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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杏花
作者:诵莺颂本章字数:3515更新时间:2020-04-04 22:12:57

“彻儿呀,你今日又玩什么把戏。”许夫人被他用布蒙上了眼,一边搀着他的手,脚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试探地走着,“为娘都一把年纪了,你还要拿我寻开心。”

“小心台阶”

许彻看着母亲一步一步过了台阶,脸上满是笑容,说到:“这会儿,母亲便放胆往前走吧,保证您看了会吓一大跳。”一面说,一面引着许夫人坐下。

“哎呦,那我可得当心点了,若是吓破了胆见了阎王,你这个不孝子可得受罚,”正说着,她眼上的布条便被取了下来。

刚刚躲进发冠中的蓝雪,只见那树上万点胭脂色,地下一片粉白雾,如美梦般铺满了许彻脚下那方寸之间。

“好小子,我当什么这么摇晃,原来是个秋千,”她恍惚记起少女时的欢乐时光,一架秋千,几个姐妹一玩便是一个下午,“那时,我也挺爱这秋千的,只是有一次玩得疯了,从上面甩了出去,人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手臂上被树枝划了一道,便再也没碰过了。”

许夫人起来去折断了一支杏花,“你小子,倒是机灵,把别家的杏花往自家的树上插,若是能把这份心思用在念书上,中个探花倒是有可能的,也省得你父亲老说自家无个当官的了。”

“孩儿亲自布置的美景,倒是被母亲的话给弄俗了。”

许夫人捏着手里的杏花,心中沉了沉,“罢了,你打小便是肆意妄为惯了的。”

这时,许夫人的贴身侍女玉川走了过来,“夫人,少爷,今日老爷回来得早,晚饭已经按照您的嘱咐都摆好了。”

蓝雪从他头上爬到了地上,看着他们走远便化了人形,捡起许夫人扔在地上的一支杏花将一头的蓝发全部挽起。又戴上了蓝色衣裳上那个宽大的风帽,坐在秋千上望着满树的杏花发呆。

她一出生,父母便远走了,亲情这东西,怕是等自己归于虚无也体会不到了吧。

少女的背影如云似雾地飘动在秋千上,杏花像被春风吹作雪,纷飞落到那洁白异常的手背上。她晃动的脚尖,带上了这满地的落花,一场曼妙飞舞。

折回来的许彻看得有些呆了,如此地妙不可言,宁不知是飘雪缠花身,亦或是花身绕飞雪?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他一不小心念出了她以指代笔一笔一划在半空中写出来的诗句,“姑娘可是府中之人?”

那只落在半空的手臂突然僵硬起来,这个时辰,寻常佣人都被他禁在院外,所以她才化了人形在此寻个清净的,没想到自己独独算漏了你,许彻。

她多年来隐藏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吗?不,不可让他见着自己那头湖蓝色的头发,一旦他发现自己是妖怪,怕是又得开始逃离了。而她,还不想这么快离开这里。

刚刚来到她身后的许彻,只见那只白皙的手在空中落下了“别过来”三字。

“那我便站在此处为姑娘吹奏一曲好了,说来也巧,父亲方才送了我一支玉笛,这会儿姑娘便写吹笛。”他看着那白似杏花的手臂上刻着一朵蓝色精致的雪花图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蓝雪也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一阵笛音,环绕在这杏花纷飞的树下,她心中似有什么在飘着,刚转过去的头又回到了原处,轻轻笛音落下一个长长的哀调,不禁引人深思。

“我若是上前,姑娘是否便要走了?”他转着手里那支玉笛,视线却从没离开那个蓝色的身影,“相逢即是缘,若是姑娘不肯露面,留下芳名可否?”

若是你执意过来,我又能阻拦半步吗?只是你知晓之时,怕是你我缘断之刻了吧。只是曲子略哀、杏花极美,她那洁白的手臂居然举起,衣袖滑落,那朵蓝色雪花纹在臂上亮眼无比,白玉般的指尖在空中落下了两字。

“杏花”

这日,天有些沉,许彻从府里一个小厮口中知道了一个赌坊设了一个极为好玩的项目,名为滚天伦,拿了钱又匆匆地带上蓝雪去蹭热闹了。

“原来如此,还不是看掉下的圆球哪个辈分高嘛,只是一场掉三个球,中的机会便小了。”他看着那台滚动的镂空紫檀木的滚轮里掉出了一个圆球,上面刻着父亲两字,这时庄家喊到“一号,父亲,买定离手了呀,接下来,要滚二号和三号了。天伦一动,你们再下手的可算我们的了。”

看客已经压好了,这种拼运气的东西指不定出的是哪个。许彻一锭银子压在了一号父亲处,一人压了二号,笑道:“若是出来的是你祖父,那你可亏大发咯。”

“无妨,三纲五常,若是出来的是母亲,那我便算赢了,”许彻正说着,那边的滚天伦便滑落一个圆球,“看来今日的运气还不算太差。”

“哎呦,早知道便压三号了”

“可不是,只需见着婆娘,十有八九是输了”另一个压了三号的,在附和着,只是看到球的那一刻,脸上的从容瞬间化为沉重。

庄家又喊到:“三号,儿子,一号胜。”

“哎呀呀,没想到这场居然是头号胜了,”压三号那人甩了一下衣袖,便走了,“失策失策呀”

见识过了滚天伦的许彻,已对这种三纲五常失了兴趣,正出包间,便见隔壁那个赌单双的包间里面轰出一个中年男子。

“杏老哥,你身上的钱已经输光了吧,欠我们赌坊的钱你还打算托到何时呀?”

