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金身掌!”
欢喜罗汉腾空,整个人金光灿灿。
在他脑后,突然冒出一层层的光晕。
这光晕呈五彩之色。
突然,一只手掌自光晕里伸了出来。
巨大的金掌,带着无边的道印。
直接拍向了赵直。
“吼!”
赵直体内又出现了兽吼,随着这一声吼叫。
他整个人迅速拔高,又化作了三丈巨人。
砰!
金掌与赵直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轰隆隆!
巨大的烟雾散去,欢喜罗汉纹丝未动,依旧带着面带笑意。
而赵直的身躯却急速缩小。
他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他的身上,经脉承受不住这种强度,有些直接爆开。
瞬间,赵直成了一个血人。
他几乎快要死去了。
但还有一口气。
即便如此,他依旧挣扎着起身,快速远去。
他已经无力再战,但还不能死。
他要跑远一点,给陶笛制造逃跑的机会。
只有确定了陶笛安全之后,他才能死。
欢喜罗汉看着远去的赵直,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吊在身后。
他已经稳操胜券。
而且他的本意也不是要逼死赵直。
只要把赵直驱赶到临武县指定的地方即可。
他也不敢逼的太紧,赵直若死,那就功亏一篑了。
远处,陶笛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她的心在滴血。
疼,太疼了!
她心疼!
赵直师兄,待她极好,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来宠。
宗门上下,所有人都在宠她。
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她从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
可在最近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分离和心痛。
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长大了。
她知道赵直师兄是在给她创造逃跑的机会。
可是,她做不到。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直去送死。
她更无法想象,如果连唯一的亲人赵直也死了,她将怎样活下去。
她咬了咬牙,坚定的跟在了欢喜罗汉身后。
她不敢离近,怕被发现。
只能一边用隐匿神器,一边吊在远处。
这段时间她已经被折磨的不像话了。
所以,若不是相熟的人,真的认不出来她。
只会以为她是一个小乞丐。
两日后,赵直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望了身后的欢喜罗汉一眼,露出一丝惨笑。
两天了。
陶笛应该安全了吧。
念及此,赵直停了下来。
即便到今日这种地步,赵直依旧没有倒下。
他的腰杆依旧挺直。
他背负着长枪,似乎永远不会倒下。
即便,他现在连一只鸡都杀不了。
但这并不影响其强大的意志。
“赵直,你可想清楚了?”
欢喜罗汉见赵直停了下来,笑眯眯的询问道。
“魔门,已经成为历史,放下它,皈依梵门吧。”
“只有梵门能洗净你的灵魂,只有梵门能救你。”
听到此言,赵直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赵直一生光明磊落,又岂会苟活?”
“今日,赵直技不如人,死于你掌下,无话可说,但请天下人记住,我赵直,无怨无悔!”
他掷地有声,任何人无法扭转其意志。
欢喜罗汉皱眉,苦笑道:“何必呢?你的死,没有任何价值,你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入我梵门,即便身死,也会内心安乐的。”
“可笑。”
赵直毫不留情的讥讽道:“收起你那套自欺欺人的嘴脸吧,我赵直可以死,但即便死,也会永远记得你梵门带给我斗战门的伤害。”
欢喜罗汉摇摇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看来,你真的与我梵门无缘了。”
说着,欢喜罗汉周身隐隐冒出了金光。
赵直嗤笑一声,长枪在手,道:“来,我赵直即便死,也要站着。”
“不,我不会让你死!”
欢喜罗汉看着不远处的临武县,道:“本僧,不会妄造杀孽。”
“呵呵。”
赵直冷笑一声:“想抽我的斗战血脉就明说,何必找这么多借口?你成罗汉至今,造的杀孽还少吗?”
“你错了。”欢喜罗汉却是道:“本僧只是超度了他们,入我梵门轮回,不曾杀生。”
“废话少说。”
赵直费力的拿起长枪:“你不想让我死,我又怎会如你所愿?”
说着,赵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他宁死,也不愿把斗战血脉交出来。
就让斗战血脉随着他,一起消散于天地间吧。
欢喜罗汉顿时色变,他迅速结印,口中急呼:“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赵直的长枪终究是没刺下去。
因为突然出现了一道绿芒,挡在了长枪前面。
噗!
鲜血淋漓。
却不是赵直的血,而是来自那道绿芒。
欢喜罗汉一挥手,绿芒重回他手内。
原来,是一只灵鼠。
“赵直,我培育多年的天灵道鼠,以速度闻名,想不到今日死于你的枪下,可惜,可叹!”
