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免去了不必要的非议，又保住了一众子弟的参赛资格。”
“这本也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而你们这些老东西就因为空小子修为不济就一个不行百个不行。那柳梓晨不过仗着自己现阶段的修为优势，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信口胡诌的话，在你们那里好像是什么高明的不得了的想法。”
“张嘴闭嘴就是境界高低，那干脆九阶修为以下的就都别比了，直接拎几个境界最高的出来直接晋级不就行了？”
闻得此言内心消沉的空向柳苍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虽然不提境界高低有种抛开事实不谈的嫌疑，但无论柳苍是出自什么原因，至少代表在这里柳苍还是支持自己的。
“哼。”柳牧川冷哼一声:“五长老的见解总是这般诘屈聱牙呢。”
本就对柳苍训斥柳梓晨不满，这次柳牧川则是直接讥讽出声。
“梓晨啊，五长老对你可是颇有偏见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五长老的指教孩儿自然不敢妄自评判。”柳梓晨离席躬身道:“只是二哥所言确有道理，但也仅仅是有道理罢了。”
“这种理论上的说法往往过于理想偏离实际，不过这也不能怪二哥，毕竟他对于修灵的认知仅停留在理论上。”
“修为境界从来都是评价一个修者水平最直观的标准，修为境界的高低在实战中往往直接决定战果。五长老方才所言虽有讽刺之意，但晚辈以为莫说六阶修者，在不可逾越的力量面前哪怕连同七阶境一同剔除…，也不会对比赛结果造成任何影响。”柳梓晨向柳苍恭敬一礼道:“五长老在修灵领域的造诣不容置疑，人生阅历更是深不可测，但相信对于这一点定是不容否认的。”
柳梓晨认为自己的说辞无懈可击，足以反将柳苍一军，但在场年长的人中却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与一众年轻人一样，柳梓晨对柳苍的认知是一个无出其右的修灵高手，是天海除了柳长风外唯一修至真灵境后期的人，并且一生中仅在境界略高他一线的柳长风手下败过。
但因为他的修为在这一方天地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又退隐于人后，致使他们全然不知柳苍青年时期的越级战斗能力极强，且都是正面对抗下的完胜。
至于柳长风，他在真灵境初期时曾分别在几回合内轻易挫败真灵境中期的各大家主，在天海一战成名。而在修为已达真灵境巅峰后与柳苍交手足鏖战了一个多时辰才艰难取胜。
若提其他还好，偏偏在柳苍面前断言境界等级不可逾越…
“柳牧川你这孙子，在自以为是上倒也是青出于蓝啊哈哈哈哈。”柳苍直视柳牧川笑道。
没想到柳梓晨会忽然拿这个说事儿，被狠狠占了个便宜的柳牧川愤愤道:“罢了，无需争口舌之快，两位太长老都已表态又何必为此事多言？”
“他们表态又怎么样，全凭你们自说自话何必找这么多人来开这个会？”说罢柳苍转过目光看向第四、第六长老的座位。
“柳黎、肃河，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第四、第六长老柳黎与柳肃河一个是柳苍的胞弟，另一个则是早年间被柳苍打怕了的同门，见柳苍点名二人连忙苦笑称是不敢不从。
“哼！”柳牧川重哼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
柳长风此时心中苦笑，不免有些后悔去请这位煞星出山了。
见柳沐川不再言语柳苍向空道:“空小子，你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什么品行我心里有数。可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晚辈会为自己的所做所言承担一切后果，绝不会辱没柳家半点声誉。”
“哈哈哈哈！”柳苍闻言大笑:“那老头子就给你担这个保了！”
“柳忠。”柳长风无奈唤道:“身为总堂主，你对众弟子的了解要更为直观清晰，依你所见两位公子哪个提议更合适？”
柳忠离席一礼道:“依我所见二公子的说法更为合理，并且这也是历届武会以六阶修者为起点选拔的初衷。”
