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怪物白色的眼皮翻转了过来，像一条小狗一样温顺的在老人身子上蹭了蹭，接着朝着外面走去。

老人叹了口气，也只是习以为常的擦了擦粘在自己裤腿上的黏液。

“年轻人，我们谈一谈吧。”老人盯着墙壁上一处黑影说道，两只干燥的眼球里张建丝毫没有看出任何的焦距，就是这么随意的看着，却让张建觉得自己整个躯体对于他来说都入眼可见。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张建从黑色的影子里流了出来，眼神中满是戒备。

“没有恶意。”老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动手。

“只是想座下谈一谈。”老人那满是污渍的脸上扬着扭曲的笑容对着张建说道。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真的要说吗，我怕你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杀死我。”老头嘴角满是嘲讽，那参差不齐的眉毛对着张建扬了扬。

“你以为你不说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吗。”张建语气冰冷的说道。

“那好，你的芯片是我给你的，那种熟悉的波动，对于我们这类的研究者而言，并不是太难辨识的。”

老头找了块椅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土，对着在天花板上悬吊着的张建说道。

“真不必警戒，我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机甲什么都不是，可比不上您这个神使。”

张建落了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老头。

张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头，很不一般。

“你来这里，没有选择杀掉我，我没猜错，你选择的不是仇恨，而是答案吧。”老头晃着手上的绿色溶液，给手术台上的尸体灌了下去。

“对。”张建满脸感兴趣的看着老头，看来这个家伙果然知道的很多。

老人看了看张建，接着扬起手来。

“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人笑了笑，但眼里满是期待。

“你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吗。”

张建看了眼老人，两人之间瞬间的冷清下来，张建完全搞不懂老人的意思。

老人也不着急，继续记录着案台上的数据。

“我不知道。”张建的一声话语打破了沉静。

老人皱着眉头摇摇头，对着张建说道：“你这么说，那可不算是回答什么问题。”

但接着老人还是笑了笑：“但，我却还是会告诉你答案。”

“算了，我跟你说个故事吧，这样你或许就能明白了。”

“这件事的起源，还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了，这个城镇，本来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城市的其实。”

“我啊，也只是这个小城镇的一个小屁孩，那时我记得我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去废品站，那那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直到有一天，这个城镇来了一个兵团，这个兵团其实就是摩登帝国的皇家兵团，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就在那座符文车上，对着我们挥手，我和身旁的伙伴被冲散了，我记得我一个人狠狠的被兵团的人给推到在地上，我那时哭啊，哭啊，哭的可惨了，直到一个小女孩来到了我的身旁，她把我扶了起来，安慰着我，很难想象她其实并不比我大上多少，但却特别的温柔体贴，我好像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我母亲的影子。”

老人温柔的笑着，丑陋的脸庞焕发出一道红润的色彩。

“那个女孩其实就是郑花语。”老人看着张建，指了指张建漏出来的菱形符号。

“郑花语。”张建重复了一遍，郑花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回来之后，我忘不了她，也是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一切，我开始疯狂的学习，疯狂的去增加实力，我只有一个目的，我只是想离她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但。”老人的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很明显，一个是贵族，还是神使的后裔，而一个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再怎么努力，地位决定了我的一切，我甚至连和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但郑花语，她不这么认为，她总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在一次研究成果展示的时候，她看见了我，跨越了十年，在那里，我终于见到她了，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在我退缩的那一刻，郑花语她握住了我的手，她居然认出了我。”老人笑脸上却全是温柔。

“她邀请我们一起做研究，做着当时最为潮流的实验，神使改造计划。”

张建精神一震。

“我还记得她在实验室里神采飞扬，挥斥方遒的样子，我们的实验室在她的指挥下，逐渐的强大起来，但不久后的一切，改变了这一切。”

老人的眼神里满是阴鸷：“符文之都那些大贵族拟定出一份惊世骇俗的计划，它叫做造神计划。”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郑花语被下嫁那些野蛮人的原因，通过牺牲郑花语不断的传来武器使的一些数据。”老人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包括郑花语在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试验品。”

张建叹了一口气。

老人看着张建，眼神柔和了起来。

“后面的你也知道了，你的守护者印记，身上的神使权限，郑花语把一切托付给你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把T芯片给你的原因。”老人叹了口气，但却好像苍老了好多。

“那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张建疑惑的问道。

“哼哼。”老人冷哼一声。

“你以为制造神使的力量，不需要付出代价吗，代价其实就是恐怖的污染，强大的人，还能挺的过去，但只能像我这样不人不鬼的活下去，而那些弱小的人，就只能像外面反垃圾的那些老鼠，勉强有着人的躯壳。”老人悲伤的说道。

张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手中的菱形标志，上面的菱形标志闪烁的妖异的光芒。

“所以，知晓这一切的你又会怎么做呢。”

“我其实在郑花语离开这里的一刻我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躯体，一个想要赎罪的心，为我做的错事赎罪啊。”老人苦笑一声，继续摇晃着着液体，给尸体灌了下去，尸体，眼睛突然睁了开来，满是白沫的眼珠子转了起来，仿佛活了起来。

老人微笑了起来。

张建默默的起身，叹了口气，看着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

“你要走了。”老人看着张建，毫无焦距的眼神，盯着张建。

“嗯。”

“是觉得我可怜，不想杀我。”

“不是不想，我不能否定我自己罢了。”张建冷清的话语声不断的在实验室里回荡着。

老人木讷的笑着，接着狂笑起来，干燥的眼球里仿佛涌出了泪水一般。

“等等。”张建正要踏出门口时，老者还是叫住了他。

“接着。”老人朝着张建人过来一个猩红色的手表，上面刻满了张建看不懂的文字，正在闪着蓝红相间的光芒。

“这个通讯器交给你了，你也不用急着拒绝，你会需要它的。”

张建点点头，走了出去。

老人疲倦的坐在了地上，门口的畸形生物，跑了回来，对着老人又是蹭了蹭。

老人抚摸着生物，看着畸形生物一脸享受的样子，老人叹了口气。

“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所有人都是，要是郑花语在就好了，这样大家都不会去死，为什么你要为了你那所谓的梦想，放弃我们的实验室，连自己都放弃了。”

“摩登帝国，早已经腐朽，早已经不是我们所期盼中的模样了，你坚持的又是什么，哈哈哈。”

“郑花语，郑花语”老人笑着笑着，鲜红的血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