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丞相府
花容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今日已经是来到长安的第三日了,顾征丞相与司徒长孙无忌,这三日来联络朝中各个有识之士,百官进谏已成雏形。
一想到父亲在牢狱里面受苦,花容就肝肠寸断,短短三日,她就消瘦了许多。
丞相夫人推门而入,花容施了一个万福,她说道,“夫人有礼了。”
顾夫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不是认了义父义母嘛,怎么还叫夫人。”
花容抿了一下嘴唇,“义母…”
顾夫人立马喜笑颜开,花容见状,她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顾丞相一家对她特别好,特别是丞相夫人,对她真的就像亲女儿一样。
花容说道,“我的父亲…”
顾夫人宽慰道,“无妨,你义父和司徒长孙无忌正极力营救,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站他们一边的,到时百官进谏,明宗一定会下令赦免你父亲。”
花容点了点头,女孩子家想得多,心中有事情很难做到释怀,有首词句说得好: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花容便是这般,顾夫人一番话语刚让她有所宽心,不出片刻,她又担忧起来。
顾夫人见状,她笑着说道,“跟我去长安街上逛一逛吧。”
花容歪了歪脑袋,顾夫人说道,“出去散散心也好,长安夜景甚是好看,你会喜欢的。”
暮色初起,顾夫人便带着花容坐上轿子,径直到了长安最繁华的朱雀街。 这里已是人流如潮,摩肩擦踵,全长安的人仿佛都汇集于此。彩灯明烛,火树银花的一副盛世繁华,只逼得星光暗淡,明月寂寥。
顾夫人与花容在朱雀街上的平安桥上下了轿,他们随着人流步行到了街中的登月楼。
楼前的飞檐之下,挂满了形式各异的花灯,流光溢彩,花样繁多。众人围在灯谜前观看思忖,议论纷纷。
眼前繁华之景,花容倒也见识过,每逢元宵,锦城便是这副光景,长安不同,它每晚都是花灯锦簇,繁华如斯。
顾夫人说道,“容儿,猜一下灯谜吧。”
顾夫人这样叫她,花容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她转头看了一下丞相夫人,顾夫人笑容和煦,眼里满是疼爱…
花容展眉一笑,那时围观的人议论道,“这登月楼的灯谜真是难猜。”
“灯谜若是容易猜,晚上这登月楼还不被挤破?”
那时花容有点疑惑,她问道,“义母,这是为何?”
顾夫人说道,“这登月楼有个规矩,每逢夜晚,”便在门口挂上百道灯谜,若是有人解出其中十道,便可进二楼雅间,免费享用一桌酒席,十几年来,这便成了这长安朱雀街上的一道夜景。”
花容说道,“那我来试一试。”从小她就饱读诗书,这灯谜应该难不倒她。
花容款款走到灯谜前,那时她穿着一袭飘逸轻灵的柔纱长裙, 几朵白梅点缀其上,极是温婉明丽。
“踏花归来蝶绕膝,这是香附。”
“独在异乡为异客,这是生地。”
“零落成泥碾作尘,这是沉香粉。”
花容一口气解了三道灯谜,连个停顿都没有,竟如念书一般顺畅,楼外众人纷纷侧目而去,两个店小二高声惊叹,“哎呀,小姐高才,居然都答对了。” 身后立刻有人恍然道:“原来都是中药材,怪不得我们猜不出来。”
顾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说道,“许久以前,我也来这里解过灯谜。”
花容颇有兴致地问道,“义母解出了几道?”
顾夫人笑而不语,“回府我再说与你听。”
花容继续解灯谜,前十道的谜底似乎都是中药材。
花容微微仰首看着灯谜,行云流水一般说道:“偷梁换柱,这是木贼,老谋深算,是苍术,天女散花,是降香…”
最后一道谜题是昭君出塞,花容眉头微皱。
旁边的店小二说道,“只要再解一个灯谜,姑娘便可进入二楼雅间。”
花容点了点头,她搜索枯肠,还是未能想出答案。
那时一个青衫书生,走到花容身旁,他背着一个绿竹书箱,腰间挂有一把长剑。
书生看了一下谜题,“昭君出塞,这谜底应该是王不留行。”
店小二翻过谜牌一看,果然正确。
花容未能猜出十道灯谜,一顿免费的晚宴也就不翼而飞。
“谁让你多管闲事,再过一会儿,我一定能猜得出来。”
书生笑了笑,“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此人正是梅长春,从晋城远道而来,前往长安参加科举,期间有过一些奇妙经历。
花容看了看梅长春腰间的长剑,似曾相识。
她连忙问道,“这剑不是你的吧…”
梅长春点了点头,“不是,是一位友人相赠。”
花容继续追问道,“你那友人姓甚名谁?”
