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东西？”赫诺被眼前这东西吓到了。

那显然是这些血管的中心，甚至是这迷宫的心脏。那红色巨石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其形态，飞到赫诺面前，让赫诺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只知道，这块红色的巨石散发出的魔力比奥德兰大陆上的任何一个法师都要强大，甚至能与神灵相比，而神灵也只能甘拜下风。那已不是属于人间的力量了。

或许红月的光芒就源自于此，让赫诺伸出了手，触摸着那温热而冰冷的、坚硬而柔软的、无生命而有生命的石头。

那能将一切颠倒的伟力。

赫诺能看出来，一个人已经被这块石头吃了，只剩下半截已经化为白骨的胳膊露在石头外面。

他或许也会沦落为石头的饲料，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相信，这块石头与他的关联不仅仅是一面之缘这么简单。

这块石头的中心还有一个字符。和赫诺那些纸与神庙的墙壁上的文字一模一样的字符。黑色的、冒烟的、富含神力的。

“托尔……”赫诺明白了它的含义。

无尽的知识闯进了赫诺的大脑，可赫诺根本没有能力去驾驭。他费尽全力将这些概念一个一个遗忘。上、下、新、旧、有、无……一切的界限都模糊起来。而他自己，即使单方面拒绝了托尔送给自己的智慧，却还是有一些零星的片段留了下来。

比如，他大脑的异常膨胀和心脏的正常无比让他明白了，人的灵魂并非住在心脏里，而是住在脑子里。

他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之后，那红色石头上的黑色字符也消失了。

或许赫诺是唯一一个被困在这迷宫里却还能离开，而且是活着离开的人。再昏一次没有让他继续做梦，而仅仅是眨眼之间，他就回到了座神庙中。看了不知多长时间的黑玛瑙，赫诺终于能看到一些令他赏心悦目的颜色了。

墙壁上的黑色文字全部消失，那尊诡异的雕像也闭上了眼睛。赫诺把它带走了，因为他相信这托尔的雕像就是自己的守护神。

传说，托尔并非是太阳神的后代。祂来自天空上的某一个角落，群星与群星间的缝隙中。这也导致祂懂得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

托尔的形象被描述为“有眼的人影”，可赫诺没想到，它在古代艺术家的凿子下竟如此“不可名状”。不过赫诺还是很奇怪，一位神灵怎么会和这些瞎子都能看出来与黑魔法有关的东西扯上关系呢？

然后，他回到了小村子里。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开了？”这位老妇一直都觉得赫诺是遇到什么挫折了才会想靠近那被恶魔诅咒的地方。

“您不必担心，那恶魔已经离开了。”赫诺不知道自己在那迷宫里绕了多久，但看太阳在空中的位置也能看出来，时间确实没过去多久。

或许，赫诺在半梦半醒之间前往的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间没有时间这一概念。

“离开了？发生什么了？”

“神庙散发厄运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在那里面供奉着一位神灵。那位神灵应该是不喜欢有人玷污自己的神像，所以才会这样让我们大家离开祂的领地。

然后，我摧毁了那座散发厄运的雕像。只要把那建筑拆了就好了。”

“真的？”

“真的。”赫诺大部分说的确实是真的，除了那雕像的下落――它和赫诺珍贵的小木箱都在赫诺的背包里。

赫诺将自己的经历真假参半地告诉了老人，二老人虽说有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还是总结出了一件事――拿三兄弟不知为何都死了。

关于这件事的真相，应该只有托尔知道了。

因为时间几乎没有流动的原因，柏格还是没有醒来。没办法，赫诺只能等他醒来。

终于，半天过去，他才从床上醒了过来。

“唔啊……我们该启程了吗？”

“没错，我们该启程去罗兹城了。”

“罗兹城？难道我们不去那个什么地方探索一番了吗？”

“亏你还记得有个‘那个什么地方’……我刚回来……不，大约四个小时之前回来。”

“四个小时？我睡了多久？”

“快六个小时了。行了，别啰嗦了，收拾收拾东西。”

就这样，二人离开了这座村子。与老人道别后，她立刻通知了村子里的所有人，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拆了那座空神庙。

村民们应该肯定会把这些玉石带回家卖了，可他们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只有恐惧之心。再过个几十年，“恶魔教堂”的恐怖传说就应该伴着这些玉石一起被深埋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