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阔在家里吃了早饭才来到城西,丐帮的江城分舵设在城西。
一路上北阔看了看分舵的店铺,一家早餐铺子,一家米粮铺子,还有郭府新近送的铁匠铺子。
待到他到了分舵的时候,司徒富贵早已经迎了出来。看样子,司徒富贵已经等他很久了,远远看去,他又是搓手,又是在原地团团转。
北阔远远地看到他,叫道:“等我呢?”
司徒富贵有些结巴道:“等你一会了。来来来客人了。”
北阔道:“哦,谁这么大清早来分舵?”
司徒富贵道:“余杭分舵的谢天民舵主来了。他他他……”
还没等司徒富贵说完,北阔已经将马扔在门口,大步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天民,天民——”
谢天民的声音暖暖淡淡道:“在这里,你的房间。”
北阔大步进了房间,谢天民起身迎到门口。
北阔将谢天民抱住,拍拍道:“想死兄弟了。吃早饭没有?”
谢天民道:“还没有。”
北阔放开谢天民,道:“走,先吃早饭去。”
谢天民道:“好,你吃了早饭了吧?”
北阔道:“吃了,早上我在家里吃了。”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北阔道:“怎么一早上过来?昨晚在哪里歇的?”
谢天民道:“昨晚上在鄂城,去看了看分舵的一单生意。今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赶过来了。”
北阔道:“难怪。生意上一切顺利吧?”
谢天民道:“还好,还算顺利。”
两人选了家早点铺子,点了两份早点,北阔陪着谢天民一起又吃了些早餐。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帮中的事情。
红念儿现在是经常不在扬州,桑梓在扬州的望风楼,不动声色地关注着扬州的一举一动。现在扬州分舵的舵主是方成勇,他熟悉扬州,他也有能力做扬州分舵的舵主。但是和其他舵主比起来,似乎总是缺那么点火候,也许是江湖阅历,也许是武功不够霸气,也许他还年轻,总之是缺少点那么点震慑。
但是有桑梓在就不一样了。毕竟桑梓曾经是丐帮三骑的人。他的阅历和他武功的凌厉气,都让江湖不敢轻视。至少在扬州这样的鱼龙混杂的地方,各路人马还是有点忌惮的。
桑梓在扬州就是那种蛰伏的样子,天天待在他的望风楼。看着厅堂里忙忙碌碌,看着客人们人来人往,看着账房和后厨们热火朝天。谁让他曾经是并州富商家的公子呢,让他接管望风楼就是看中他从小耳濡目染的商贾气。
江湖传言的丐帮帮主金不变知人善用,绝对不是一句传言。
北阔问谢天民道:“你多久没见到桑梓了?”
谢天民想了想,道:“三个月之前去了趟扬州,因为分舵的事情。特意去了趟望风楼。桑梓在哪里还好,他待得住,完全不是以前和我们在一起的那样,那时候他是说不完的话,逛不完的街。现在我看他是变了很多,一天到晚就安安静静在望风楼。闲暇就偷偷去看看他的小儿子宝儿。”
北阔叹了口气,道:“他沉稳了不少,红帮主不在扬州,他的心里不知道要多担忧。”
谢天民也叹了口气道:“他们夫妻情深。难免的。可是丐帮那么大,红帮主不可能总是待在扬州。”
北阔道:“你自己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谢天民道:“什么?你是说成家的事情吗?再等等吧,这事情要看缘分。”
北阔道:“不然,让飞卿给你物色一个?”
谢天民笑道:“让飞卿给我在余杭找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吧,娶了她,我还能一夜暴富。”
北阔听了也吃吃地笑,道:“倒插门吗?”
谢天民笑道:“不介意,孩子姓谢就行。”
北阔道:“中午回我家里吃饭,一会我给飞卿带个话过去,就说你中午要来家吃饭。”
谢天民道:“好啊,四个娃,也够飞卿忙活的。”
北阔笑道:“现在和你之前看到的又不同了,跑的跑,爬的爬,还有两个学走路的。”
谢天民一笑起来道:“你家的人丁真旺盛啊。孩子多了就是好玩。”两个人吃完了饭。北阔带着谢天民在江城的城里转了一圈。
北阔和谢天民正在往回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司徒富贵又向他这边张望,北阔笑道:“今日富贵可忙坏了,看样子又有人来了。”
果然,司徒富贵一路小跑过来,给谢天民施了礼,对北阔道:“舵主,来客人了,说是你的师妹……”
北阔忍不住就笑了,道:“是小雅吗?”
