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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看望父亲
作者:新月冉冉本章字数:3061更新时间:2020-08-31 21:09:01

由于捞珊瑚的地方离玉栗的娘家不远,于是玉栗提议道:“好久未见阿爹,我想顺路回去看看。”

陈牧说道:“也好,我也一同去拜见岳父大人。”

不过有个人就不乐意了。

“啊,你们要去鹿令县,我可不要回去。”玉娃叫苦不迭,转身就想逃。

却被玉栗一把抓住,劝解道:“你还能逃一辈子不归家呀。正好这次阿姐跟你一同去,帮你说说话,阿爹气边也就消了。你呀,也要收收性子了。”

这玉娃虽然顽劣,倒也服从这阿姐的管教。乖乖的跟着去了。

玉栗的父亲也是雒将,在当地颇有威望。一行人到了玉家,可不知为何,一大帮越人跪在他家门口。

“这是出什么事了?”陈牧看向玉栗。

玉栗也拧紧了眉头,快步走到门口。

只见玉家的管家在门口劝解着这些越人离去,但那些越人还是长跪不起。

有个越人认出了玉栗,于是匍匐在她面前,哭诉道:“大小姐,你帮帮我们吧,那汉人欺人太甚,我祖祖辈辈在那雒田耕作,他们竟要抢去,这要我一家老小今后怎么活啊!”

“竟有此等事!”玉栗一听,也怒气上来了,转而对管家说,“阿爹可知此事!为何不帮帮这雒民?”

“你等休要纠缠大小姐。”管家训斥道,转身恭敬的对玉娃说,“大小姐且先进屋,到时再跟你细说。”

一行人被管家带进了家里。其实玉栗的父亲就在家中,正坐在那大厅的主座上。

“陈牧和玉栗回来了。”老父亲看到他们,严肃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阿爹!”玉栗迎上前去,握住她父亲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心疼的说,“您皱纹又多了些了。”

“哼,总有不省心的贱蹄子惹我生气,你还舍得回来啊!”玉栗父亲说这话时,瞪了旁边玉娃一眼,那玉娃吓得躲到姐姐的身后。

“岳父大人。”陈牧上前拱手行礼。

“快快请起”老父亲对这女婿也颇为客气,赶紧迎他进入堂内,“别站着了,快进屋坐。”

仆人们依次上了点心给客人食用。玉栗的父亲也注意到了冉齐,问道:

“这位是?”

“这是我中原友人冉齐。”陈牧解释道。

“冉齐拜见大人。”冉齐也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他也和善的看着冉齐,示意他坐下。

接着又看向陈牧,问道:“你父母身体可还好?”

“都还好,有劳岳父关心。”

“楚源县应该太平不少…”玉栗父亲若有所指地喃喃道。

“阿爹,我正想问你,那跪在门外的越人是怎么回事?”玉栗问道。

玉栗的父亲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南下的中原移民越来越多,因为土地的事,越人跟汉人吵得不可开交。雒民想让我帮他们出头,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汉人的天下。我去说也未必管用。”

“那凡事也要讲个道理啊,这地是雒民几代人开垦出来的,哪容他们抢夺?”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子,不要在此地横生事端,我自有分寸,时间不早了,你也下去歇息吧。”玉栗的父亲警告了女儿几句,也不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玉栗可咽不下这口气,在娘家住了两日,看着门外不断来求助的雒民,实在是坐不住了。提着大刀走出门外,对跪在地上的雒民说道:“各位乡亲,我玉栗虽是一外嫁的女子,但也是从小在鹿令县长大,见不得我越人被此般欺辱,若诸位信得过我,我这就带大家去讨回公道。”

这玉栗倒也是有些手段,加上本就武艺了得,帮雒民争夺回来不少土地。一时间,玉栗的威名在雒民之间传开了。

这中原移民在争夺土地上吃了亏,于是也向当时的交趾太守胡熬反映情况。

“胡太守,我辈不远千里来到此地,也要养活一家老小,这越人寸土不让,屡屡争斗,没了土地可怎能过下去。”

那太守早有听说玉栗带领雒民争夺土地一事,他倒也不急不恼,安抚移民道:“你们且忍耐一阵,我自有主张,不用多久,说不定越人都会主动让出土地来。”

玉栗的声名越大,她那老父亲就更不放心起来,一直催着她回去。

陈牧也要安排进贡珊瑚的事情,于是一行人还是回了楚源县。

冉齐在玉栗的指导下,内力确实有所进步,使剑之时,好似有股内力从臂掌延伸至剑端。每每练完,也不似以前气息不稳,耐力不够。

玉栗看着冉齐的变化,心里也暗自忖度:“这小子悟性确实不错,短短一段时间之内,内功精进不少。”

于是对冉齐说:“你内力较以前深厚不少,可想学一下刀法?”