欢喜罗汉有些肉疼,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少了几分。
可见,他是有多心疼。
若不是天灵道鼠的速度足够快,赵直可能就真的自杀成功了。
赵直的长枪被欢喜罗汉收走,他自身也被一根金色的绳子捆了起来。
“贼秃驴,我赵直若侥幸不死,定灭你梵门满门!”
这一刻,赵直怒火中烧。
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死,他不怕!
他怕的是,斗战血脉落到梵门手里。
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无力阻止了。
“放心,你没有机会的。”
欢喜罗汉不再留情,直接将赵直的嘴封上了。
而后,他一甩金色的长绳,拉着赵直扬长而去。
赵直终究是被带到了临武县。
这似乎是他的宿命。
正如周末所言,吉时吉地…
同一时间,远在壹号商会的无法公子突然睁开了双眸。
一抹金色的道义自他眼角流出,转瞬,恢复平静。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起身,挥了挥手,顿时,下人点头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赵直就被带到了临武县的一处地界。
那里,一处铁杆高高悬挂,下方,摆着通红的火盆。
看起来,这里是被精心布置过的。
欢喜罗汉将赵直随手挂在了杠子上,便直接离去。
似乎,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顿时,有人早已准备好了。
轰!
火焰熊熊,他们,在生烤赵直。
赵直浑身都在疼,不仅如此,经过炙热高温的灼烧,他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但他依旧一声不吭。
铁打的汉子,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的,只是坚毅的眼神,带着莫大的仇恨。
不多时。
临武县内,一则消息惊天。
“魔门贼子赵直被捕,被置于城西,无法公子将会亲自除魔。”
“一天后,无法公子亲自除魔。”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顿时传遍了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知道,无法公子要除魔这个消息了。
一时间,很多人纷纷附和,对赵直辱骂不停。
魔门,经过梵门这些年的营造,根本没有一个好人。
他们虽然没见过赵直,但已经认定,这是个坏人了。
毕竟,无法公子是梵门的少主,更是整个汾湖城的领军人物。
他要除魔的消息不胫而走。
临武县已经有很多人去到了县城,亲自看魔。
他们要看看,这所谓的魔,究竟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
而后,一则消息再次传来:“另一位魔门弟子陶笛还在逃,有可能逃窜到了临武县,希望众人警惕。”
“甚至梵门发出了悬赏,若捉到陶笛,不论生死,皆可成为梵门弟子,获得梵门心经一部。”
对于梵门的这一举措,很多人动心了。
梵门心经,那可是五转功法,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天大的福分。
一时间,又掀起了一股风潮,活捉陶笛。
此刻的陶笛,也已经到了临武县。
她浑身脏兮兮的,年纪小,脸上抹了黑炭。
手里拿着一个破碗。
索性,她就扮成了乞丐。
这也极大程度保证了她的安全。
毕竟她浑身臭烘烘的,谁也不愿意靠近。
更不会有人把她和魔联系起来。
这样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怎么可能是魔?
“哥哥,姐姐,行行好,五天没吃饭了,饿死了,给口吃的吧。”
陶笛一路之上,低着头乞讨。
一来,她是真饿了。
二来,她也要装的像一点。
但是,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乞丐。
他们都急着去看魔,哪里有功夫搭理小乞丐?
人心,永远是最捉摸不透的。
王腾等人,也被此消息惊动,随大流走了出来。
既然要低调,那么自然是别人怎么做,他们这么做。
如果别人都去看魔了,而你无动于衷。
那样才会更显得有问题。
一行四人,并没有抱着看魔的心思,所以,走的并不快。
对于魔这个字眼,王腾是嗤之以鼻的。
人就是人,怎么能称魔?
之所以被人称魔,只是因为他们的某些行为习惯不被世人接受罢了。
不管是魔还是人,本质上,根本没区别。
魔不一定就是坏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的。
对于这一点,王腾还是看的很透彻的。
不会那么愚蠢无知。
“哥哥姐姐,给点吃的吧。”
这时,王腾听到这个声音,低头看了一眼。
幽幽的叹息一声,不管在哪里,都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
他们也是人,却要受这样的苦难。
李达叹息一声,直接掏出一锭金子。
刘狸只是看着她,眼底波光流转。
小乞丐收到金子,本能的错愕了一下。
她真没想到,还真有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