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秦莫羽觉得时机还未到。或者说，时机已经过去了。

从qq空间里抢下肉来？那得多少钱？

当年51.com花了五千万，都没能撼动腾讯的一根腿毛，自己就想凭从雷布斯那里要来的两千万，从混乱里分一杯羹？自己有没有51.com那么好的地推团队，除了《三国谋》，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产品。不像腾讯，有着四亿注册用户的大杀器——qq。

不过这年头，腾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手头的杀气到底有多么恐怖，面对51.com来势汹汹的推广，腾讯也组建了自己的地推团队，到各个网吧贴广告，基本上就是51.com的人贴上去，腾讯的人给撕了，换成自己的，然后两家人打起来。这么干了一段时间以后，腾讯忽然有一天脑子回过神来了，推出了一个促销活动。这恐怕是qq这款大杀器的第一次亮相，一亮相，就把51.com干得欲仙欲死。

很简单，当时的腾讯搞了一个促销的活动：QQ空间发布促销公告，宣布将在每天晚上的12点对网吧赠送“黄钻”，网民可以在那个时刻到网吧的前台认领代码号。“于是每到12点的时候，很多网吧的前台就会排起长长的队伍，大家都知道QQ空间在派发‘黄钻’了，51没有这样的促销品，只好干瞪眼。”

（以上部分内容来自《腾讯传》）

秦莫羽对于自己的体量还是有数的，现在跟着51.com冲锋，回头就发现自己的钱都打了水漂。

“那怎么办？”老冯说道，“难道咱们就慢慢等着人人开心网没落下去啊？”

“哪里说得那么严重，”秦莫羽说道，“现在人人开心网的用户数量每个月都在增长，怎么就算是没落了？而且我跟你说，人人开心网现在的定位是熟人社交，跟qq空间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两者的冲突并不是很大，没必要像51.com那样烧大钱，作大死。”

老冯不说话了。

吴业松说道：“好吧，既然秦总你这么决定，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我可得提醒您，人人开心网照目前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要保持用户增长，就没法盈利，没法盈利，就意味着咱们得一直砸钱供着它。据我和老冯的推算，接下来两个月，人人开心网的注册用户，很快会突破一百万。现在公司租用的带宽和服务器都不够用了，还得花钱。而且如果将来服务器访问数量过大的话，人人开心网的响应速度恐怕会很慢，所以还需要招一批技术人才来维护服务器。而且，咱们现在的机房肯定是不够用了，还得重新装修，这又是一笔钱——如果下个月《三国谋》的收入不增长的话，咱们的现金流就不充裕了。”

“嗯……”秦莫羽沉吟道，“反正就是缺钱，对吧？”

“嗯。”

“这样，过两天不是我要去自主招生嘛，你跟我去魔都招聘，招聘完，我去一趟京城，顺便去见一见雷布斯，见完雷布斯之后，你回公司，我去一趟韩国，去完韩国不回国，直接去新加坡。至于签证的事情，我已经让小袁办好了。”

“去新加坡是为了参加那个颁奖，去韩国？干嘛？”

“整容。”秦莫羽笑了笑。

“事儿有点多啊……”老吴说道，“那咱们得提前动身，要么，明天？”

“明天不成，明天我得去参加一个庆功宴。对了，顺便让那帮人给帮忙落实一下王守德的事情——那帮人，居然连一个程序员都抓不住，看来不督促还真是不成。”

“那好，我叫小袁去准备一下。”

“对了，还有一件事——”秦莫羽说道，“51.com这家公司很强，一是推广强，二是技术强，他们不能成功，原因不在于他们自己，只在于他们的对手太强，而且发力太晚——你帮我盯着点，这家公司出来的员工，尤其是高层骨干，一定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挖过来。”

冯启贵和吴业松两人心事重重地出了秦莫羽的办公室。两个人心情都很复杂——51.com这么厉害，然而在秦莫羽的口中，它会“必败”？如果真的是这样，阪泉公司在面对与腾讯的直接竞争，下场又会是如何呢？被收购？还是被绞杀？

……

这是秦莫羽第二次来旋转餐厅，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七个月前，夏朵和夏阳请客。

三桌客人，全是大老爷们儿，只有一个妹子，是南宫燕子，被局长安排到了另一桌。没办法，庆功宴，按照功劳和地位排座次，南宫燕子在这次的行动中虽然有功，但是不是很大，跟这个队长那个骨干什么的根本比不了，于是只能跟别人在一桌。

秦莫羽作为唯一一个不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被安排到了局长身边。

庆功宴开始后，便是局长讲话，然后是几个功臣干警轮流发言。然后局长让秦莫羽发言，不过秦莫羽拒绝了，他很反感这种歌功颂德似的讲话。

酒席进行到一半，一批人醉醺醺地开始互相敬酒，秦莫羽这桌，刑警们先是轮流跟局长们敬酒，敬完之后，也开始向秦莫羽敬酒。即使秦莫羽一再强调自己不喝酒，还是有不少单身年轻男刑警们前来敬酒，搞得他灌了一肚子矿泉水，菜倒是没吃多少。

秦莫羽最不愿意混酒桌，总感觉酒桌上的饭菜不如家常菜香。幸亏他早就让梁招娣在家做了饭，等他晚上回去的时候吃。

“秦老弟，我叫王振云，我来敬您一杯。”

秦莫羽说道：“我已经喝了四瓶矿泉水了，再喝的话前列腺受不了。”

“哈哈老弟说话真幽默，没关系，您意思一下就行。”男刑警将酒一饮而尽。

“老弟，我听说您是宋市长的外甥？”

“哈哈，这是谁说的啊？”秦莫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他当然不能承认，却也不想否认，毕竟有了这样一层暧昧的关系以后，他以后来局子里办事，可就容易多了。

“哎，我说，老弟你太谦虚了，对了，老弟，上次拦着你没让您进局子里，是我的错，你以后别记我的仇哈。”

“没有没有，”秦莫羽说道，“我其实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千万别拦着报案的老百姓，否则让人寒心啊！”

刑警品了品这话的滋味，第一感觉就是秦莫羽说话的方式像是在批评他，不过也哈哈一笑：“知道知道。”

一晚上的时间，秦莫羽认识了王振云、李元武、尹浩然、沙勇……一批刑警，他们对秦莫羽说的话，他一句都没记住，但是有一句是共同的：“有什么事儿你找我办就行。”

秦莫羽当然知道，这些人说话不算数的，他们毕竟只是普通刑警而已。

他在等局长开口。

然而局长一直没有开这个口。

秦莫羽本来想借着敬酒的机会问问局长，能不能让他帮自己一个忙，然而自己却不喝酒——只能求助于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