地上一身布衣的人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两声,麻利地起身便往外跑去,那赌坊里的两人手拿铁棍追了出去。

没了兴致的许彻,拎着银子便出了赌坊。外面的天闷起来了,许彻刚经过赌坊外面的巷子,又往回退了几步,一个侧头便看见两个壮汉压着的粉衣女子正在哀求地看着自己。

“还以为我听岔了,刚刚是你在叫我吧,”他一经过便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许公子,没想到是她,“两位兄台,有事好商量,作奸犯科可是得吃牢饭的。”

“欠债还钱,她父亲欠下我们赌坊一百两赌债,”他看了一眼墙边打断了一条腿的杏老哥,又斜眼瞧了一下许彻,“我们只好抓她去抵债咯。”

“若是公子看上了这丫头,老朽便将她卖与公子了,只求公子发发善心把我这赌债给还了。”

杏老哥趴在地上也不忘一个劲地向他磕头,被架倒在地的杏花沉默不语,只是十分哀情地看着许彻,而后垂头落泪。

“母亲便是这样被你卖掉的,今日,轮到我了吗?”杏花说得一抽一抽的,双肩不停地抖动着,而后一边死命地挣扎一边哭喊到:“凭什么,你犯下的错事,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若这世上有刀可以斩断血缘,那我定会将这可笑的父女之情一刀斩断,毫不犹豫。”

许彻眼眸低垂,眼前这个愤恨不平的粉衣女子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如此断然地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轻易说出,毕竟,这世上唯独改变不了的,便是血缘呀。

“这些应该足够了吧。”

料定可以拿钱的两人放开了手里的杏花,上前拿上许彻的钱袋便走了。

“没事了,”许彻上前,用长袖察着她脸上的泪,“他终究还是你父亲,以后别再说此等气话了。”

“多谢许公子,”她一个跪地,便磕了一个响头,“此等大恩,杏花无以为报。”

“起来吧,”他将手伸到杏花的眼前,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便拉过她的手,将一锭银子放于她有些粗糙的手掌上,“带你父亲去找大夫吧。”

她重重地磕了个头,而后扶上墙边的杏老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蓝雪,我们也该走了。”

他扶了扶头上的发冠,一个转身便见四个手拿兵器的壮汉立于墙边,挥动着手里的刀尖,其中一个挑眉说到:“才赢了一把,便急着走啦?怎么,不打算回去让你头上的小跟班帮你多赢几局。”

“什么?我居然不是拼运气取胜的,”他一眼惊讶地看着爬到自己肩上的蓝雪,“蓝雪,若知道你还有这一手,该让你多发挥发挥才对。”

“把钱全都交出来,我们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是那只蜘蛛必须留下。”

“这,这个,我可打不过各位大哥。”许彻的手抓住了肩膀上的蓝雪,正当他们以为许彻要乖乖交出来之时,他一个转身拔腿便跑。

“我可被你害惨了”许彻一边跑,一边看着手里的蓝雪快速地爬上了肩,而后他只管死命地跑,等自己累到靠墙喘气,才发现不对。

“他们,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抓你吗?”许彻说话断断续续的,侧过头却没见着肩上的蓝色身影。“蓝雪,奇了怪了,怎么连个影都没瞧见?”

“你给我出来,坑了本少爷还敢躲,”他低头抖动着头上的发冠,没见她又左右晃动着,一边抖动着衣裳一边说到:“再不出来,我便吊起你那小短腿狠狠地打。”

许彻环顾了周围一圈,依旧没见着那只蓝色的小小身影。

糟糕,那赌坊的人没追上来,莫不是这傻蜘蛛自投罗网了吧?蓝雪呀蓝雪,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便犯起傻来了。

只是,直接过来抓自己不比抓一只小小的蜘蛛来得容易吗?莫不成,那些人从一开始打算抓的就是,蓝雪。

天下起雨来了,压抑的沉闷空气里落着湿哒哒的雨珠子,沿路跑回的许彻在见到四个躺倒在地的壮汉时,惊了一惊。

“吓我一大跳。”手按着心口,他的视线落到了地上那只蓝色小蜘蛛身上,却蹲了下来探着地上那些人的脉搏,跳动有力,只是睡着了罢了。

“你也真是的,若你早点出手,我便用不着怎么死命地跑了,你也不用如此狼狈,”他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满脸宠溺地将湿漉漉的她提了起来,落在右手的掌心里,护在胸前。另一手的宽大袖子盖在上边替她档着落下的雨,“我们,便可以早些回家了。”

蓝雪靠在他温暖的掌心,莫名觉得很安稳。之前,她只觉得,自己只是多了一个可以见到外边又可以藏身的好去处罢了,而今,这个人却成了自己的守护者了吗?

听着雨打落的声音,莫名地响起了那一曲笛音,心底有些什么在在涌动着。

只是,这样的雨天,她再也讨厌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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