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着。”到了离平房最近的停车场，林耀舞扶着步樱兰下了车，向李楚明叮嘱道，“擅自跟过来被人发现掉了脑袋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楚明缩了缩脖子。林耀舞这后半句根本没有说的必要，他又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林耀舞说出来恐怕还是恐吓的意味更多。大佬也会有这种恶趣味……
绕到李楚明视野盲区，林耀舞背起步樱兰飞速在巷间穿行——虽说这是最近的停车场，可离房子也有接近两公里。普通人跑过去怕是都要二十分钟左右，他怎么可能搀着步樱兰慢慢跺？
平房里，齐桓天正摩挲着孤鸿的剑鞘。为了区区一个监察任务，竟然折了陪伴自己十几年的爱剑。他不知道这值不值得……其实是不值的吧，但是，若是因此扳倒了南擎空，或者……脑子有些混乱。齐桓天抬头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被紧握到指节分明的手也渐渐柔和。
门外响起敲门声。齐桓天瞬间回神，似风一般窜到门口拉开门，眸中出现了林耀舞和……他背上的步樱兰。
“她喝醉了？”齐桓天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心情郁结，所以约了一场酒，结果喝高了。”林耀舞没说是步樱兰主动开的口。
喝酒，还有这一身风衣……齐桓天眉头更深了。
“进来吧。”不爽归不爽，他总不能拦着林耀舞，步樱兰还在他背上呢……
“章晓璃和芈雅在哪？”林耀舞眯了眯眼，虽然之前有心撮合两人，但此时情况又有所不同，况且再怎么撮合也不能送羊入虎口，万一真发生了什么，那他的下场绝对要比齐桓天更惨。
步樱兰不能交给齐桓天。这是林耀舞早就决定好的，如果那两个女人真的蠢到独自逃命，那他只好带步樱兰回诊所了。
“在里面。”齐桓天指了指某间房。他也知道自己照顾步樱兰不合适，又不爽她一直在林耀舞身上趴着，所以很干脆的指路。
林耀舞快步走了过去，刚要敲门，门已经打开了，露出章晓璃那张略显疲惫的容颜。
“林耀舞？”章晓璃浅浅一笑，“我们就猜到你会来这的。步樱兰怎么了？闻这股酒气是喝多了？快进来吧！小声点，芈雅已经睡着了。”
林耀舞看着章晓璃温柔地扶着步樱兰进屋，好奇道：“怎么这次不膈应我了？”
“那哪能呢？”章晓璃笑道：“之前只不过是不愿接受自己已然是孤家寡人的事实有些心态失衡罢了。加上也的确有些不忿你拿我当工具人的意思。但转念一想，我已经不是那个章家大小姐了，甚至哪怕我是，在你面前也算不上什么。而且你给了我活下来的勇气，那我下半辈子似乎都要仰仗你了呢，哪还能蠢到跟你耍脾气？你对我发火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不怪我那你当工具人？”林耀舞目光灼灼。
“那是我的荣幸。”章晓璃笑。
“那好。”林耀舞大摇大摆坐到床边，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帮我捏捏腿。”
“……林耀舞你别太过分！”章晓璃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发飙。
“还是这样舒服。”林耀舞不怒反笑，“温声细语的瘆得慌，我不习惯。”
“呸！什么毛病！”章晓璃啐了他一口，“对你温柔点不好吗？非要我跟你抬杠？”
“你也知道你那是抬杠啊？”林耀舞笑得更欢了，“老杠精了，可惜你打不过我，不然有时候我还真杠不过你。”
“滚滚滚！出去出去！我要给步樱兰洗澡了，你要不要看？”章晓璃臭着脸赶人。
林耀舞自然是不敢的，之前那一次是事急从权他有理由说服自己，可当着章晓璃的面看……他还是要脸的。
“那我先走了。黄家的事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林耀舞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林耀舞！”
某人停下了脚步。
“你……明天和我们一起走吗？下午甚至晚上也可以。”章晓璃声音有些颤抖。
“再说吧！我可不喜欢立一些莫名其妙的flag。”
章晓璃咬唇看着男人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突然苦笑了一声。真是的，章晓璃，你在期待些什么啊？明明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真是不解风情呢。”一旁躺在床上的步樱兰陡然睁眼，朦胧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长得也不差啊，这臭渣男怎么就不动心呢？莫非是发现了我已经醒了？”
章晓璃脸“刷”地就红了。步樱兰是醒着的，那之前我和林耀舞的对话……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害羞起来了？”步樱兰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的酒量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多了，“你也别想着投身他这个渣男的怀抱，那是注定飞蛾扑火伤痕累累的结果。真以为他能搞定江东那几个女人的修罗场呢？就你在他心里这点……不，可能根本没有分量，到时候铁定是第一个牺牲者。”
