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疾—发作

叶惢惨叫了一声，她的疼痛有些猝不及防，令其他人更有些不知所措。

叶惢蜷曲在地，彩雀在她身上盘旋，茵茵跪卧在地上难过的喊着少奶奶，小木鱼在旁边呆呆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有些冷眼冷语，他并没有对假少夫人做些什么呀，难道少夫人身体虚弱，听不了冷眼冷语。

上官烁听到声音迅速进来，就看到这种难以控制的局面。

上官烁来到叶惢身边，弯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叶惢像是抓到了什么可以依附的物体，紧紧的抓住上官烁不放。

上官烁看着叶惢脸色大变，头也不抬的道：“快去找药老。”

王领领会到上官烁的旨意，快速飞出。

上官烁抱着叶惢，叶惢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她的脸皱成一团，痛苦不堪。不知道是叶惢的身体震得还是上官烁自身担心激动，上官烁的身体跟着微微颤抖，抱着叶惢的手有些无从安抚。

这时候，王领拎着药老飞了过来，把药老往地上一放道：“快去看看少夫人。”

王领从来没有见过上官烁脸色大变的时候，只有面对少夫人有过。自从少主娶了少夫人，少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终于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药老站稳脚步，看到一片混乱的场面，看到早上求死负伤好好的医者，现在却是个疾病缠身疼痛难抑的病人。

药老道：“少主，我来把一下脉。”

上官烁坐在床边，将一只手腾出，一只手环抱着叶惢，叶惢抓着上官烁不放，上官烁不舍得硬扯叶惢的手。

叶惢刚好有一只手抱抓着上官烁的腰部，露在外面。

药老是个经验丰富的医者，手在哪个位置，他都可能准备的把到脉搏。

药老把脉的时间慢慢拉长，眉头越来越皱。

上官烁从来没有见过药老这么惆怅，他不知道，药老在第一次把上官烁的脉搏时，就是这个表情。

上官烁知道药老的医术虽然不及叶惢的针法厉害，但他见多识广，把过的脉比旁人吃过的米都多。

上官烁看着叶惢在床上痛苦的呻吟，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把她抱紧，生怕叶惢会痛苦的消失。

他从小身上带毒，爹不管，娘不要的，人人见了他都会躲得远远的。

他以为人生从些就这样灰暗下去，就这样孤独的过完一生，可是叶惢出现了，她能够触碰他，她不害怕他，她给他的灰色生活带来了色彩。

可是现在她是怎么了，难道老天这么见不得他好吗？他宁愿为她承受所有的疼痛。

药老把过叶惢的脉之后，脸色大变，上官烁急切的问道：“她怎么回事。”声音里有些哽涕。

王领及茵茵小木鱼在旁边看着，他们从来没有见少主这样过，即使少主受再多的伤害、再重的伤，他都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药老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他只有遇到难治的病才会有这个动作，深思了一下道：“应该是重毒，而且是从小就被人下了毒，要不是有人为她压制毒性，她活不到现在。如果不是她毒发，很难把出来。”

上官烁问：“怎么治？”

药老听出上官烁的急切与担忧，惭愧道：“我不太清楚她之前吃的是什么药，不敢妄下决断。”

叶惢一直痛苦的呻吟，她只有第一次发出惨叫声，之后，再也没有叫出声来，一直隐忍着，只是抓抱住上官烁卷曲在一起抽搐呻吟。

上官烁不无担心的问药老：“那怎么办？”

药老道：“可行针令少夫人疼痛减轻清醒一会，这样治标也不会治本的，要不就是少主把夫人打晕，这样她只会在梦中感觉到疼痛。”

上官烁下决断道：“行针吧。”梦中是她一人面对，而在现实中有他一起陪着她面对。

药老也是行针治疗的高手，只是不及叶惢针疗的险狠快。

药老的针疗是缓缓渐进的。

药老为叶惢行完针，叶惢稍显清醒，脸上大把的汗珠，身上也有些许汗冒出。

叶惢看到，自己蜷曲在床上，上官烁坐在床边上，叶惢的上半身全部爬在了上官烁的怀里。

叶惢有些恍惚，虽然胸口还隐隐做痛，但是她已经有些清醒。

叶惢意识到自己刚刚一定是犯病了，叶惢欲坐起，从上官烁身上起身，但是她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坐起来的力气，试了几下，只得乖乖的爬在他身上。还好上官烁比较贴心，把叶惢的身体侧翻了一下，让叶惢躺在了他的怀里。

上官烁见叶惢恢复清明：“怎么样？好些了没，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药老问道：“少夫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减轻些痛苦？”

