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尴尬的表情别有一番风味，当然了，要本身好看才行。

任盈盈就很好看。

现在都会尴尬了，恢复得真不错，铁志南成就感十足。至于结账什么的，他嘴上说的轻巧，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兜里没钱。想到了可以从废墟倒腾点什么东西，或者带人进出边界看能不能赚点小钱……然而还没考虑清楚，就察觉到周围有情况，索性直接打消了结账的念头。

我，收破烂的，没钱！

有铁志南在，任盈盈自然更不用去考虑这个问题——嗯，她在原本的世界好像完全不需要付钱……嗯，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回收站的“企业文化”，说来说去就一个“渣”字。

任盈盈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情况，自己尴尬片刻，面色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点幽怨，语气也是，趴在他耳边轻声埋怨道：“站长，我们的工资……”

好了，现在轮到铁志南尴尬了。

“咳咳……这个，你和凤凰不是提前商量好了出来怎么办的吗？两个意外飞升出来的姑娘，没有这个世界的钱货，这完全正常嘛！要是心里过意不去，以后补回来就是。”铁志南稳稳坐在旁边，侧过身把任盈盈挡在身后，先发了条信息，然后目光则转向柜台，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不用付账了……”

接着，他眼神直视柜台后站着的一位微微发福的中年，淡然说道：“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份我请！”发福中年显然是这里的老板，他闻言咧嘴，先给了铁志南一个狰狞的友善微笑，又避开任盈盈的视线暗暗比了下大拇指，最后一巴掌拍到身边服务机器人的后脑勺上，使唤道：“给这位光头小帅哥送一份韭菜枸杞味全家桶……记我的账，快去！”

韭菜、枸杞、冰淇淋……铁志南感觉到了无尽的黑暗气息。不过，这位老板显然是想表达友善之意的，但硬件原因，他的笑容却无比狰狞，或者说压根想不出他不狰狞的样子。如果不是友善，周围的气温估计要降低十几度！显然，现在温度没变。

“我不用了……”

愣了一下，铁志南才连忙开口拒绝，之前酝酿好的气氛似乎一下子从云端落到了地面。老板则摇了摇头，伸手抢过服务机器人刚端出来的“韭菜枸杞味冰淇淋”，舀出一大勺填到自己嘴里，面露狰狞的陶醉之色。

“嗯啊……舒坦！”他三两口就把一大桶冰淇淋尽数吞了下去，也不擦嘴，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就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对面，道：“铁志南？”

“老板娘？”铁志南翻了翻白眼。

洞悉之眼中，老板……不，老板娘的血条清清楚楚，完全没有敌意，不过系统信息就略显蛋疼了：

“姓名：老板娘（新人类）。

系统：天然食、药材分析系统（三类系统，本体）

等级：传奇级……”

技能就不用看了，等级差别太大也看不到……这位可是传说中的传奇级！根据前十八年积攒的知识，传奇级就是整个世界的顶端了，更何况他还有个三类系统，还是本体！根据“名字越弱、实力越强”原则，这个名称极为朴素的系统，应该很强大，他的地位显然不可能低了……绝对是真正的大佬！

大佬出现在这里，还当了路边冰淇淋店的老板，显然不会是巧合。

就是他的名字……

“嘿呦！原来你认识我呀？”老板……老板娘把右手在肚子上擦了擦，伸了过来。

“算了，我不虚，不用补。”铁志南明确表示拒绝。

“丫头，平时多督促他吃点韭菜、枸杞之类的，觉得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偷偷来找我，我配点六味地黄丸，你偷偷喂给他……”老板娘转向了任盈盈，虽然始终没有敌意，但说的话实在让人想揍他，“别看他现在头铁，现在纯粹是因为年轻，过几年你看，哼哼……”

任盈盈红着脸，低下头不回话。铁志南只觉得额头的青筋直跳——原本还打算走一走高冷路线的啊！

可惜大佬不配合。那我也没办法……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类型，虽然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围的人很多，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街道，但铁志南看到老板娘的信息之后，再去观察周围，视野就不太一样了。

看似都是普通人，在随意的散步、逛街、吃喝购物，但所有人结合起来，就隐隐出现了包围之势……而且异常严密。铁志南在心中设想了一下逃脱路线，结果发现，根本就找不到漏洞！

