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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同行(三)
作者:江舟已过本章字数:7470更新时间:2024-05-06 08:11:12

“啊嚏!”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姜虞君裹着棉服揉了揉鼻子,捧着热茶,青婴在帐外忙活张罗。多年未曾得过风寒的他现在身体抱恙郁闷不已,以他的身体素质,凛冬时节赤膊横渡大江都不是问题,而且作为一个江边长大的人,他也确实经常冬泳。

“公子,我去向余管事讨要点药来吧?”青婴听见他喷嚏不停,还是忍不住探头进来一脸关切地说道。

“不用不用!没什么大碍,就别麻烦管事们了,啊嚏~!”

“可是你......”

“真没事!只有麻烦你独自整顿下行李车马吧,一会儿我们就该出发了。”说罢不忘挺了挺腰杆表示自己精神着呢。青婴见他坚持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等青婴出去后他又垮了下来,紧紧偎住棉服,猛喝一口热茶长舒一口暖气“啊~”此刻他突然很想家了,妈妈如果见他染了风寒一定会亲自去厨房煮一碗猪油黑芝麻蛋,小时候每每感冒的时候都是如此,喝起来温暖香甜,那碗荷包蛋像有魔力一样,喝下之后就会立马好不少。“病了才知道在家万般好,出门万事难啊!”他心中叹息一句。

“姜大哥?我能进来么?”帐外传来阿勇的问候。

姜虞君重新伸直了腰板“阿勇?有什么事么?进来说话就好不用拘礼。”

阿勇端着一碗热汤“姜大哥,我听管事们说你今早好像染上风寒了,就找厨子们要了些老姜紫苏煮了碗汤,我老家那边都是这么做的,喝了会舒服不少。”

姜虞君赶忙接过那碗热汤“谢谢谢谢!麻烦你了阿勇!”

阿勇连连摆手“算不得什么的!姜大哥你先趁热喝,我去帮青婴收拾马匹去了。”还不等姜虞君说话他就转身跑出去了。

阿勇这孩子挺善良的,还有一副热心肠,姜虞君想着尝了一口热汤。嗯,汤里还加了些香料和盐,应该是怕口味不好特意加的。

“哟~小哥?!方便嘛?”帐外又响起老张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姜虞君大致知道他来干嘛......

“进吧老张...”

“听说你感风寒啦?哎哟我给你说,这倒春寒啊最整人,你们年轻人不注意,容易吃亏的!这个时候更不能大意...”老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找了块地坐下掏出烟杆一边絮絮叨叨。

姜虞君无奈地说“我说老张,张管事,我这儿风寒呢!你能别在我面前抽烟不?”老张听他这么说话更多了“唉~我跟你说,我们那儿的老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稍微有点凉着了就是要这老烟叶熏一下,好得快!那个谁!进来进来!来来来!”把一个小厮叫进来,放下暖手炉,怡然自得地砸吧起烟“你看,给你准备好了都!你把这个揣怀里,陪我唠唠嗑,我再抽上两袋烟,保管你今天下午就好差不多!”

“什么土方,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你们小年轻不懂很正常,这烟叶啊,传来的时候叫淡巴枯,乡医们点燃了用烟熏烤脑袋就能治风寒,还有......”

“行了行了咳咳咳!你抽你的淡巴枯,别凑过来!”

二人你一句我一语有的没得唠着嗑,阿勇在一旁很快就和青婴收拾好了他们的车马行李。

老张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烟气“姜小哥我看你身强体壮的,怎么也会风寒啊?”

书生擤了擤鼻子,没好气地说“我虽看着康健,但总归是个文弱书生行了吧!”

老张像没听出他的没好气一样,依旧悠哉悠哉地说“那小哥你还是要多锻炼啊!别只顾着读圣贤书,把自己身体读跨了。你看我!老汉今年都快耳顺之年了,这体魄!杠杠地!”说罢还不忘大力拍拍自己胸膛,结果用力过头,把自己拍地差点喘不过气来。

姜虞君正难受着,被这老顽童一逗,倒是舒畅许多“那是那是!老张你小心点别把你这耳顺之年的强健体魄拍散架了!”

“小哥读书之余可以练练气功什么的,又不花几个时间,又能强身健体。”

“我到哪儿学什么气功!尽是些江湖把式而已,反正我现在还没见过真的气功大家呢!”话才说完,他突然想到那本影子的书,那吐纳凝神法和所谓气功倒是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也能用来当作修炼呢?

