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羽这番话看似在劝说，实际上也是在威胁，潜台词已经说明白了：

你要是不把这套房给让出来，公安局就天天查你，让这儿的住户不得安生。

“你他妈缺德！”孙方怒道，然后拍案而起。

秦莫羽也觉得自己这么说话太损了，于是好言相劝道：“孙先生息怒，我建议你先等一等，等警察把这案子给破了，那么至少关于闹鬼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那样的话，房价起码能回一半。”

秦莫羽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公安局最近发现了一个新线索，这个新线索恐怕是案情的重大突破。我估计啊，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这案子就能水落石出。”

南宫燕子看了一眼秦莫羽，她发现，这家伙准备用“拖”字诀了。

南宫燕子这次是对秦莫羽真的有了一点改观。第一次见到秦莫羽的时候，她觉得挺帅的，不过不是自己的菜，她比较喜欢那种有块儿的壮汉，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看卷宗，秦莫羽比她小三岁呢。后来接触了一下，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富二代，草包一个。再后来，发现这个人还挺能折腾的，不过流里流气的，作为天然正义的警察，她最讨厌这种流氓气。不过今天，她发现，秦莫羽这个人说话办事，确实非常有技巧，至少比她强得多，比起那些社会上的老油条们也毫不逊色。不过……这家伙才是个高中生啊，他怎么会有成年男人的气质？

南宫燕子仔细看着秦莫羽英俊的侧脸，却发现她怎么也看不透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

孙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问秦莫羽道：“到底是什么线索？”

秦莫羽说道：“这个，暂时保密。”

秦莫羽当然没那么聪明，他对这个案子根本就不了解，哪儿能随口编出来一个线索啊。

孙方说道：“我看你就是糊弄我！我不管那么多了。等你们破了案子，猴年马月了都！我话放在这儿，只要这房子能一百八十万卖了，我就卖。实在不行的话，一百五十万我也卖。老子缺钱用。”孙方发现他不能在南宫燕子面前装款爷了以后，终于把本性露了出来。

秦莫羽笑了笑：“你卖不上一百五十万。”

“胡说！这房子当初可是二百万买的！这还不算装修！现在房子可是涨价了的！”

秦莫羽摊了摊手：“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孙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推开门就走。

南宫燕子有点懵逼：刚刚不是谈得挺好的吗？怎么转眼就谈崩了？于是她赶紧问秦莫羽：“别啊！咱们不能就这么谈崩了吧？”

秦莫羽没理南宫燕子，而是大叫一声：“服务员！”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苗条的服务员站在门口：“先生您好，有什么要求？”

“上菜单。”秦莫羽说道。

南宫燕子急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吃？今天咱们谈砸了啊！”

秦莫羽拍了拍南宫燕子的肩膀，然后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放心，砸不了。这顿饭我请美女客。”

南宫燕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吃饱了再说吧。

秦莫羽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南宫燕子一看这菜都挺贵的，于是点了个最便宜的炒土豆丝。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燕子看着秦莫羽，总觉得这个家伙好像总有办法似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瞒着我？”南宫燕子问道。

“瞒着你干嘛？”秦莫羽说道，“你都是我女朋友了。”

“你别胡说。”南宫燕子说道。

“那刚刚我说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你明明可以反驳我啊……”

“我……我那不是……我以为这是你的话术呢。”

“不是，”秦莫羽说，“我就是想占你便宜，顺便看看你什么反应。”

“你！……”南宫燕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莫羽继续说道：“你反应还没那么激烈，看来你心里也不是那么反感我嘛……”

这一次南宫燕子没有否认，她沉默了。

秦莫羽放下瓜子，拍了拍巴掌说道：“说正事。”

“他那个房子，我们得想想办法把价钱给压下来。这样他就没有动力卖房子了。咱们下一次也好谈。”

“压价？怎么压价啊？你能操作市场啊。”

“写篇文章足矣。”

“写篇文章？”南宫燕子奇怪道：“写篇文章就能把房子价格压下来？”

“对。”

“我怎么写啊？”

“哎呀，很简单。”秦莫羽说道，“你不是爱写侦探小说么？”

“对啊……”

“那你告诉我，侦探小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逻辑。”

“错！”秦莫羽说道，“是气氛。”

“气氛？”

“对，”秦莫羽说道，”好的侦探小说，逻辑链未必要长，但是好的侦探小说，一定能让读者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死人的恐怖。可以这么说，侦探小说和恐怖小说只有一点区别，就是一个用逻辑学来冲淡恐怖感，一个用神秘学来加强恐怖感。”

南宫燕子想了想，这个秦莫羽好像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秦莫羽的这番言论，实际上来源于一款著名的国产恐怖游戏——《纸人》。

国产恐怖游戏，一直是个笑话，直到这款《纸人》游戏的出现。

虽然这款游戏没获得什么奖项，但是它在steam上的好评率相当高，而超高的好评率意味着一件事情，一件一直被秦莫羽最重视的事情——文化输出。

这款游戏真真正正地做到了文化输出。

在油管上，米国和日笨的游戏主播都注意到了这款游戏，他们又带领了无数国外的年轻人来看这款充满着华国文化元素的游戏。

比如烧纸，比如敬香等等。

让秦莫羽印象很深刻的地方有两个。第一个地方，主人公进入到一个房间里的时候，墙上有菩萨画像，下面有供桌，供桌上有香炉、香和火柴。如果是华国人，他自然而然地就知道，接下来应该用火柴点香，然后给菩萨敬香。接下来游戏会出现提示“此房间受到了神灵庇护，不会受到鬼怪侵扰”，暗示玩家这是一个存档点（复活点）。这个机制设计地当然很巧妙，但是更让秦莫羽关注的是，它通过这样一个方式，告诉外国人，华国人是通过“敬香”这一仪式，来表现对鬼神的崇拜的。

还有一个地方，是玩家收集到了纸质金元宝，要烧掉，烧掉后会获得鬼魂的奖励。这也是在传递一个概念——华国人对于鬼神，态度比较功利，我们敬鬼神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好处。这也是在潜移默化地向国外输出华国文化。

当然，话扯远了。总之，《纸人》这款游戏是完美地将恐怖元素与解谜融合到一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