“好，那就依照空儿所言。柳烈会后按九十六进三重新组织赛程即可。”柳长风此时心情五味杂陈，他竟一时间想不明白空的想法。
回到一脸黑线的柳轩身旁坐下，空不由得感叹着，在柳府平静的表面下，自身力量强弱即是话语权的轻重。
在完全同样的境遇中，柳苍一人就可颠覆三位长老已明确反对的决议，甚至可以相当大程度上左右柳长风的决定。
后面议会的事他已不再留意，只一心规划着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
至于柳苍，他在空刚一进门就察觉了一丝异常，本来出于关心想探查一下他的伤势恢复情况，但他惊讶的发现空竟毫无受过伤的痕迹，且周身经络通透气顺无阻。
在惊讶之余柳苍几乎全程都在静静探视空的躯体状态，一生专研修灵的他竟在空的经脉中察觉到一股极难察觉的灵力律动，在经过反复确认后他确认那就是由修灵者灵脉正常律动产生的灵力波。
此时他就已经猜测空的灵脉极有可能在这次意外中复苏了，在后面空提出要亲自下场比试后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这也是他站出力挺的主要原因。
散场后已经夜深，柳轩与空踱步至议厅门外，柳轩不解道:“二弟啊，在我印象中你可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啊，今天怎尽逞口舌之快而不顾场合呢，父亲为了安排你的事费了不知多少精力，你却…”
不同于来时的兄弟重逢，此时柳轩对空可谓是悲愤交加。
见柳轩罕见的批评自己，空淡笑道:“大哥不必忧心，麻烦是我自己惹来的，自然后果理应由我承担。至于我这么做的理由，在议厅我已经表明，一是对柳家子弟不公平，二是这种内定的方式着实让我心中难安。”
“唉！”柳轩重叹一声一阵无语:“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走吧。”
“公子请留步！”
一个家丁快步赶上欲离开的二人:“轩公子，家主称有事商议，请移步后堂。”
“好，马上就来。”柳轩转头对空道:“父亲传唤不敢耽搁，咱们改日再叙。”
空颔首，本想第一时间向柳长风解释自己灵脉已经复苏的，但会后柳长风并没有给他机会，现在也只点名传柳轩想必正在气头上，空随即独自离开。
一进后堂柳轩一屁股坐在茶几旁，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柳长风立于屏风前背对柳轩轻声道:“空儿的事你怎么看？”
“呵！”柳轩轻蔑的冷笑一声:“他就是脑子坏了！”
“经过这么一闹，原先的筹备已然作罢，不过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便先留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从长计议……”
并没有选择回住宅，在昏迷和昏睡反复切换的空现在精神状态格外好。
乘着夜色空一路无阻的来到柳家后山，直奔先前自己遇袭的地方。
今夜还算晴朗，在皎洁的月光下很快摸索到了山脚处的清明花田，西南一角几株折断枯萎的清明草证明着这里发生过“战斗”。
一通翻找后，终于在不远处的一堆杂草下发现了一张褶皱的纸条。空将纸条拾起舒展开，经过几番露水浸湿字迹已经模糊，只能依稀看出是那条来自师父谷清山的留言。
“唉，看来只能去直接问师父了。”看着已经无法辨认字迹的纸条，空有些失望。
“收工！”抓着数十株品质上乘的清明草，空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旁杂草处几点不正常的萤光闪烁吸引了空的注意。
好奇心驱使下空来到杂草堆前蹲下，将杂草拨开看见下方是一摊风干了没多久的血迹。
回想自己当天主要是内创并无外伤，这摊血迹明显是来自那头攻击自己的狼。
没有了杂草遮挡后，月光下这摊干涸的血迹折射起萤绿色的微光。
空将其中的一小块拿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死磷粉么…”
这种植物具有致幻效果，自己所在的扶桑国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不要说有机会误食就算花重金买都要费不小的力气。
看这狼血都到了能反射月光的程度，可见是给它喂了不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