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玩了几天之后,达克尔斯回到了黑森林中。“渡鸦”和“流光”都不在,他们被派去了北部森林,在那里进行一场慷慨淋漓的演说。
可这伪造的孩子厌恶所有的演说,厌恶所有的正义,厌恶所有的善良。在他眼中,这些事物与这个世界一样虚伪。
“喵呜……”他并非只身一人,而有一只黑猫在陪伴他——它是鲁米埃尔最喜爱,甚至说有一点儿尊敬的小猫。
“你叫什么名字?”达克尔斯知道它叫美尼斯,但他还是朝着它问。
“穆普利亚。我的名字是穆普利亚。”它回答。
“穆普利亚?你的名字是穆普利亚吗?”
“我已经回答过一次了。”
“好吧……你是‘垂暮之光’的成员吗?”
“每一只猫都是你们的主人的下属,但我不是。”
“您误会了,那家伙可不是我的‘主人’。”那孩子似乎很生气,闹别扭的样子像任何一个年幼的男孩一样。
“哦?”
“那个家伙以为我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道德、没有灵魂的杀戮机器,为他而生。他错了!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在皇家法师公会学习,成为新的月下之子了!”
“没错,那家伙总是把整个宇宙都当成他的私人王国。”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没错……你应该知道他背叛星慧教的事吧?”
“星慧教……我听过这个名字,但并不是很了解……”
“不了解是正常的,鲁米埃尔为了掩盖他的罪行,销毁了一切证据……一次又一次……”这只猫的声音很低沉,充满怨恨,像达克尔斯一样。
“您能告诉我关于那个宗教的事吗?”
“当然……
在奥德兰大陆,有无数个传说。其中一些荒诞不经,一些扑朔迷离,一些真假难辨,剩下的那些,就成了每个人都深信不疑的历史。
但事实如何呢?说书人都会将自己的故事加以润色,流传下来的是故事的讲述者愿意让世人熟知的,而那些消逝于历史长河中的,又怎么不可能是真实的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没有阿格特,没有奥瑞尔,更没有尼德兰特。人类没有一位叫查理的国王,精灵也不知道魔法还会做噩梦。‘星慧教’和所有的传说一样古老,和这片大陆一样古老。
鲁米埃尔那家伙总是把星慧教的功绩都拦在自己身上,以恐吓他的信徒。但是,我可以肯定,有一个传说是绝对真实的。
‘幽暗的湖映衬幽暗的世界,暗黄的长袍浸染暗黄的天空。’
天知道哈利湖中的东西是什么……我知道,但我不会厚颜无耻地自称为天。鲁米埃尔和‘星慧教’的那些老教徒都很了解,不是吗?
他再次做出了那种事……最早的黑魔法变成了‘垂暮之光’,后来,他们在塔纳斯帝国成立了‘教廷之槌’。现在,这群人又筹备起了全新的一个分支——‘自由之拳’。
星慧教崇拜的神灵名为托尔,你肯定听说过。祂就是红月本身。这些年‘垂暮之光’的成员们找到了不少宝物,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托尔的圣像。
哦,看来,我该回去了……改日再聊。”
“再见,小猫。”
“流光”和“渡鸦”来到了圣橡树之下的城市中,开始他们的演讲。
主题嘛,自然是他们借某几位贵族之手颁布的法律。
火焰精灵虽然不能私自打铁了,但总有人拥有足够的能力和钱财,为他们找一些工作。更何况,他们还有特殊的爱好——驯兽和斗兽。毕竟,神圣精灵除了“高贵”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特长了。所以,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
海洋精灵失去工作后成了什么样子,达克尔斯十分清楚。那些生物也确实如其他人想象中的堕落——就连暮光精灵都知道找找乐子、想办法积极进取。
大地精灵不能开采矿物之后,整日无所事事,却没人真正放弃希望。或许某一日,他们还能回到工作岗位上。
至于森林精灵——他们是最早对这些法律感到反感的种族,这种怨气以黑森林为媒介,钻进了海洋里。好在,有遮天蔽日的圣橡树作为他们最后的信仰寄托。
“我们必须反抗,而不是自欺欺人,我们要让那些神圣精灵知道,众生生来是平等的,没有任何人比其他人高贵,也没有什么人应该享受特权!”
“奥瑞尔帝国与塔纳斯帝国的摩擦几乎没断过,塔纳斯帝国内乱,我们才有了喘息的时间。可那些神圣精灵仍然不肯放松,他们一直把我们困在森林里,为他们把守前线,他们却把我们当成异类。”
“举起你们的武器,我们是自由的铁拳!”
“‘自由之拳’万岁!”
就这样,二人把奥瑞尔帝国逛了个遍,一支起义军就聚集在了帝国各地。
达克尔斯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新任务,又没到休闲养老的年纪,便每日将那小猫找来聊天,并从它那里学到了不少事。
比如,他知道了很骇人的一件秘密——托尔这位众人皆知的神灵最先并非是魔法之神,而只是被黑魔法师信仰。后来,因为一个不可提及的原因,这位神灵的工作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