“我可没有这种奢想。”章晓璃笑着摇摇头，“他当朋友挺好的。至于更进一步……我其实是个肤浅的颜狗。”
“……太真实了。林耀舞要是没走你现在怕不是已经被他扒光了按在床上啪啪打屁股了。”步樱兰忍不住吐槽。
“倒是步小姐对他意外的很放心呢。一个女人敢在一个男人面前喝醉，有时其实可以说明很多问题。”章晓璃眯起眼。
步樱兰拉下了脸：“只是纯粹喝多了！哪有那些有的没的？他区区一个臭渣男，还敢对我做什么不成？”
“说起来我其实很好奇。”章晓璃突然睁大双眼卖萌，“步小姐为什么一直称呼林耀舞为臭渣男啊？他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吗？”
“切，你那是不知道他在南陵……算了不说了！想想就生气！明明只是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实力稀松平常性格还恶劣的不行的家伙。怎么总能用各种莫名其妙的温柔俘获人心呢？PUA自学成才？还是万恶的老亚撒西人？这也不是二次元啊……”步樱兰越想越气，双手叉在胸口，嘟着嘴一脸不爽。
“你这是吃醋吗？”章晓璃幽幽问道。
“你懂什么？我只是在为姐妹打抱不平罢了！我可是比你更纯粹的颜狗！那家伙最多也就当个朋友，真要喜欢一个人，外面的齐桓天不比他林耀舞帅一倍？”步樱兰直接炸毛。
两个颜狗在一瞬间竟有种诡异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行了行了！困得要死，洗洗早点睡了。明天又要忙得脚不沾地。真是的……”步樱兰嚷嚷着托着蹒跚的脚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要我帮忙吗？”章晓璃生怕步樱兰什么时候就摔倒在地。
“不用了。”步樱兰头也不回地离开。
章晓璃忽然敛容，瘫坐在床边，摸索着关掉床头昏暗的灯光，把自己藏进不可见的黑暗里。
又拜托李楚明一直送到诊所门口，林耀舞拿着衣服下了车，进门看着身上仍有血水残留的张惠，有些头大。
此时心境与刚才自然不同。那时的他心里只有对黄家无缘无故下杀手的恨，可现在黄家既灭，自己又被几个女人多少治愈了一番，再回头想步樱兰的提议，确实觉得有些残忍。张惠惹到他了吗？没有，只是计划着虐待章晓璃。可自己暴露她和张皓凯的丑闻不说，现在还要污了她的名声，让她今后活在整个滨北的鄙夷之中，的确有些太过。本心影响思维情况下的林耀舞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善良……他其实还是更倾向于直接杀了更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这是他对张惠仅剩的温柔。虽然有些不是人话，可事实如此。
“算了，还是等她醒来之后自己选吧。”林耀舞决定把这个头痛的问题交给张惠自己选择。他抱起张惠，替她将身上的血水洗净，擦干，又为她把衣服穿好，盖上薄毯，这才上了另一张床沉沉睡去……奔波一晚上挺累了。
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有点诡异——张惠格外地老实，不，也不能说老实。这个老女人正面对面侧躺在他身边，脸上带着一副满意的笑？尤其是酒窝处两抹醉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了多少……
这是个什么情况？林耀舞有些懵逼，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最要命的是，张惠对林耀舞这副模样似乎很是受用，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林耀舞的脸蛋，低声细语：“你还真是意外的有魅力。”
懂了，不是我长得不帅，只是帅的不明显，年龄没到四十的女人看不出来……林耀舞陡然起身，板起脸：“你什么意思？莫非是想告诉我你喜欢上了我？”
“不可以吗？”张惠悠然坐起，伸了个懒腰，撑起略小的上衫，“被你这么强大，年轻，有魄力，有魅力的男人吸引，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滨北的女人果然脑子都有问题……林耀舞腹诽，脸上依然面无表情：“这算是色诱吗？你应该明白自己知道的东西对我有多么大的威胁。哪怕你委身于我，我也不可能放心。”
“我知道。”张惠的眼神有些哀怨，不过马上就重回媚眼如丝的状态，“只是我的确说的是真心话。我活了四十年，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欣赏和心动的男人。只不过我也知道我知道的太多，等闲你是绝对不会放心的，不是杀了我，就是毁了我。我不想死，更不想后半辈子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我想和你合作。”
“哦？”林耀舞来了兴趣，“怎么个合作法？”
ps：果然还是女人最好写啊！纯洁的我果然不适合写黑暗系的那些东西。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ls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