想到这儿他连忙说外面风大,就不陪老张继续唠嗑了,转身进了车厢,老张也识趣离开了。

盘腿坐好,静心凝神,再度将自己体验到的那种奇异状态重现出来,他倒真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有团气息四处躁动,随着气息的躁动,那天地间的“气”时而清晰时而不见,每当他忍不住咳嗽的时候,对气的感知就会断开,重新回到那种状态时又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的气。一番琢磨后他吐出一口浊气,仿佛真真切切看到那口灰色雾气消散在空中,而自己的那股气则清澈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一丝细微的好转感觉。

若是自己不断吐出伤寒的浊气,让自己的气愈发清澈,是不是就会恢复健康了?随着想法一闪而过,他略带兴奋地想着,也马不停蹄地开始凝神吐纳。

在马车中颠簸了好一会儿,他才结束“修炼”,让他困扰的是自己越是吐纳到后面,呼出的浊气越少,明显是越发好转了,但是体内好像始终不能清理干净。也就是说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地去排出自己的寒气,也无法做到痊愈,最后那点症状也只能交给身体自行去恢复。《伤寒论》说凡有触冒霜露,体中寒即病者,谓之伤寒也,至春变为温病,寒毒藏于肤。看来自己想以吐纳法疗养还是异想天开了些,纵使它再神奇,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功修炼心法。还是要配合药引自己痊愈啊!

不过恢复到现在这样他也十分满意了,鼻息不堵,肺腑不咳,也不觉四肢疲软乏力。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紧要关头,至少能保全自己和青婴。

......

商队浩浩荡荡一行人摇曳了半晌,终于是在午后看见了商都城。作为中原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此行商队第一个落脚点,商都的繁华举世共睹,不输长安。有诗云,车马往来路不停,金银流转增财富,繁星点点夜光明。同长安一样,即使还未进城,也能远远听见那繁华之声。

“停车!入城检!”城口士兵示意商队停马,走上来“照身帖!商队文书!”余管事熟练地拿出各项文书,笑盈盈地待人接物,指出自己商队人马,回答行商货物等问题。老张又神头鬼脸地凑到姜虞君这边来了。

“老张我记得你才是领队啊,怎么不去配合城关兵士工作,反而是余管事来做?”姜虞君探出头问道。

老张摸出一个葫芦,砸吧一口酒水说“我就负责照看商队大体行程,这些事儿嘛还是余斌王老头他们做起来顺手。”

“嚯!胡掌柜给你的这还真是个甩手掌柜的轻松差呢!你不会真是胡掌柜的关系户吧!”姜虞君打趣到。

老张斜他一眼“我说小哥你之前不像这样子啊!别跟那几个老家伙学坏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成喜欢嚼舌根的了。”

兵士看了又看那些文书,磨磨蹭蹭没有下文,余管事连忙一拍脑门自责道“哎哟~咱这赶了几天路把脑子都摇钝了,忘了交行商关税了!”说罢让人从车厢里取出钱袋,交给士兵“长官您点点,关税交对了没?”

士兵掂了掂手里足斤足两的钱袋,满意地点点头“是这个数,下回记得和文书一同递交!不是每个地方的城关将士都像我们这儿这么客气的!”

余管事笑脸连连称是,随后才挥手示意商队进城。

老张努嘴说“喏!老余处理这些得心应手多了,老汉我平时就没怎么负责这些迎来送往,也就帮掌柜做些他吩咐的活儿,真要叫我给那几个毛头小子陪笑脸我是办不到的,说不得还会耽误了行商事宜。”

姜虞君眯着眼看向前方那幕,不由问道“我怎么记得朝廷多少年前就取消商人的城关税这一说法了,怎么这商都还在施行?”

老张悠闲地回答“上头是取消了,但是下面的人怎么做,成日坐在皇宫里的真龙天子也看不见听不到不是。不过还好他们也不会太过分,各地商队还是心照不宣地默认了照往常一样交点银子省些麻烦事的。”

姜虞君有些诧异,他从未听说过江州那边也要交城关税的说法,但作为一个州巡检司都司大人的儿子,这些官吏们的弯弯绕他倒也理解。

他和老张你一言我一语地跟随商队慢慢进到城关,先前那个士兵却拦下了他的马车“慢!”

