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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老董头
作者:南唐燕少卿本章字数:4008更新时间:2020-04-03 21:41:53

梁代任昉《述异记》载:“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志伐木至,见童子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与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

关于陈氏王朝开国皇帝陈嫄的传说,一直以来,因年代久远,无从考证,被传得神乎其神,历代王室为巩固朝野,更是设置佛堂,将开国女皇的牌位供奉在高处,日日虔诚膜拜,以求庇佑陈氏子孙后人,千秋百代,薪火相传,而万世不竭。

事实上,关于陈嫄离家之后的遭遇,众说纷纭,有说陈嫄得到神仙点化,学会异功,有说陈嫄本就是神仙,为救乱世苍生而亲自下凡,还有一种说法甚为离奇,说陈嫄在幼时救过一只灵猫,那猫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特携众化作狩猎人前来报恩,将慧根置于陈嫄体内,但需了断过往尘缘,无论情愁爱恨,一并弃之。

唐文邦想到这里,忽然不寒而栗。内心悸动不已,急急传来下人备轿,冒雨进宫,直奔瑶华宫。

守门的侍卫远远见到将军的肩舆,也没有了逢迎的笑脸,只谨慎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

直到唐文邦下轿走至宫门前,他们才迟缓地行礼:

“将军!”

唐文邦未理睬他们,疾步欲往里走,却被拦下:

“将军请留步。皇上有令,除太医院大夫,及相关护理,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瑶华宫。”

闲杂人等?唐文邦兀自冷笑连连,抬高语调道:

“知道娘娘病重,我这做兄长的特意前来看望,况我有灵丹妙药,可以治好娘娘的病,你们拦我于门外,耽误了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几条命赔?!”

侍卫面面相觑,十分难为地说:

“将军,皇上的命令,做奴才的岂敢违抗,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将军不要为难小的……”

唐文邦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丝犹疑与胆怯,假装无可奈何道:

“我这正一品的太尉,看来真是浪得虚名啊。也罢,皇上在哪儿?”

“皇上见娘娘病重,亲自前往岐黄堂请董太医,个把时辰了,未有动静。”

唐文邦嘴角邪邪一笑:

“好,那本将军就在这儿候着,等皇上来了,就告诉他,容妃娘娘本来经我之手,会有一线生机,但现在被你们这一耽误,覆水难收,请什么狗屁董太医,就是请阎王老子来也没用!”

就在唐文邦成功走进瑶华宫时,陈豫正在岐黄堂与董叕唇枪舌战,进展似乎没那么顺利……

说起董叕,性情古怪,年纪一大把了仍是孤家寡人,常年深居简出,少了荣利之争,反而平安到老,五代御医世家,现如今只他一人尚在继承祖上衣钵,却连逢场作戏都免了。几年前忽然金盆洗手,众人皆不知其中缘由,只当老头半生执拗怪异,此番乖剌骀荡一回,却是遂了心性。陈豫那时刚登位不久,对这位老太医也并未在意,只当留他在宫中颐养天年,没曾想今日生死攸关,还得亲自出面请君出师,医治好安颜容若便罢,若是这般孤傲的性情却治不好病,便另当别论了。

陈豫在空荡荡的岐黄堂转了个遍,也没见个人影,岐黄堂几近荒废,怎么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陈豫急得面色铁青,身边的高无恙忽然往一处丛生的野草处一指:

“谁,谁在那里?”

那荒草貌似动了一下,又好像静止,半天里忽然冒出颗仙人球,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平空响起:

“哎呀,这大清早的,是谁在叫我?都说了我早已金盆洗手,你们为何这般无知愚蠢……”

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顶着一头的乱发,不注意以为是倒放的墩布,嗓门却大得惊人,一抬头,五官除了眼睛,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走吧走吧,生老病死是上天注定,人力是无法扭转的。”

他边说边甩着手,将陈豫二人推撮几步,节节后退,高无恙忙扶住陈豫,又惊又恼:

“简直无礼至极!皇上,您还好吧?”

