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羽打开播放键，只听见里面有这样一段通话录音：

“喂，你好。”——这个声音很明显是孙方的。

“喂，我听说你卖房子啊！你那房子八十万卖不卖啊？”——秦莫羽当然不会说，这个声音是他爹秦雪峰的。

“八十万太少了，九十万吧？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就花了二百万……”

“你那房子都闹鬼了，卖那么贵给谁啊……”

秦莫羽按下了暂停键。

孙方听到这段录音，懵逼了。自己的底@裤都被对方扒出来了，这还怎么讨价还价，于是慌了神：“你是怎么搞到这段录音的？”

其实不仅孙方吃惊，连南宫燕子也吃惊了：这个秦莫羽，为了压低房价，一步一步做的连环套……这个人也太聪明了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价钱的问题就很好谈了。秦莫羽亮了最后的底牌：“我不贪，这房子我愿意出一百万。”

孙方松了口气，这个价位要比他预期的高多了。

南宫燕子也看着秦莫羽——她发现，这个秦莫羽手段虽然毒辣，但是用心却还留着一点仁义。

“不过我有个条件，”秦莫羽接着说，“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我个人存款只有四十万。公司还没有分红，所以我只能暂时给你四十万，另外六十万我给你打个欠条，今年二月底之前我会把钱付清。”

孙方想了想：“好吧。”

秦莫羽看到孙方这个样子，心里面也有点愧疚，毕竟自己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于是说道：“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想让孙先生你多保存一段时间犯罪现场。然而我又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来，于是只能出此下策。我承诺，只要案件告破，这个房子，您想按原价赎回，或者是涨价卖给我，都没有任何问题。”

孙方把眼睛瞪得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秦莫羽说道：“我以人格担保。

”孙方想来想去，觉得秦莫羽根本就没有必要做出这个承诺，除非他是个好人。

可是这个人是个好人么？

连南宫燕子也不觉得秦莫羽是个好人。说实话，为了压房价，无论是写软文、请水军，还是电话录音给孙方下套，都是卑劣手段，秦莫羽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十足十的小人，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好人？

事情既然已经谈妥，秦莫羽便对南宫燕子说，现在开始兵分两路，自己去一趟公司，找夏阳办一些手续。另一方面，南宫燕子带金香去补课机构，给她找老师补课。

……

公司内。

秦莫羽进了夏阳办公室，却发现夏朵也在这里。从夏朵的眼神里，秦莫羽能看出来，她似乎是在等自己。不过看到自己身后带着一个外人，夏朵并没有多说什么。

秦莫羽直接开口道：“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户主我带来了，把咱们的合同拿出来，签上吧。”

孙方惊讶道：“你连合同都拟好了？”

秦莫羽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三天前，秦莫羽就让夏阳找房产中介，把房子相关手续都准备出来了，现在只剩下让孙方签字画押。

孙方长叹一口气。

原来一开始，秦莫羽就对他的这套房志在必得，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秦莫羽的计划之内。孙方不由自主地想，谁要是跟这个家伙做生意，做伙伴还好，要是做敌人，恐怕会被这个家伙玩得裤衩都不剩下。

抱着这样的心理，孙方抱着这个合同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看。秦莫羽笑着对孙方说道：“放心，我又不是骗子——哎呦！疼！”秦莫羽感觉到后腰被人掐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夏朵干的。

夏朵怒视秦莫羽，低声说了句：“还说你不是骗子？你就是天底下第一大骗子！”

秦莫羽悄声问道：“我怎么了你啊？”

夏朵看了眼孙方，那个家伙还在仔细研读合同，然后她把秦莫羽拉到一边：“你说，你是不是骗了我什么？”

秦莫羽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没骗过你……哎呦！姑奶奶别掐了行不行……”

夏朵说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告诉你，我有办法把你这门买卖搅黄了！”

秦莫羽看了眼夏阳想求助，夏阳故意撇过脸不看他。

好你个夏阳……

“好吧……”秦莫羽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今天自己嘴里吐不出点真话是不行。

夏朵说道：“第一，我问你，那个‘颜值天梯’系统是不是你干的？”

秦莫羽心里妈卖批，直接问道：“是不是邱灵泄密给你的？”

夏朵说道：“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那个颜值天梯系统的PK系统，我一看就是用了我的公式，就你还想瞒我？”

秦莫羽只能承认：“对，是我干的。”

夏朵说道：“就你，还号称不骗人？你当初跟我说的是做游戏排名系统，结果呢？你居然无聊到搞了个颜值天梯系统？没想到啊秦莫羽，你居然是个如此无耻的人！”

秦莫羽摊了摊手，用肢体语言表示：没办法，我就是个无耻的人。

“幸亏你在网站上把我的评分系统给删掉了，否则我真的要好好教训你。”夏朵说道。

秦莫羽嘿嘿笑道：“其实我跟你说，搞这个系统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报复一下那个学生会的王楠，另一个目的，是为了给人人开心网引流量。本来也没想让你处于争议之中。”

夏朵又说道：“但是现在关于我的争议也不少——我还问你，除了删掉了我的数据，你还删了谁的？”

秦莫羽说道：“宋清婉的——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夏朵问道：“你如实告诉我，宋清婉跟你是什么关系？”

秦莫羽说道：“你不是知道嘛，他父亲是我的姑父，我父亲是她的舅舅。”

夏朵冷哼一声问道，“那你告诉我，她的外公，也就是你的爷爷，是做什么的？”

秦莫羽懵逼了，他当然不知道宋清婉的外公是干嘛的啊……

“秦莫羽，你又跟我撒了一个谎，”夏朵说道，“告诉你，人家的外公是当年跟着主席长征的小红军，在整个青阳市都是宝贝一样的存在，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莫羽沉默了。

“你能跟我有一句实话么？”

秦莫羽无言以对。

夏朵又问道：“她是你女朋友吧？”

秦莫羽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吧？”

夏朵不置可否。

秦莫羽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夏朵的眼圈忽然红了：“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秦莫羽说道，“怎么可能是真的？”

夏朵幽怨道：“你现在每句话都是撒谎，我都不敢信了。”

秦莫羽叹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