梅长春如实答道,“白君,姑娘认识?”
花容有点出神,当然认识,昔日在春帆斋,白君把巾帼剑让给花容,他挑了一把普通的剑,剑虽普通,可花容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梅长春说道,“一个月前,我与白兄相识于一座破败古寺,临别之际,他把这剑赠与我。”
后来,这剑还从女鬼手下救了梅长春一命。
花容问道,“他去了哪里。”
“具体没说,反正是向北而去。”
花容听了这回答,心中顿感失落,人们说人生一大幸事便是他乡遇故知,可惜这幸事未能降临到她头上。
花容说道,“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梅长春看了看花容,“姑娘请说,”
“能不能把这把剑卖给我?”花容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顾夫人,她还有点难为情。
梅长春说道,“这是友人所赠,我若卖了,岂不是辜负友人心意。”
花容翻了翻白眼,读书人要面子,刚开始一定会这么说,她朝顾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一旁的顾夫人立马会意,她说道,“公子,价钱好说,一千两如何?”
梅长春还是摇了摇头,来长安之前,许县令给了他一笔盘缠,现在又不是囊中羞涩,再说了,即使身无分文,他也不会买掉这把佩剑,读书人重情义,有风骨,方能对得起那些圣贤书。
梅长说说道,“夫人出再多钱,我都不会买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花容紧握拳头,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一旁顾夫人问道,“那白君是何许人也,竟让你如此牵肠挂肚。”
花容面对此问有点羞赧,她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个故友。”
顾夫人眼里笑意盈盈,她说,“不见得吧,刚才说起那名字,你不知有多关切呢。”
花容撇了一下嘴,她说道,“义母…”
顾夫人说道,“好…我不说了。”
北冥大海处,两条鲲鱼一起跃出海面,身形之大,遮天蔽日。
三天前,青莲与鲲鱼力战,最后遭受雷击,身负重伤,这几日都是白君照顾她,期间发生不少有趣的事。
青莲因为浑身不能动弹,擦脸喂食都是由白君来做,然而有件事却很难代劳。
躺在岸边,时间一久,青莲难免有了尿意,上一次,白君也是如此,他一个男子倒是很爽快地说了出来,青莲身为女子,脸皮薄,她难以开口。
再说了,开了口也没什么什么好的办法。
憋的时间越久,青莲脸色越是难看,白君看出了些端倪,他试探地问道,“青莲姑娘,莫不是有点内急?”
青莲点了点头,她本以为白君会想点办法,没想到他听后笑得前仰后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上次我尿急,你不管我,现在轮到你了吧。”
青莲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她恢复如初之时,便是白君人头落地之际。
白君见青莲强压怒气,他就没有继续冷嘲热讽。
又过了一会儿,青莲脸色越发难看,白君一本正经地问道,“青莲姑娘,要不然我回避一下,你就地解决算了。”
青莲听了这话,她大声怒吼道,“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像白君一样,又不是三岁小孩,尿裤子一事传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掉大牙?
白君继续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要碍于情面,这俗话说得好,活人哪能让尿憋死。”
白君的话一次次挑战着青莲的底线,她很平静地说道,“等我恢复了,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真不想尿裤子?”白君问道。
“当然不想!”青莲的回答斩钉截铁。
白君轻声叹了一口气,“那好。”
他双手掐诀,青莲一下从地上笔直地站了起来。
她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白君答道,“帮你呀。”话音刚落,他便御风离去,消失在青莲视线之中。
那时仿佛有一个人扶着青莲,让她不至于倒下。
青莲全身骨骼被伤得厉害,此时她依旧无法动弹丝毫,就算站起来,也无济于事啊。
那时,一阵无名剑气从远处传来,青莲看到自己的裙子好像被一个人脱了下来。
她顿时羞红了剑,白君在百里开外操纵剑气,只为帮她解手。
那时青莲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原地解决,万一那人在远处看着,那可怎么办。
她就这样迟疑了许久,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只好就地解决。那短短的时间里,她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
等完事后,青莲的裙子又被自动提了上去,她向后掠去数丈,然后缓缓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