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乐的情况我下午的时候也跟你说过了，魔男是不可能存活，也是不应该存活的存在。而夕乐的情况大抵可以说是一种人为制造出来的奇迹。他的体内藏有一种可以吸收生成魔素的东西，虽然那东西让他熬过了幼年期，让他得已生存至今，但这是有极限的。”
路边的灯忽然亮起，其中一盏路灯便恰好照射在羽凛的头顶。站在灯光里的她身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眼神幽幽的朝我看来。
“那东西在吸收夕乐魔素的同时，也在不断增强着本身的力量。可能你不太相信，但我现在的实力其实已经接近于奇人界的天花板了，你学姐的实力也是不弱，至少也是和我同一个水准的。而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却也只是刚好压制得住她弟弟这一次爆发而已。”
“所以你说的下一次就没办法的意思...”
“下一次，即使再叫上艾莉丝，也不见得能压制得住吧——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过来。”
在我深陷迷茫的时候，她抓起我的外套。
“干嘛？”
我跟在她的身后，路旁流光般的车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从她嘴唇中呼出的气也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即使现在的她不爽地皱着眉头，依旧惊艳非凡。
“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你拼命去努力，也没办法达成的，比如天灾人祸，生老病死，早已注定的事物你无法更改，但有些事情你如果现在不去努力的话，可能结果就不会太好看了。比如期末考试。”
“现在我没有学习的想法，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我挥挥手，打算到了前面的路口就可以和她各走各路了。
只不过这位黑夜大人在太阳爷爷下山后，好像显得格外兴奋。
“你以为在我面前，你想走就能走吗？今天即使是打断你的腿，我也要把你拖着回去学习。”
“喂，你是我老妈吗？我不学习而已，管你什么事情啊？女孩子要是太过多管闲事，即使男孩子再喜欢你，好感也会被你这种性格消耗干净的哦！”
“烦死了，要不是小灵要求我辅导你，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这种废物浪费原本属于自己的夜生活啊？”
“所以说你不过是出去找人打架，不要滥用词语好不好？夜生活可是坏女人特有的社交生活，像你这种社恐口还是戒掉这个词吧，算我求你的了。而且，就跟你说的一样，我这种废物怎么能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呢...”
啪的一声忽然响起。
我清楚意识到这是她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更清楚意识到她应该是生气了。
“要不要跟过来随便你。”
她最后只是冷着脸说出这句话，然后松开我的外套，独自一人走在前头。
好像是给了我自己选择的权力。
*
我在那天晚上懦弱的选择跟上羽凛的脚步，跟着她一起回到那座空荡荡的房间里。从那扇临江的窗户可以看到江面上荡漾着的月光。
因为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桌子只够一个人学习，我们两人便只能紧紧地挨在一起。事实上一开始我是想着坐远一点，但被羽凛用鄙视的眼神瞥了一眼后，残留在我内心中微不足道的那一点道德观彻底消失。
我怀抱着会被她一掌劈飞的准备贴近她的身边，她长长的眼睫毛近在眼前，只有到这种接近于脸贴着脸的距离，我才发现她的毛孔是那么的小，皮肤是那么的白，眼睫毛又是那么的长。
她的一举一动，拿书，翻书，似乎都可以调动我内心中的那根弦，这种感觉我相当的清楚，因为在五年前，面对学姐的时候，我的内心也曾经出现过这种感觉，是心动的感觉。
但是五年前的那次心动远不如现如今一般的强烈。
倘若将五年前对学姐的好感形容为火的话，那么五年前那把火可以烧毁我青春的心房。而羽凛这把火，则会把我整颗心，整个身体，整个灵魂一同烧毁。
我不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她如此动容，为什么...为什么一向不愿相信其他人的我，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对她抱有如此裸-露的信任，产生如此强烈的好感。
她疑惑地转过头，长长的眼睫毛像是刷子一样上下摆动着，浅棕色的眼眸，在这一刻璀璨如星辰。白得像是画布一样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明明她是在教导我功课，明明注意力更应该集中在书本上，但我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朝紧贴在我身边的羽凛看去。
少了一点什么...
没错，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嗅觉，我好像闻不到味道。
“干...干嘛一直看着我？”她将书本朝我这边挪了挪，言语中似乎有些气愤，“看书啊，我有什么好看的？”
哪里好看的？
这真是个好问题。
我心里这样觉得的时候，嘴巴却擅自动了起来。
“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睫毛都很好看。”
“你你你...”