这阵势，比之前李总指挥他们强太多了，他们之前都像是在过家家一般。

老板娘也不着急说话，他又让服务机器人送了一桶冰淇淋过来，闻起来像是酸菜芒果味……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铁志南也不着急，转回头问起了任盈盈。

“直接就出来了。”任盈盈显然看出了什么，说话很是谨慎，没有乱说，也有所保留，“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也没人注意我。闻着味道就走了过来……”

“味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就是感觉应该过来。”

“抱歉了铁小子，”老板娘说道：“是我用了点手段……一点补药，刚好适合这丫头……尽管放心！这味道对丫头没坏处，好好消化吸收，多少能增加点实力。”

“没事……算了呃，还是谢谢老板娘！”老板娘传达了善意，虽然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目的，但至少不是敌意……铁志南自然也投桃报李，保持着礼貌，没有直接逃回去。

不过嘛，老板娘不直说其目的，铁志南自然也懒得问，只是打着哈哈，没话题说了就去关心下任盈盈，往周围撒点并不存在的狗粮——心里头清楚，这狗粮，实际上是蓝凤凰跟她撒的，并不属于自己。

老板娘却也不急，冰淇淋吃了一桶又一桶，味道就没有重复的。当然，也没见到有正常的……任盈盈开始的那一小桶，算是最正常的了。

“笨蛋！别只顾给我上啊！”老板娘又是一巴掌拍上了服务机器人的后脑勺，“给这位美女再上一份！跟上次一样，红糖乌鸡益母草味！”

铁志南突然觉得，之前抢的那一口，一点儿也不香了……

“小老板娘又开始卖菜了，这次准备熏晕掉多少人？”

桌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铁志南注意力一直绷着，但就是没看到这人是怎么过来的。看不清动作，也看不清楚五官，距离不到两米，但就是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只能分辨出他个子不高，脑袋很大，身体瘦又直，体型像根火柴棍，嘴角似乎是刚长出一圈淡淡的深色绒毛，看上去顶多十三四岁。

洞悉之眼……看到了一丝丝的敌意，以及又一个闪着红光的“传奇级”，姓名、系统则是完全显示不出来，更别说技能了。

等级差别太大，洞悉之眼就不好用了……以后不能太依赖它。铁志南表面保持着淡定，身体则又往侧面挡去一些，完全遮住了任盈盈。

“来一份……我要猪肉大葱味的！”少年目光盯着老板娘，似乎不怎么友善。

老板娘倒是笑呵呵的——狰狞的笑呵呵，而且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点凉：“亲，没有这种味道呢！有新推出的‘榴莲螺狮粉’口味要不要尝试一下？”

“能把你臭晕吗？”少年脸一板：“先说好，臭不晕你这个老板娘，我可不给钱！”

“我说小武同学，你这么说可就太不文明了。”老板娘笑得更灿烂、空气也更凉了，“我这里只有香甜，哪来的臭味！”

“对了，老铁！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老板娘转过身面向铁志南，中指则指着少年说道：“他叫武紧，据说是武松他大哥，擅长嗑药、打架，最好不要惹他。对了，千万不要说他的年龄和身高问题……”

这么一说，铁志南反而有点好奇了。老板娘善解人意的继续解释道：“别看他长着一张正太脸、萝莉身子，实际上人家是个快两百岁的糟老头，一直长不大而已……”

武紧猛地一拳砸向桌子，老板娘却只是把手里刚吃完的冰淇淋空桶往桌子上一磕……看上去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但铁志南这次看到了，可怜的桌子经历了一场猛烈的交锋，内部的纤维结构已经完全碎掉了。

“那么大的人了，都别闹！”

桌子上又多了个人，不用多说——又是传奇级，又是没有敌意，又是看不到系统……这人的名字倒是显示了出来，还是个原生人，名叫张文枯。

一个挺有气质的老太太，让铁志南想起刚醒来时候那个负责面试的老太太，可惜当时不知道她的名字。

张文枯老太太一出现，老板娘和武紧两个大佬就停下了对峙，老老实实坐着不说话了。

一张方桌，四个面，铁志南和任盈盈坐在一边，对面是老板娘，左边武紧，右边张文枯——很明显，这是谈判的架势。

要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