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思王府
方不寒坐在桌前看着前方发来的战报,眉头紧锁,南陈与北周的战局已经到了白热化,双方在丰州激战已经两月有余,这次与北周交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北周邀战,自己的父亲为了战火不带到自己疆域所以选择主动出击且但是这一封封的战报让他越来越不安
太深入了,一路连战连捷到丰州才双方僵持不下,从军多年从骨子里感到不对,这与往常的北周战力不符,武帝接二连三发来赏赐诏令,愈发让他感觉不到事有蹊跷!
看着三军布阵图更是极其诡异,不像是两军对垒!怎么会把先锋营摆在中军大营?这样敌方冲阵前方锋线怎能阻挡?
“子依拿昨天的战报给我!”
......
方不寒说完才想起子依去温茹那了,接着又叫来奴婢道“去把小世子叫来!”
走进屋的奴婢听着半天没有回话,他一拍脑门才想起,小然子也没在了,长叹一声叫奴婢下去,把手里的战报放下感慨,这一个月里发生太多了,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
站起身在屋里踱步,心里惆怅不已,前方战局不定,自己弟弟被人掳走,子依也让她跟温茹去了,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无奈过,摇了摇头莫道不消魂人难受,这话还是陈然以前嬉笑间说起的,想来也是颇为应景了。
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房道“世子,王爷到了,在前厅等候!”
“王兄来了?”
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理了理周身,立马出了房间
已经是快到冬天,长沙越来越冷,枫叶居王妃所栽种的枫树叶子已经全部掉光了,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还在清扫落叶,他走过时停顿了下
“树叶就不扫了,开春再一起扫吧,小然子最喜欢这些枫叶了”说完快步向前厅走去
小丫鬟们看的方不寒去远了,才窃窃私语,你说这世子殿下在小世子离开后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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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
陈蒨慢条斯理李喝着狮峰龙井,看了看门外寒风摇了摇头,这长沙城端的是冬冷夏热,想到此拢了拢裘衣,是真冷啊,心里开始抱怨起来,天热来长沙恨不得不穿衣服,天冷来长沙穿再多都像是没穿,真不知道小然子那性子是怎么在长沙待下来的
可是,往年来小然子会去门口迎接他,这次却是不能再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全回来
哎!不由得叹了口气
方不寒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叹息打趣道“怎么,王兄还有伤感的时候?”
陈蒨道“明知故问”说完就没好气道
“王兄别担心了,小然子不会有事的,感觉那潘缪虽然是个魔头,但是金楼不也没拿小然子怎么样嘛!”
陈蒨爽朗一笑道“金楼之后我回去仔细想了想,还别说,就小然子那泼皮耍赖的个性,这潘缪不是铁了心杀他,还真不知道谁耍谁,哈哈”
方不寒一想到平日里小然子游走于市井之间,虽然是做事比较随心,但是这三教九流的好友还真是不少,见风使舵的眼力见那是一等一的好,从来就没有这这种事上吃过亏,那黄鼎天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想到此会心一笑
“我刚也在想这事,真与王兄之想无出其右!”
陈蒨放下茶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尽可能保证小然子的安全!”
方不寒点头称是
陈蒨忽然话风一转道“王叔在丰州战局我听说了,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
方不寒道“相信这三军布阵图王兄已经看过了,好生怪异呀!”
陈蒨也是一阵思索看着茶杯中刚端起又放下
方不寒道“王兄想到什么了?”
“此间事发展不对!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也并没有接到消息说前线换帅!”
方不寒命人取来题图,放置在桌上,两人分析这边疆战局演变,可始终没有一个好结果,时间过得很快,快入夜小人端来几盘小点心,两人还是没有吃,继续探讨着这局势
“王兄,我们两都是军伍出身,这战局第一次见到这么怪异的,这主帅想的是安全撤退,前后两军互换位置,这不就是为了撤退!”
陈蒨闭着眼想了好一阵猛然拍了一下额头道“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什么?”
“小然子,我们忘记小然子了,权叔是想早点结束丰州战局,率军回南陈!”
“什么!”方不寒惊呼,自己家老爷子是为了小然子才这么做的!那这么久解释的通了,不然怎么会放弃丰州大好战局
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眼,思王府有人没有通传就闯了进来?听脚步声人还不少!
方不寒拿起长刀就往外而来,门外一行人皆是黑衣黑甲,面具遮面,腰垮长刀一片肃杀气息弥漫开来,这行人都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百战老将,这些人站在门外空气中都有着淡淡的鲜血气味
为首一人狮虎囚银铠,腰间一把金刀,膀大腰圆脸上也是面罩拂面,站在寒风里如山如岳,方不寒陈蒨见到这人惊呼
长沙思王陈权!
只见为首这人喝退身后甲士,丝毫不在意两人,大步流星进屋,两人苦笑,还真被自己猜到了,思王为了小然子放弃了丰州战局
两人也是跟着进屋
屋里的下人已经帮陈权换下了甲胄,脸上的面具也换了下来,一个女婢端着一盆清水,老者洗完脸一摆手女婢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人
陈权一张国字脸,头发被木簪盘起插上,一身粗布麻衣,倒是跟那威名赫赫的长沙思王相去甚远,风霜满面的老脸上依稀还能见到年轻时那英姿勃发的样子,剑眉星目七分与方不寒相似
定了定神道“小然子被掳走了?”
方不寒道“父亲我...”
陈权懒得听又道“无事,你要相信他”
接着说道“不要想太多了,小然子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这小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放心”
陈蒨躬身道“叔父!”
陈权连忙回礼,陈蒨被自己父亲内定是下一任国君,自己虽是叔父但是君臣之礼还是要讲
“临川王多操心了,这没谁能想到会是这般结局,时也命也,随他吧”
陈权虽然嘴上说着随意,但是眼里还是有一抹放不下的执著,方不寒从小便跟陈权南征北讨大小数十战,父亲此时心里有多难过他心里最是清楚,王妃走了后陈权心里就只有这两个儿子了,陈然早年想要他续弦,陈权看着那片枫叶居里的枫叶暗自神伤不再答话,他心里只有那喜穿白衣的温柔如水的女子
陈蒨沉声道“王叔这丰州战局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为了小然子嘛!”
陈权示意两人坐下道“我身后千万黎民,我能那样做吗?你王叔别的本事没有,人没死,谁能过我南陈边界?”
两人皆是汗颜,居然还认为陈权是为了小然子才拍马杀回
老人又道“这北周知晓丰州往南地界是短时间收不回了,所以想诱我深入,联合北齐东西夹击灭我在丰州战场之上,端的是好大的气魄!”说道这里陈权脸上杀气纵横
陈蒨道“王叔以为如何?”
“如何?挣到手了哪有还赔出去的道理?我前军变后军,脚底抹油,一个字溜~”说道这里陈权大笑不已,陈蒨方不寒两人也是无奈的紧,怎么平日里死战不休的陈权玩了这一出?
陈蒨道“怎么朝中没有半点消息?”
陈权摩挲着手里扳指,眼力精光一冒
“我南陈有内鬼!!!”
陈蒨方不寒闻言脸色大变,听这话陈权是知道谁是内鬼了,才有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