陈豫只此一眼,瞬间感到胸腔像被雷击了似的,脸色发白,眼神发直,呆若木鸡,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幸好那只是一霎那的感觉,回过神来,竟有些恍惚,木讷地看看高无恙,胡乱点点头,又摇摇头,再次看向那人:

“阁下一定就是董叕董太医了?”

“不错,我即是董叕,董叕即是我。但我已弃医多年,不问世事。你们若是求医问药,便请回吧。”

“我看阁下仙风道骨,不似凡人,一定有颗菩萨心肠吧。素闻阁下医术精湛,此番慕名前来,实是十万火急,万不得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请阁下赏脸,随我们前去诊治一番,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扰了我的清梦,闯入我的领域,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去不去——”

高无恙气得按捺不住,抢言道:

“我们怎么对你没有礼貌,倒是你,衣冠不整,横眉怒目,出言不逊,在这皇宫之中,哪里有点礼仪风范,要不是皇上仁慈,如何容你呆在这岐黄堂为虎作伥?换作别人,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陈豫伸手制止了高无恙的发言,仿佛梦中人被惊醒,和颜悦色道:

“董太医的医术朕信得过,但似你这般直爽的性情,在这深宫之中,难免树敌太多,若不是先帝垂爱,或许凭你的条件,并不足以担得起太医的雅号,恐怕连个江湖郎中的称谓都算不上。先帝当年真是看错了人。”

陈豫边说边叹气摇头,一副蔑视的样子看他,没想到这激将法当真起了作用,董叕当即勃然大怒,火冒三丈,大声质问道:

“我堂堂一介名医,有妙手回春之称,当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赛华佗的名号,我这岐黄堂的牌匾还是当年先帝所赐,你怎能口出妄言,辱我名声?”

“你的医术,固然精湛,但皇室太医院选择医师的条件除去术精岐黄,最重要的一点是医者父母,蕙心纨质,仅仅这一点,你就不合格!”

陈豫一脸淡定地看着气急败坏的董叕,胸膛内也在熊熊冒火,表情却依旧如斯,气定神闲。他暗暗握住拳头,心想,这个老东西若是再说一句不去,朕就直接叫人,绑也把他绑去,等他给容若治好病,即刻把这老秃驴腌了,让他晚上想入非非都无从下手!”

没曾想董叕听罢此言,歪着脑袋想了想,竟点了点头:

“也罢,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救人如救火,患者现在何处,快领我速速前往,如你们所言,再耽搁下去,恐怕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露出一丝狡黠:

“我若治好了他,皇上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便告诉你。”

“一言为定。”

陈豫看着董叕,心里却暗暗打起了算盘,这家伙想是装疯卖傻的主儿,其实心里精明着呢。自己皇帝的身份原来他一早便知。倘若治不好容若,那他的老命也将到此为止。若是治好容若,谅他也不敢提什么非分的要求。若是他的要求在合理的范围内,便顺了他的意罢。

这时,岐黄堂外有侍卫哭丧着脸前来通报:

“皇上,瑶华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唐将军不顾侍卫阻拦,强行进入娘娘寝室,不知喂娘娘吃了什么,容妃娘娘现已手脚冰冷,气绝身亡,香消玉殒了。”

董叕听罢,疾步便走,边走边怒骂道:

“什么气绝身亡,香消玉殒,老子还没诊断过呢,凭太医院那些无德庸医他们也敢这么说?!”

