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四月,清晨7点30。
没有三月的早春的春寒料峭,河边的荆棘丛和其中的不知名的树木随风摇曳着新吐露的绿叶。
绿叶上的露珠,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点点的璀璨。
和熙温暖的阳光正透过河畔树木新吐露的绿叶,稀稀疏疏的洒落在萧林兄妹俩的脸上。
额前细碎的发丝,在春风中凌乱。
尚显稚嫩的脸庞,却蕴含着满满朝气蓬勃的气息。
萧瑜百无聊赖的踢着河畔的碎石子,嘟着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天的哥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上都沉默着,这几天都是如此。
“哥~”
“哥~”这次话语中明显充斥着不满,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啊!怎么啦?”这才反应过来的萧林,微微张了张嘴,转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哼,帮我拿下饭盒,我系下鞋带。都叫你好几遍了。”妹妹嘟着嘴略有些生气的说道,边说边把自己的饭盒递给了他。
饭盒是铝制的,不是很大,装满的话勉强能够一个成人的饭量。
随后,她便半蹲下腰系着自己那双白色布鞋上散落的鞋带。
自从星期天早上开始,她就感觉她的哥哥有点不正常了,好像失了魂一样,经常独自一个人发呆。
萧林感觉现在自己的头脑依旧是一片浆糊,晕乎乎的,好像被人用木棍来回搅了几圈似的。
也是,谅谁从未来回到那留存在记忆中的年代都应该会是这个反应。
看着河畔边一些点缀在其中的野草莓和不知名的野花,绽放着一些白色,黄色的花朵。
河水清澈见底,河两侧也是布满着河沙,远处房屋烟囱飘出的渺渺炊烟,所有的一切都是记忆中原有的样子。
呼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萧林的头脑渐渐恢复清明。
……
是的,他重生了。
他原本是一个网络安全专家,在一次和公司同事通宵达旦,联手抵御国外的顶级黑客对自己公司的服务器实施入侵后,回到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初中时代。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做梦。
直到试过掐自己的腿,从床上故意摔下来都没有效果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事实。
只是这重生的过程让他有点不适应。
按道理说,依照流行的套路,不应该是被雷劈一下,或者醉酒发生车祸,再不济电脑砰的爆炸也行啊,这nm睡一觉就重生,未免也太过于风轻云淡了些。
萧林所在的乡叫芦溪乡,乡的名字以中心村芦溪村的名字命名。
而他自己所在的村叫西街村,和芦溪村相邻。
他家距离学校不是很远,2公里左右的路程。
兄妹俩晃晃悠悠的,贪恋着芦溪河沿岸的风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来到芦溪中学的门口。
而他妹妹所就读的芦溪中心小学,则还有10分钟左右的路程。
少年腿短加上心性贪玩,经常在路上磨磨蹭蹭半天,加上拈花惹草,所以花费的时间就格外显得多些。
一般来说,对于距离学校较远的家庭,小孩上初中之后是可以选择住校的。
周五趁着回家过周末的时间,顺便把下一周的伙食生活费带在身上。
对于萧林这种,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的人来说,有时候不想回家吃的时候,偶尔也会选择在学校的食堂吃。
学校食堂是提供饭菜,但并不提供餐具,这些餐具都是自备的。
一般来说,这种学校的食堂和小卖部,都是内部承包制,基本上都是领导家属或教职工家属承包。
走进学校,这个时候的芦溪中学正在打算扩建,原来的校门和差不多一半的围墙都被拆除了。
在萧林的记忆中,直到他毕业的时候学校都没有扩建好,更逞论是校门了。
白色的教学楼前面有一个操场,操场并不是特别大,5、6亩的样子。
操场是泥土的,并没有经过水泥硬化。
操场上有四个木制的篮球架,铁制的篮筐已经显得有点锈迹斑斑,红色的铁锈缠绕在上面。
