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徐感谢了林修和秦月的关心，拉着王丢丢坐到一边。

“师兄刚刚给你买了些点心。”他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清热解暑的绿豆糕。”

王丢丢才没有心情吃东西。她很烦躁。

“师兄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李落徐自顾自拆开纸袋，挑了块大小合适的绿豆糕，轻轻放进嘴里，把剩下的往她那边推了推。

王丢丢没办法，只好随意拿了一块。可能用力太大了，糕点在她手里一下碎成两半。绿豆糕的碎屑撒了她一身，她有些狼狈。

“我向师尊申请了，师尊们允许我和你们一起行动。”李落徐掏出手帕，递给王丢丢。

他的手帕上有淡淡的栀子香。他可真喜欢栀子香。

“为什么？”王丢丢的心里宛若压了一块石头。

明明可以只死她一个的。为什么他要跟来？

林修离开青峨派，神兽发狂，害死她，但主角团也在此机会下收回神兽，继续向仙罗赛的总决赛冲击。

青峨派只是他游历过程中的一站。他会再去很多地方。青峨派只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故事本可以这样发展的。她也做好了以自己的生命去保青峨派安宁的觉悟。

可是大师兄为什么要跟上来啊！

王丢丢盯着李落徐，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答案。

“师妹还在生我的气？”

王丢丢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生什么气？”

“师兄前一阵子认为林修是贼人，还对师妹发火。”

“这事情早就过去了啊。”

“再之前，师兄说师妹脑子被砸了，想带师妹看脑子。”

“……不要提这种陈年旧事了。”

“那，难道是因为师兄没有好好和你告别？”

“师兄！”王丢丢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们说正事呢，你不要总跑题好不好？”

拍桌子的声响引来众人的目光，连茶水铺老板都从后厨跑出来，不住地问“怎么了”。

王丢丢尴尬地坐回去，将李落徐的手帕紧紧攥住。

“师兄向你道歉。”

“师兄，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因为我担心你。”

李落徐的话让王丢丢目光一颤。

“师妹，这几天你的状态不对。师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师兄说过，会尽自己的全力，保护身边的人。”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要赴死一样。但是你又很害怕。”

“很久之前，我没能保护好很重要的人。我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师兄说，师兄会保护你的。如果师兄能力不够，我们去找师尊，师尊也会尽全力帮你的。”

王丢丢听着，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和青峨派再无交集的决心，又动摇了。

她慢慢伏到桌上，将头埋进双臂，哑声说：“可是师兄，我也想让你活下去。”

她看过很多小人书，也看了不少话本，她深知在这些作品里，炮灰无名无姓、死得随意。

炮灰不像配角，也不像反派，至少配角、反派还得用一些专门的情节才能杀掉，但是让炮灰死掉的，有时候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甚至一个词。

话本里，“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取走了很多炮灰的性命。

叙述时，“血雨腥风”，这也能取走很多炮灰的性命。

要想活下去，谈何容易。

“放心吧，我们都会活下去的。”李落徐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没有拿她的话打趣，真难得。

“师兄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不等她开口，李落徐自己拍板：“就这么决定了。”

王丢丢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又或者，隐约之中，她也不想自己面对这一切。

“对了，这个给你。”李落徐又神神秘秘摸出来一个小包裹，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