等到众人尽数到达瑶华宫,董叕居然轻车熟路,先行一步在瑶华宫外等候,见到陈豫,全然不顾尊卑地位,跳着脚骂:

“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他们拦着门不许我进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陈豫却急急走至董叕面前,拱手相让。董叕一脸傲娇地走进去,陈豫紧紧跟在后面。

董叕站在安颜容若床前,俯下身去仔细查看一番,然后开始细细把脉,嘴里念念有词,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不已。翰林院的太医站了一屋子,在一旁窃窃私语,眼神中有明显的不信。忽然,董叕猛地站起身,一个个排着点过去,嘴里怒骂道:

“来来来,你们先给我说说看,她怎么就香消玉殒,气绝身亡了?丹田之中明显还有一口气在吊着,虽如水投石,但仍是欲绝非绝。你们又怎能下如此结论?”

其一坦然道:

“微脉模糊,气血大衰,细直而软,累累萦萦,此为前时之症状,此时斯人已逝,脉象已全然而断,那口气不过是回光返照的假象罢了。”

众位御医竟点头附和称是。

另一上前一步侃侃曰:

“娘娘确已无生还之迹象,皇上节哀顺便。或者,董太医医术高超,逆转这回天乏术也未可知。”

明显将矛头直指董叕。但董叕居然没有辩驳,仿佛自动屏蔽了这话,只看向陈豫道:

“唐文邦现在何处,你还把不他捉拿归案么?”

未等陈豫回话,又一位御医仿佛下定决心,脸色凝重从人群之中慢慢走出,道:

“唐将军喂娘娘吃的不过是滋补之物,并非灵丹妙药,更非不良之材,娘娘之殒实为天意,天意,天意啊。”

说罢居然顷刻对天捶胸顿足,大嚎不止。陈豫立时震惊,怒道:

“这话从何而来?”

“皇上您可知容妃娘娘之病生得怪诞,昏迷中频频猫叫,定是被妖猫附体,此为大凶之兆,皇上若一意孤行,坚持救这妖女,便是违逆天意,动摇我陈氏王朝之根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你闭嘴!”陈豫愤怒地指着他喊: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皇上,臣冒死进谏,宫中近来妖猫猖獗,长夜肆虐而叫,常有宫女太监被咬伤,发狂犬而死,此番绝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蓄谋已久。容妃娘娘果真被妖猫附体,若救下她来,养虎为患,先是伤及下人,再是伤及皇室子弟,皇上若是再一个大意,最后被伤及龙体,到那时候,后悔就晚了呐!请皇上三思。”

“来人,来人呀!把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拉下去斩了,再抄他满门!”

那御医一路被拖下去,一路凄惶地大喊:

“臣死不足惜,这妖女不能救,不能救啊……”

“等一下。”时间仿佛有一刹那的静止。董叕平静地抬头,与陈豫四目相对:

“皇上,我若是治好了容妃娘娘,皇上对我的承诺不会食言吧?”

“那是自然。”

“忠言逆耳。不论此番谣言真假,请皇上看在他也是为龙体担忧,为江山社稷考虑的份上,饶他一命。”

“……朕答应你。”

“好,”董叕当即下定决心,环顾四周,拍拍手道:

“我需要清场。大家全部退下吧。她需要新鲜空气。皇上不必忧心,容妃娘娘的病无妨,等她醒来我会第一时间禀告您。”

董叕走近陈豫,众目睽睽之下凑到陈豫耳畔,私语几句。高无恙在一旁惊讶地发现陈豫的眼睛发出奇异的光芒,像被魔怔了一般,直到大家悉数退下,陈豫机械化地转身,任由高无恙扶着他出门,董叕那句话仍在他的脑海里钟鼓雷鸣般响彻着:

“天子当头,未果策反。此女守候,怎可不在?待到他日,稳固河山。归去之时,功德圆满。”

这声音,如入海深潮,汹涌澎湃,接踵而至,带着巨大的吸引力,引他向更深处漫溯。前路迢迢,初见之时,他为他的未来做了预言,那时他只是个算命破落户,他也只是个小王爷;而再见之时,他仍是个破落户,只是名声好听了点,把家搬到了皇宫之中,而他,已是至高无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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