叶惢看到床边有药老、拿着毛巾准备为叶惢擦汗的茵茵，还有王领，还有被吓得不敢吱声的小木鱼，那只彩雀安静的站在小木鱼肩上。

期间，上官烁接到茵茵的毛巾，轻柔的就像擦一件艺术品一般为叶惢擦汗。

叶惢道：“我没事，让我躺一会就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药老紧接着道：“少夫人，我这个行针手法只能管一刻钟，少夫人还是尽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少夫人吧。”

叶惢虚弱道：“药老难道不知道在我们医者界里最盛行的一句话，叫医者不能自医吗？”

药老不死心道：“少夫人不是一般的医者呀，你可是能起死回生的。”

上官烁看着叶惢，像瓷娃娃似的人儿，一瞬间怎么就这么苍白，问叶惢道：“你告诉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救你，不管是多么名贵的药材还是物件，我都能为你弄来。”

叶惢问道：“我真的没事，今天是不是十五。”

上官烁真想敲烂这棵脑袋，她都成这样了，还关心什么十五、十六的。但还是轻柔的告诉她：“今天是十五。”

叶惢道：“只要过了今晚就好了。”

叶惢自认为自己非常糊涂，这样的日期为什么没有提前做提防。

可是上个月十五她是怎么过的呢？好像那时候她正在昏迷中。

上官烁道：“什么意思？过了今晚你会怎么样？你要怎么过今晚？”

叶惢听出了上官烁语气里的关心担忧，对上官烁强颜笑了笑。问药老：“我从酒楼被救出，茵茵说她给我吃过一粒药丸，那药丸里有什么？”

叶惢知道自己就算昏迷，她的疼痛也会在梦里继续，而上次的十五，她并没有梦到心口的疼痛。

茵茵回想起来：“对对对，少奶奶曾吃过药老研制的救命药丸。”

药老想了想，他当时为他们只留下些治疗内伤的药物还有一些为少主研制的解毒丸。难道那药能治少奶奶的病。

这时候，叶惢疼痛开始加剧，上官烁感觉到叶惢身体的变化，他用力抱位叶惢，像是把她融入自己身体里，为她减轻痛苦，那怕是为她承受，他也毫不犹豫。

药老问茵茵：“少夫人，吃的是哪个药丸？”

茵茵道：“当时少夫人与慕容公子，一直在昏迷中，请医者来看，没有起色。”

那个医者与药老相熟，他知道药老走之前留下一些药丸，他就让人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在药丸中寻出一个治疗内伤的药给了慕容雨，为叶惢吃下的那丸是绿色的，那个医者说是解毒用的。

医者没有把出叶惢所种何毒，但是叶惢当时正在发病，可能清楚的把出叶惢是重了毒没错的。

茵茵来回转悠回忆当时情景，走了几圈，猛然停顿下来：“我知道了，是个绿色的。”

药老道：“你确定是绿色的。”

茵茵道：“没错，当时，我还觉得那个颜色好看。”

药老后背发凉，那可是上官烁的药，他的药能随便给人吃的吗？幸好是叶惢吃了，旁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叶惢的疼痛不像之前来的那么快，现在还有些意识，听到茵茵的话，对药老道：“吃了那个药，我会昏迷，昏迷中没有疼痛，过了今晚我就没事了。”

上官烁知道绿色的丸一般是他的，他是个毒人，吃些毒呀、药呀的没事，只有毒怕他的份，没有他怕毒的事。可是叶惢就不一样了，她怎么能随便吃这种毒药呢。

“那种药，毒性很强，你确定你能吃吗。”

叶惢道：“我从小就吃药呀、毒呀的，这点毒算得了什么。”因为疼痛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药老道：“以毒攻毒，也是个办法，不如一试。”

上官烁抱着叶惢的身体更加紧道：“好，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王领从书房拿来上官烁的药，自从叶惢嫁过来，很多上官烁的用品都被挪到了书房。

上官烁接过药，茵茵倒来水，上官烁本想为叶惢喂下，这时候的叶惢已经没了意识，她疼痛得紧闭双眼，已经没有意识吃药咽药。

一群人都不知所措。

上官烁把手里的药塞进自己嘴里，喝了一口水，没有下咽，而后用手将叶惢的下巴扬起，掐住叶惢的下颚，叶惢的嘴微微张起，上官烁见准时机用嘴将药丸送入叶惢的口中，送完药，叶惢有些挣扎，上官烁没来及抽出，嘴唇被叶惢咬住一直不松口，他没法动弹，只能一直在叶惢的嘴上，保持一个动作，嘴里传出的疼痛不及心疼的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