余管事见后面二人被拦下,连忙来到队伍末端“长官!他们也是我们商队一起的!没有什么问题吧?”

兵士呵斥道“有没有问题我自会查明!用你多嘴?!”身旁其余人立马投来不善的目光,手放在腰间刀柄上。

余管事还欲说些好话,士兵们就推刀出鞘,呵斥着他速速离开。被这么一吓,余管事也不好言语什么,只能向老张他们投去忍一忍的眼神示意。老张微微点头,姜虞君怡然自得。余管事只能放心不下地离开。

姜虞君坐在轿厢内微眯着眼说“长官,我们也是商队的,为何不能随队进城呢?”

士兵见他如此傲慢,心中不爽,抽刀出来,敲打着车辇说“下车来,验照身贴!”

姜虞君虽有些愠愤,但也不和他计较,掀开帘幕下来,掏出身帖交过去。在他下车时士兵看见车内青婴,不由得眼前一亮,如此美妙可人儿,真是难得一见,不由想竟被这书生模样的小白脸得手了。

接过身帖,翻来翻去,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车内的青婴,根本没看身帖。

姜虞君往旁踱一步挡着他那眼神,笑着问道“长官可曾验明完我身帖了?”

被他这么一打断,士兵虽有不爽,但也不能再故意磨蹭“身帖信息倒是没问题,那就交税入城吧!三两银子!”

姜虞君被他气笑了“长官,我们先前都交过城关税了,怎么还要交两遍?”

士兵横眼斥道“商队那是行商城关税!你还需要交华车税!你们这些商人,有几个钱后就把自己马车拾掇来拾掇去,改得不符车马标准,进了城万一碰着行人或者车驾受损,这钱还得府衙出!”

姜虞君知道他在那儿纯粹是大放厥词,先不说自己这马车算不算得上“华车”况且自己这车马也是车行的,进了城还要去往车行交付。要他掏这既没道理也没由头的华车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本想忍着继续和他讲点道理,老张小动作拉住他衣袖,示意他无论想到干嘛都不要做。内心想了无数想法的姜虞君无奈掏出另一块腰牌,江州巡检司,表明自己也是衙门内的一员。

本以为亮出巡检司腰牌后能省去麻烦,不料士兵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屑一顾“你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能是巡检司人?放着好好的书不读,不知从哪儿造了块假牌子招摇撞骗!本该将你拿下送往巡检司审问,但念你们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恐把你抓去巡检司后吓破了胆,这次就放你一马,缴了税后再缴纳造假罚款,假腰牌也要留下!”说罢便伸手去抓姜虞君手中腰牌。

这嚣张模样真真是勾起了姜虞君的无名火,握着腰牌的手腕一翻,避开那伸向他的爪子。士兵抓了个空,趔趄了一步,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当即就要抽刀,姜虞君却先他一步,踏步上前,撞入他怀中,用那腰牌狠狠扣住刀柄,才出鞘不及几寸的刀势就被他强硬按回。众士兵见状齐刷刷抽出刀来,刀鸣声清脆震慑不已。城口处的民众见状都害怕地躲开,生怕波及到自己,但又忍不住看热闹,退的倒远不远,形成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墙,顿时入城处围得水泄不通。

“城口营!戒备!”兵士恼羞成怒,誓要拿这小子开刀敲打一番“成阵!拿下!”

其余士兵则是将人群驱散,腾出一块地方,让人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远观。那个索要税款的兵士见无人能靠近后冷着脸笑道“小杂种倒还有些把式!我不管你这白脸秀才是不是真的巡检司的,但是在这商都城来了,你是龙给我趴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老子叫你交城关税你就得乖乖交城关税!老子让你滚你就得麻溜地滚!”

