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快醒醒!”他被人喊醒了。
他躺在一张病床上――这里是医院。
但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如此陌生而恐怖。他发现有人用针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向自己的身体中注射着某种液体。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面前隐约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一头白发,穿着白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衣服,眼睛却似乎是粉色的。
很显然,那是他的朋友。可他不认识这人。
“我……我这是在哪里?”好在,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什么?原来是你吗……你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不过你也听不懂吧?”
“什么?车祸?医院?你在说什么?”
“哎……果然啊……赫诺·布朗恩兰是吧?还真是个古老的名字……你又来他的身体里做什么了?”
“这么?什么谁的身体?”
“你又忘了?好吧,好吧……那我就再对你说……怎么又昏了?”
赫诺还能看清那人的面孔,他就又到了新的地方。
一片火光,尖叫,哀嚎,与哭泣……赫诺看见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人世,自己虽然一个人也认不出,却又都感觉十分熟悉……
赫诺的大部分梦都是杂乱的,而他自己只能记住其中的一些片段,甚至连片段也不完整。
而在这神庙中昏迷后,他竟记住了梦中的每一个细节,虽然这个梦仍是毫无秩序。
比如说,他刚因这火焰而不知为何想要哭出来,他就又消失了――他又到了一座大森林里。那是莱恩大师与尼德的木屋。
同样的火焰蔓延到了森林里,仿佛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有联系。苍狗白云,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只有空中那轮红月。
“命运,命运……”老者坐在自己的摇椅上,手握拐杖,敲打着地面。
“您说吧,我在听。”一个年轻的森林精灵站下他身旁,与他一同望向空中的圆月。
“命运……我们无法摆脱它每个人一出生时,他的命运就是注定的,一切都写天空上,写在月亮上……我们可以尝试挣脱命运之羁,但这只会让自己被捆得更牢。直到命运把你活活勒死……
能见到红月的人不多,孩子,我生在红月下,三百年来,却无缘再见一眼红月。我的不少朋友都在试图计算红月出现的规律,但这不是用几个数字就能解释清的。一切尽在‘命运’。
你想要去帝都学习,我不反对,我也无法反对。但是,要记住,无论何时,智慧都是最好的武器。如果你被其他的因素所干扰,想想我说过的话,‘真理优胜于任何刀剑’。”
“我保证,会回来看您的。”
“当然,孩子,我相信你。”
“下一轮红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谁会看到它,又有谁会在月光下出生呢?”
“我不知道,孩子,但总有人会知道。那一天总会到来,无论在遥远的未来还是不久的将来。
‘命运’让我们的世界运作,除此之外,还有‘秩序’、‘权力’、‘混乱’,以四者的公分母――魔法。这也是一个等式,它就是‘真理’的一部分。
收拾好行李,带上你应该带的所有东西,离开吧。”
“大师,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继续进行我的研究而已。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误会你呢?这就是你我的命运啊……”
赫诺能看出来,那位老者就是莱恩大师。而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年轻人自己认识,而且很熟。这房子几十年来也是没变样。
转眼,他又到了另一座小屋中。单凭窗外的景色,他认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凭借着远方的树林判断出,这里是奥德兰森林的北部。
“红月?真的是红月?”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胡子而且声音粗糙的人望着天空。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所以摘下了假发。莱恩大师的学徒望着红月叹起了气。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样了……或许,等奥瑞尔帝国的法律没那么严格时,我应该去找找他。”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其他人都已经睡觉了,因为对普通人来说,红月没有任何的特殊意义。
望着那月亮,他就总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画面再次变化,赫诺似乎看到了一支箭,箭头上似乎散发着紫光。那束光在刺中一位国王前,被国王的将军推开,而他自己也被箭射中了胳膊。多年后,又是一支紫色的箭飞向国王,却直接擦过他的胳膊,刺入他的胸膛。
赫诺越来越感到熟悉,可是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