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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受伤了?
作者:南唐燕少卿本章字数:3072更新时间:2020-06-25 19:36:38

玉瑶这番话听得我汗毛竖起,冷汗涔涔。玉瑶神色略缓:

“不过娘娘,不要忘记您可是怀有身孕的人,眼下皇上应该也快回宫了,只要在皇上回宫后,您和孩子都安然无恙,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艾玛,我居然忘了,我怀有身孕这一说了。不过陈豫当初明明说好的假孕,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呀。这宫中其他人不知道真相,玉瑶会不知道?

“我说玉瑶呀,你神通广大,竟不知——”

“知道。”玉瑶回得干脆:

“不过在这之前戏还是要做足了,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等皇上一回宫,您可借机宣告流产,这样一来,不是就省了一个大麻烦——”

“可是万一陈豫和我意见不和,不同意这事儿,让我继续假孕,那怎么办?或者东窗事发,他来个死不认账,借此扳倒安颜家族,也未尝可知。”

“娘娘或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还没到那一步。即便真的如你所说,还有奴婢在你身边呢。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怀孕的戏,做足。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万事务必小心谨慎。”

“但是——左察皇后那里……”

“娘娘,现在是丑时。时辰尚早。您先躺下,不必多想,再好好睡一觉。奴婢出门一趟,寅时我便回来。届时,天也亮了,奴婢会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要去哪里?”

“奴婢要夜探景华宫。”

玉瑶走后,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从来没有一个时刻,竟如此糟心。奇怪的是,对于安颜容若,也就是我的事情,我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左察皇后的安危,更令我担心,还有远在境州驻守的陈厚,出征吉田与唐文邦交手的陈豫,更是让我忧心忡忡。

唐文邦从境州打到吉田,这势力实在不可小觑,不管他用了什么恶毒手段,自古至今,从来都是以成败论英雄,不知道陈豫的大军能否担当得起大任,至于陈厚,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他靠不住,虽然他的名字听起来忠厚老实,如果他借机与唐文邦再次联手,二次叛变陈豫,那陈豫岂不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头疼欲裂。在黑暗中望着窗外,任时间从我身边流过,每一分钟都难以煎熬,直到漆黑的夜空慢慢变得发白,阳光和云朵在不远处显现。回忆忽然铺天盖地地来袭,我实在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没有父母的孤儿院的生活,即使老院长对我尽心尽力地照料,也委实弥补不了内心的缺失,心灵深处总有一个地方空白,虽然大脑受伤导致失忆,但人的第六感还是在无时无刻提醒着我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只是那时太小,对那种感觉无从下定义,后来被星探发现,拍了人生第一支广告开始,接触到更多新鲜的事物,现在想想,那种萦绕在心头久久环绕的东西,应该就是“家”吧。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想象中的“家”的代名词应该是“关怀”、“温暖”和“爱”,而长大后接触社会才发现,“家”不是只有“爱”,还有谎言和背叛。比如我这一路走过来经历的那样。帝王之家,因为有利益捆绑,所承受的东西一定比普通百姓家要多得多吧。

我又一次在梳妆台前坐下,凝望镜中的黑色轮廓,我是否再也无法成为另外一个人,甚至无法再成为别的地方的人。我忽然想起一个作者在她的文章中说,我终于承认,无论我如何不屑一顾地强词夺理地,对“家庭”这个社会学概念始终给予轻视,都无法填补我内心因为欠缺它而导致的遗憾和脆弱。

陈豫在出征讨伐唐文邦的前日,在瑶华宫与我摊牌,其实是与我作别吧。这种心意固然藏得滴水不漏,还是在离开的那一刻破了功,为何时至今日,我仍在反复咀嚼他对我说的那句话,看似霸道、蛮横、不讲理,但他,却是我最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不管你当初和现在心仪的人是谁,你都是朕的女人。”

钟楼的钟“咣咣”敲了五下,寅时已过,天光却依然沉重。窗外是一片浓稠的昏暗,让我产生尚在黑夜的错觉,但只一瞬间我便清醒过来,乌云低低堆积在天际,是一场大雨欲来的前兆。

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氛围,沉闷到使人窒息。

我渐渐感到不安,寅时已经过去,玉瑶却没有回来。纵然她不是凡人,法力无边,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吧,若是遭遇了什么危机,后果我不敢想。