“既然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就滚去营里牢笼吹上几天凉快!”那人说罢一刀就要劈来。姜虞君在士兵们围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习惯性地打量完了所有人的状况,身形手臂看似健壮实则无非比寻常人多几分死力气,只是军营里练出来的常规把式。几人皆是双脚虚浮,眼圈略有暗痕,吐气熏臭,说明很久都没锻炼过了,反而是沉迷于酒色中,导致肾气不足,体态湿热。这样的士兵,再来两三个他也不放在眼里。

侧身避开那看起来可怕的下劈,一脚踩在他前踏的脚背上,犹如一枚钉子将他脚掌钉死在原地,肩胛撞在大臂下方肋骨处,那人立马就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下意识就后退几步要保持平衡,可一只脚被姜虞君钉死在原地,退也退不得,只能胡乱挥动双手尽力不要倒下,显得滑稽可笑。同时两外二人结伴上前,两刀斜劈从左右袭来要逼退他。姜虞君倒不慌张,伸手抓住那还在尽力保持平衡的兵士那只持刀的手,强行让他从后倒变为前倾,顺势逼迫他不得不用刀横截挡住同伴的刀势。双方一边是来不及收刀,依旧维持着那股大力劈砍,一方则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劈成几瓣只能用尽全力迎接。导致三人刀锋相对的瞬间都碰撞得刀身震颤,刀柄振得虎口生疼,手臂发酸。后发二人连连倒退,前倾那人趔趄好几步才停下,差点栽个狗吃屎。

几人稳了身形后更加生气,就要再集结多人一起拿下眼前胆敢违抗守城士兵命令拘捕的书生。却听的齐刷刷地盔甲响,只见隔开围观民众的士兵齐刷刷单膝跪地,人群中开出一道口子,一匹骏马打着响鼻低沉嘶叫着走出。马背上坐着一个神采俊逸,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一袭贴身朱袍常服,五爪龙纹升腾在衣物上,彰显着它的主人高贵的地位。

“城口营将士见过世子殿下!”几人立马伏刀跪下。

姜虞君也是躬身行礼,几人呵斥到“见到殿下却不下跪行礼!泼民十分大胆!”

世子殿下抬手止住众人,目光却并不看向他们,反而是心不在焉地四处远眺般说道“罢了,他是秀才,按律确实可以不跪。”说罢目光看了姜虞君一眼,二人此刻四目相对,但就一眼,这位世子又立马闪开目光四处张望向别处。姜虞君则是摸不着头脑,只能小心翼翼看着这位世子殿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这样二人相对,一人盯着,一人眼光四散,沉默许久,终于世子开口道“不准盯着我看。”

几个卫兵这才仿佛明白了什么,再度抽刀对准姜虞君,姜虞君也是转身过来,不再看向那位马上的高贵人物。

在没人看他后,世子又再度开口“收刀吧,你们几个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略微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你们会在第五刀的时候全部死在他手里。”

众将士闻言没有任何言语,收刀归鞘,挺立一旁。世子殿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城外等了半天,实在看见很久都没动静才挤过来。”

那负责城防事务的士兵恭敬上前,单膝跪地回道“禀小王爷,我等正在照例守城,此獠拒不配合城关事务,故此耽误了小王爷进城,望小王爷恕罪!”

先前被称作世子殿下此刻又被称作小王爷的年轻人转头对着姜虞君,但依旧眼神心不在焉一般问道“是么?”

姜虞君谦卑行礼回道“回殿下!我等随商队正欲进城,交过了城关税,可这位将军偏说我座驾华美,还需额外缴一笔华车税。我欲讲理,可这位将军却不许,故此在城门纷扰起来。有耽误城关百姓和殿下之处,望殿下恕过。”

士兵闻言身躯微微僵硬,恨地咬牙切齿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世子点点头“却是如此!你可有异议?”

士兵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姜虞君,有些忿忿不平,身旁同伴悄悄拉扯他,示意他不要生事,可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依旧说道“禀殿下!此人既是茂才,却拿出巡检司腰牌,依我看,定是从黑市做的假牌子用来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属下按律当捉他回去审问一番,再送往巡检司发落,可他拒不配合,抗拒拘捕,出手伤害守关将士!目无王法实乃罪大恶极,该当惩戒!”

世子殿下点点头“他虽是秀才但却是巡检司人,至少是很熟悉巡检司之人。”

士兵不解为何这位平日里传言性子冷清,不爱与人言语不爱与人相与的小王爷今日出现在这里为何如此上心此人的事,而且似乎尽为他说好话。依然不太服气地斗胆问道“敢问殿下为何如此笃定信任此人?”