操场边缘靠近河的那一侧有一些水泥浇筑的乒乓球台,以及两个双杆,偶尔会有学生爬到上面荡荡悠悠。
操场边缘环绕着4棵巨大的大榕树,现在的季节刚好是树木开始吐露新叶的季节,一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样子。
此刻,正有一些学生围聚在一起,让这些体育设施得以充分的利用。
基本上都是男生,女生一般进行的比较多的课外活动就是跳绳和打羽毛球了。
教学楼并不大,总共只有三层,每层四个教室。
表面用白色的石灰浆粉刷了一遍,或许是因为有了些年头的缘故,原先白色的石灰浆此刻已经染上了淡灰。
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残破,甚至能从掉落的石灰块中看到裸露的红砖。
至于走廊边上的围栏,则是直接用水泥刷的,经过一代代学生的触摸,围栏的顶部已经变成表面光滑的灰黑色模样。
这个点,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有走读生在来学校的路上了,原本宁静的校园慢慢喧嚣了起来。
春季上午上课时间是8点30,当萧林走进教室的时候,座位上已经差不多坐了一半的人了。
三三两两的扯着明星八卦,或者高谈阔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极少部分同学在认真的背诵着课文。
当然,其中还参杂着正在奋笔疾书,赶制作业的学生。
萧林所在的班级是二(1)班,一个令他记忆深刻的班级。
整个年级总共有4个班,一个年级一层教学楼,从下往上分别是初一、初二、初三年级。
至于其他类似实验楼、宿舍楼之类的,则是在其他的楼栋。
看着教室第二排,穿着淡黄色校服的倩影和记忆中的相重叠时,萧林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欣喜。
十数年弹指一挥,如今再回首,梦中人依旧年少,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就是可能有些地方尚显稚嫩,尚没有成熟女人那般丰满罢了。
萧林的座位在她的座位后面,这点他是记得很清楚的,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也依旧清晰如此。
他已经忘记,有多少个夜晚,梦境中闪现出她的模样。
萧林坐到自己座位上,书桌是那种全实木的单人桌,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使用年代久远的缘故。
原本刷有的黑漆已经掉落一大半,露出里面略带枯黄的木头。
粉刷在墙上的黑板,有些地方已经略微显得坑坑洼洼,两边原本白色的墙壁已经慢慢染上淡灰的颜色还夹杂着几只灰色的鞋印。
水泥地板也显得有点脏兮兮的感觉,这一切都没有后世影视作品中的那样窗明几净。
书桌表面有一个翻盖,大概三分之二桌面大小的木板可以翻转取下,类似那种开了三分之二的箱子。
个人的学习资料和生活用品可以放在课桌里面,翻盖下有个锁扣,可以用锁锁住。
课桌表面很多地方都有那些前辈篆刻书写的痕迹,终究是有些人按奈不住想要施展自己的才情,虽然实际上比较丑陋。
看着那精致白皙的侧脸,和同桌闲聊时笑颜如花的模样。
虽然没有乍看惊艳的过程,但是此刻萧林的内心依然感觉一阵阵兴奋,脑海中思绪纷飞,忍不住脱口而出:“杨萍!”。
“啊,怎么啦?”杨萍转过头,乌黑明亮的眼镜疑惑的看着他。
“早啊。”
“额,你也早啊,有什么事么。”杨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应了他。
“没事,就打声招呼。”
虽然纳闷今天萧林有点莫名其妙,但看到他没有下文的意思,就又回转过头继续和同桌说话了,
他的位置在第三排最左边,靠近窗户的位置。透过窗户,能清楚的看到学校的后山。
后山是一处不高的小山丘,很久之前就是一片坟场,如今依旧如此。
透过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黄色的纸张点缀在树木荆棘间,在微风中摇曳。
有些住校的男生,中午偶尔会在这山上的草地上打牌,或者进行一些其他的娱乐活动。
萧林他是不去的,并不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去,只是觉得去那里难免有种晦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