她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但我又何尝不是。
“还有你秀长的黑发，没有一丝赘肉的长腿，贫乏的胸部，都是我一直看却又一直看不够的东西...”
我在本能的驱使下朝她倾斜而去，原本看似已经不能再接近的距离被进一步拉近。
两人口中呼出的热气盖过屋内的热气喷发在彼此的脸上，心跳的声音彼此交互着，两人像是要因为房间的热气而融化在一起。
“这热气...是不是...有点...”她像是想挣扎着拜托我，但动作过大，反倒增加了彼此间的肢体接触，“你让开会，我拿一下遥控...”
“不用，这样我觉得挺好的。”我握紧她的胳膊试图进一步接近。她的胳膊纤细柔滑，即使有一层衣物挡着，我也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女身躯的美好。
只不过这种美好持续没多久便化作了痛苦，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混蛋！”
蛋蛋传来的剧痛，再次提醒我眼前这家伙不是那么轻易被人用暧昧推倒的小女孩，而是那位凶名在外的...黑夜大人啊！！！
“疼疼疼疼...完蛋了，这会是真的完蛋了啊！完蛋了啊！各种意义上的完蛋啊...”
可真的是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哼，活该。”
红着脸慢慢收回那双有力的大长腿后，羽凛野蛮地将我推倒在地。
“要是再不好好学习的话，我就再给你一脚清醒清醒！起来！”
“不对啊...和美女同学在同一屋檐下学习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这样啊...我说羽凛，至少，至少你给穿个兔女郎的装扮怎么样？这样我学习下去的动力也就多一点。”
我回过头看向盘坐在我身边的羽凛，只见她的脸上笼盖着一层粉红色的彩霞。
“可以是可以，但我怕你到时下体会因此被我踹烂。”
“我的下体怎样都无所谓，你先把兔女郎的衣服穿上再说！不用在意我的！拜托了好吧！这是我毕生所求！”
“别说废话了，给我好好学！”
一股忽然从我裆下飘过的杀意顿时让我从羽凛穿着兔女郎给我膝枕的幻境中醒来。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那双穿着草莓印花袜的脚丫差点就踩到我弟弟脸上。
“...”
“...”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后，羽凛默默收回自己的玉足重新坐在我身边。
“要是再犯贱下次我就直接踩上去了！”她用威胁的语气如此说道。
“那到时候还请绑上双马尾，穿上黑色吊带丝袜，对了，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去帮你...”
“你还是给我去死吧！”
脑袋后传来一阵剧力，回过神时我已经被暴力的黑夜大人死死的摁在了桌面上。
分析我过去两年的大学生涯，认真上学的时间只有刚上大学的那几个月的时间，再之后，因为发现期末考试好似不需要怎么费力就可以过的样子...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只需要在考试前一个学期咬咬牙，加把劲，学他个几个通宵就可以解决的这个事实后，我开始觉得啊——
一学期的时间用来看书岂不是快哉？岂不是更有效率，再加上现如今上的课大多都是通识课，没有什么必须掌握的专业技能，于是我就开始在上课的时候浑水摸鱼看小说了。
但说是这么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还是想着好好学习，看能不能拿个奖学金之类的，于是在那段时间的时候我开始认真听课，获得自己不听课的另一个理由。
啊——看着老教授讲课真的好无聊啊...
可现在！就现在！
考试前最后一个学期，美女学霸亲自授课。在这两种对我而言可以说是完美的学习环境的情况下，我却有点提不起学习的兴趣。
啊不是，不是因为美少女坐在身边因为性-欲的缘故而没办法学习，毕竟刚才下体被踢了一脚后，性-欲之类的东西已经暂且消失了。
只是因为——视线好似有些模糊，意识又好像有些混乱的样子。
“这一道题这么讲懂不懂？”将长发撩到耳后的羽凛在我耳边温柔地问。
啊不对——是两个羽凛在问...欸？两个？
“原来你还会分身啊？”我揉了揉眼睛反问道。
“分身？”
眼前的两个羽凛一同困惑地皱紧眉头，然后两人又伸出手朝我伸来。额头上传来她令人安心的体温。
“这个...怎么就发烧了？难道是装傻装太多烧坏脑子了？”
最后她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但我只知道在她的牵引下，我躺到一张布满类似水果香味的床铺上，意识也在之后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疲倦感所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