世子依旧是四处张望,悠闲语气说着“先前我过来便瞧见了他的里子是秀才服,加之他行礼有节,明显是学堂学生,他与你们动手的时候我也都看见了,他身手虽然看似悠闲轻松,但是明显有病未愈,故此并未发挥出全部实力,所以他袍摆还是漏出了里衬和腰牌,除了他给你们看的那块巡检司牌,他还有一块朝廷发下来的奖牌。介于他不是军中之人,秀才也得不到什么赏赐,因此他有军功或文功奖牌的可能为零,而最近朝廷颁发下来的牌子只有发往长安那个擒了水盗的侠义牌,所以他就是那个生擒了水盗河匪并救下官营客艘的英勇郎。”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取下马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才继续自顾自地说“舞象之年既是秀才,又有一副好身手,还有巡检司腰牌在身,说明你家中有人在巡检司当官,且官位不低,而中原这边的巡检司官员家中有相符年龄的,我没听说过有你,所以你是西北或西南或塞外州来的,而你明显没有胡人相貌,所以你不是塞外之人。服饰配饰均无南疆之风,所以你应该是江州或锦城人士,锦城巡检司都司今年都快古稀了,朝廷这一度的告老书中也有锦城使呈上来的,所以你只能是江州巡检司的,而江州巡检司都司据我所知正值当打,如果家中有子嗣,也应该是你这个年龄,所以你应该是江州巡检司都司姜正之子,我可有说错之处?”言罢世子依然四处张望,仿佛并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一般。

姜虞君此刻是惊得下巴都忘了合拢了,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纵使他脑海里疯狂提醒他这样有失仪表,他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世子也不等他承认,点点头“我说对了!”便调转马头引马悠哉离去,走了几步后停下来,微微转过头来说“你应该跟着我,我不讨厌你。”说完继续前进了。

姜虞君尚还处于懵逼状态,直到先前那士兵开口他才回过神来“走走走!赶紧走!不知道你小子撞了什么大运,小王爷居然这么喜欢你!”边说边回到城口,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暗呼晦气。

老张此刻突然冒出来,又吓了他一跳“姜小哥你要是做官了官运一定很好!”

“老张你怎么跟个鬼影一样吓我一跳!刚才你到哪去了!”

“啊?我一直都在你车旁边啊。”

“青婴你看到老张了么?”

“公子,张管事一直都在啊,我在车里不敢出声,张管事一直在车窗安慰我没事。”

“......”此刻被那奇异的世子殿下惊讶到的姜虞君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公子,我们怎么办?是去商会会馆安顿还是跟那位有些吓人的世子殿下?”青婴弱弱地问了一句。

姜虞君愣愣地说“哦,哦,青婴你随老张先去会馆和商队安顿下来吧!我跟着世子殿下去一趟,老张你先前说那话什么意思?我为啥会官运很好?”

“小哥你先前又招长安府巡检司的大人们喜欢,在这商都城又招这神叨叨的世子殿下喜欢,要是你做了官,还怕官运不好么!”

“......”

分了一匹马出来,告别青婴和老张,姜虞君赶忙追上了没走多远的世子殿下。

“殿下!”姜虞君再度行礼“在下江州姜虞君,见过世子殿下!”

世子并不言语,仿佛没听到一般,姜虞君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世子殿下要带他干什么去,到哪里去,只能继续跟着他。

虽然并没看向姜虞君而是目光四处游离,但他却仿佛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一般,包括姜虞君的困惑神情,突然开口道“王府”然后再无下文。

这下姜虞君彻底懵逼了,这位世子殿下要么惜字如金,要么一开口就一口气说一大串。也不正眼看人,却不是高傲,因为他似乎也不喜欢别人正眼看他。可他偏偏像个在巡检司干了几百年的老巡捕一般,一眼就能瞧出无数细节,并精准联络起来,推测出令人吃惊的事实。虽然他自认因为巡检司长大的缘故习惯通过观察琢磨各种细节来推测真相,甚至比起许多老巡捕也不遑多让,但自己却无法做到这位世子这般,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惊为天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因此,姜虞君倒也很是好奇这位世子,并觉得冥冥中对这位世子有种莫名的好感,对于他这种对一切都保有怀疑和多种考量的性子来说,这种感觉当真是出生以来头一遭。

纵使姜虞君的好奇心都要涨破了,但想到先前这位世子奇怪的冷漠感,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说些什么的打算,二人就这样并行在商都城繁华的街道上,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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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大大 江舟已过还在努力码字中(๑•̀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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