刀法,玉栗是想教我的意思吗?冉齐心想,多门手艺傍身,倒总不是坏事,于是连连点头称好。

“那你且看清楚。”说话间,玉栗已经把刀提起,空气中扬起风声,她边使出招式边跟冉齐讲解,“刀法基本招式有十式,举、抓、拧、旋、撇,托举、挂脖、倒地、水劈,快刀总共有十三式,狮子披红、乌龙摆尾、雪花盖项、比摆荷叶、掌中花、叠罗汉…”各种刀法令人目不暇接,冉齐倒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练了一会,两人又稍作休息,冉齐还是气喘吁吁,而玉栗气息平稳。

冉齐很是纳闷,问道:“练了这么许久,为何你面不改色?是我内力还是不足?”

玉栗笑笑,说道:“用力不在于要处处使尽全力,而在于处处想着省力。”

说着,她用手抓起一把沙子,继续说道,“好比这握沙,握力太小,手太松,这沙子就从指缝间流下去,握得太紧,手酸发麻不说,这沙子力反作用在你手上,沙子也会流失,唯有张弛有度,不紧不松,这沙子反而握得住。”

“哦,意思是不要是蛮力,最好的是还能借力打力?”冉齐若有所悟。

玉栗点点头。

“夫人,大人有急事寻你。”下人过来通报玉栗,陈牧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她呢?

两人回到了府上,只见陈牧在厅里踱着步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牧本是去找县令说那进贡之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与县令谈得如何?”玉栗问道。

陈牧叹了口气,说道:“县令说这是最后一次岁贡了。”

“最后一次,以后不用进贡了?”玉栗还有些暗自窃喜。

“县令说,从明年起,遵从汉制,开始征收赋税和徭役。”

“何为赋税、徭役?我辈闻所未闻?”玉栗一脸错愕。

“据说是新到任的太守要求因循汉制,说是中原早有这赋税和徭役。”陈牧说道。

“此话当真 ?冉齐 ,中原人的徭役赋税是什么?”

于是乎冉齐给他们科普了一番。

赋税本是中国古代国家宏观管理经济的重要手段。但是在当时岭南地区没有开发完全,尤其是在楚源这种地方,土著风俗异于中原风俗,对于赋税、徭役这一类东西根本没有概念。这新太守来到当地之后,想改变以前因俗而治的做法,行使劳役和纳税权力,在当地引起了一场大地震。

而且当地很多部落还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生产力水平并不高。虽然从汉人手中夺回了土地,但如果一旦赋税的大山压下来,估计日子也好过不起来。

越人本就好相争斗,社会矛盾一激化,这打架斗殴的事又频频发生。

于是交阯太守胡熬又提出一条新规定,要求遵从汉律,执法相绳,饬令缴械散众,不得生事。

这可让喜欢舞刀弄枪的玉栗更为不满。

“哼,这胡熬就是个张眼视钱之辈,横征暴敛,还收缴器械,汉人欺人太甚。”

汉吏知道玉栗的武功了得,而且家丁都跟着她大多习武,来收她兵器那日,特意派了一小队人马过来。玉栗不敢公然违抗,但倒是把那官吏戏弄了一番。

“诺,环首刀就在我手中,你来取便是。”玉栗把手摊开,任凭那官府的人来拿。

那汉吏朝属下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兵上前就去取那刀。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只见玉栗佯装刀未握稳,暗自发力,刀背重重砸在那小兵的脚上,那小兵一阵吃疼,刀没拿到,握着脚就疼得在地上打滚。

紧接着,另外一个小兵上前,想把那落在地上的刀给捡起来拿走,哪知玉栗一抬脚踩在刀上,任凭那小兵怎么抽,都无法从她脚下抽出那刀。

四周围观的人都在偷偷看笑话。那汉吏怒了,大喝道:“玉栗,你好大的胆子,想抗命不成!”

玉栗怒目相对,那汉吏不禁退了两步。正僵持着,这时,陈牧赶来了,对玉栗说道:“栗儿,把刀给我。”

玉栗不为所动。

陈牧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句:“栗儿!”

玉栗的脚才松动了些。家仆从玉栗脚下抽出那环首刀递给陈牧。

陈牧双手捧刀, 交给那汉吏。

那汉吏拿起那刀,轻蔑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而玉栗看着自己心爱的环首刀就这样被带走了,强忍住怒火,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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