我揉了揉剧烈跳动的右眼皮,拼命想把这不安打压下去,我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我扶着边缘想要站起来,那一瞬间,我看到镜中的影像,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正冷冷地注视着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一声尖叫,身子歪斜下去,打翻了妆奁,乒乒乓乓一地狼藉,而我就倒在那里,四仰八叉。

有人在敲门,惊魂未定之余慢慢闭上眼睛,回想诡异一幕,四周静谧俨然,敲门的声音仍在继续,与我方才的叫声相得益彰,频道一致。

镜中的女子消失了,我狼狈地爬起来,与此同时,敲门声变得急促:

“娘娘,娘娘快开门——娘娘——”

是崔嬷嬷。我平缓下心情,抑制住刚才的惊吓,尽量使声音听上去平和:

“什么事?”

“方才奴婢听到娘娘寝室有惊叫之声,娘娘是否安然?奴婢担忧娘娘安危,可否进门探望慰藉一番,顺便……”

“我没事。你不必大惊小怪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卯时已过半了。”

我抬头看向窗外,天光仍然阴沉得可怕。这压抑的氛围,仿佛世界末日到来前的恐惧。我想了想,起身将门打开,崔嬷嬷孤身一人站在阴影之中,而那阴影的轮廓,看起来十分诡异。

“奴婢给娘娘请安。”

“崔嬷嬷,你进来。”

我将房间的门窗关好,在房里四处梭巡,一边翻寻一边问:

“崔嬷嬷,快要下雨了,你拿伞了没有。”

“娘娘在找什么?”

“……灯。”

“娘娘是找蜡烛吧。”

“对。”我一个回头,见崔嬷嬷已将蜡烛点燃,并放于桌上,房间瞬间明亮许多。我这才看清楚,崔嬷嬷原是穿着斗笠来着,怪不得门前的阴影有些奇怪。

“崔嬷嬷,你可知这雨何时会下。”

“娘娘要做什么?”

“你——帮我把董叕董太医传唤过来,就说——本宫今日身体乏力,请他来瞧瞧。”

“娘娘,董太医似乎……不在宫中,昨个儿半宿,听说连夜被侍卫带出宫去,至今未归。”

我大吃一惊。这些事情似乎是人有意而为之,将我身边信赖的人一个个全部弄走,将我孤立起来,我有预感,这些天来一连串事情的发生,绝非巧合,幕后的导演一定在策划惊人的情节,他们终于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这样说来,玉瑶一定也是被他们控制起来。

想着想着,一股冷意岑岑袭来,把我包围。我强打着精神:

“好了,崔嬷嬷,我没什么事。你可以退下了。”

“娘娘,奴婢还有一事禀告。”

“说吧。”

“皇上离开这么长时间,宫中众妃嫔过分思念皇上,不少娘娘花银子派人打听皇上消息,据说几天前……”

崔嬷嬷压低声音:

“本来皇上之事,无人敢暗自揣测,但前日有人亲眼看见西梁王的贴身随从在南安府邸进出,神色略有仓皇,要知道,西梁王及他的贴身随从都在前线协同皇上作战,怎么会出现在南安府上,还有,董太医也不在宫中,董太医素有妙手回春之赞誉,医术精湛,昨晚却被带走。娘娘不觉得这一切,很奇怪么。”

“你的意思是——”

“娘娘,奴婢只能说到这里,奴婢告退,娘娘多加保重。”

崔嬷嬷走后,我开始坐立不安,难道我之前的推断是错误的?皇后受伤与玉瑶失踪,跟董叕昨日的突然离宫,并没有关联?但是不管怎样,我更担心陈豫的安危。显而易见的,战场有人受伤了,而且伤势严重,严重到军医无从医治,才会路远迢迢带走宫中医术最精湛的董叕。受伤的人是谁,陈厚还是陈豫?我乱七八糟地想着,脑袋里像被放了个定时炸弹,头痛欲裂,心脏也在剧烈跳动,陈豫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却始终隔着一层雾气,看不清楚。

窗外一声惊雷霹雳,我猛地惊起,雨水绵密而声势浩大,仿佛憋了一辈子的眼泪要在这一刻全部流干,我的记忆又开始频频作祟,以往它们是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零零碎碎,此刻我却真真切切想起一个完整的片段,大约——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雨……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还有眼睛,我的手脚都动不了,黑暗,彻彻底底的固体一般的黑暗,空气中是冰冷的潮气,微微发腥,好像过了很多年,那种味道仍然无时无刻不镌印在我的生命,浸润进我的生活里,与我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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