司徒富贵道:“是叫燕小雅,长得很好看。”
北阔道:“走吧,快回去看看。”
三人很快回到分舵。远远北阔看到一个穿着淡紫色斗篷的女子立在门口向他们的方向看。正是小雅。没想到小雅这会突然来了。飞卿才和他说最近他们的师父要过来,没曾想,今天小雅就到了。
北阔见到小雅很高兴,毕竟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她了。三年前小雅从燕家堡离开,去了崆峒山,一去就是三年。今日回来,看起来比以前高了些,长大了。
北阔远远笑道:“小雅。”
小雅露出了笑容,待北阔近前道:“大师兄,好久不见。”
北阔道:“从哪里来的?可是和师父一起来的?”
小雅道:“我自己先过来了,师父和师娘要等到二师兄有空送他们才来,还需一两天才能来。”
北阔笑道:“快屋里坐。”对司徒富贵道,“富贵,快准备茶水。”
小雅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杏红衫,扎着小辫子的俏皮少女了。毕竟数年过去了,小雅又在崆峒派历练了三年。她现在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
虽然她在燕家堡是最小的师妹,从小得到同门师兄和师姐们的疼爱。可是现在看上去完全脱离了以前的俏皮和孩子气,沉着又温婉。
北阔给小雅介绍道:“这是我的兄弟谢天民,天民,这是我燕家堡的同门小师妹燕小雅。”
小雅赶紧施礼道:“小雅见过谢大侠,谢大侠是丐帮三骑的人吧,久仰久仰!”
谢天民赶忙回礼道:“见过小雅姑娘。”竟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北阔带着他们二人到了房间,在桌边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道:“小雅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雅道:“没有,就是来看看师姐和师兄,看看小侄子和小侄女。师父说了,我才从崆峒山回来,可以先到处走走,然后就回燕家堡,留在他们身边。”
北阔颔首道:“师父和师娘很疼爱你。阿来那里你去看他没有?”
小雅道:“师父不让去,说了阿来是在少林寺,不可有女眷随便出入。而且阿来在少林寺课业很重,我不能随便打扰他。”
北阔道:“我见到他也是两年前了。不知道这家伙长大没有。”
小雅笑道:“我见到阿来已经是三年前了。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北阔笑道:“你们两个从小形影不离,分开这么久,定是想念的很。”
小雅道:“刚开始的时候是想念的很,想念燕家堡,想念师父,想念师兄们和师姐们。后来就好多了。”
北阔起身道:“我让富贵去家里送个信,告诉你师姐,今天中午在家里吃饭。”
小雅道:“不用了,我才从师姐那里过来,师姐让我来问问你中午要不要回家吃饭。我稍等会就回去告诉她。”
北阔笑道:“你先去了家里啊?”
小雅道:“是啊,有两个小宝贝还在睡觉,我来的时候。”一边说话,一边给谢天民续了茶,道,“谢大侠请喝茶。”
谢天民微笑道:“以后叫我谢大哥吧。”
小雅微笑道:“好,谢大哥请喝茶。”
北阔笑道:“对对对,就叫谢大哥。”北阔看了一眼谢天民,道,“你热吗?脸怎么红了?”
谢天民掩饰道:“茶有点热。”
北阔道:“你这是在余杭待的久了,弄出些文弱气来,喝茶竟是能热的脸红。以前和你一起,从不记得你几时脸红过。”
小雅笑着看着北阔和谢天民,谢天民越发显得有些拘谨。
北阔道:“你们先回家去吧,小雅你先带着天民一起回去,我将帮中事情稍微处理一下就回来。”
小雅答应道:“好啊,那我带着谢大哥先回去吧。师姐说,你从东巷那边带一只酱鸭子回家。”
北阔笑道:“你拿着钱,和天民从东巷那边,帮我买两只带回去好了。”说着取了钱出来。
小雅撇了撇嘴,从北阔手中接过钱,道:“好吧,谢大哥,我们走吧。”小时候的样子又隐约显现出来,北阔不由得笑了笑。
小雅起身往外面走,谢天民也起身,磨磨蹭蹭跟在后面,回头看着北阔,北阔推了他一下,笑了笑不说话。谢天民只好跟着燕小雅往外走。
北阔送到门口叮嘱小雅道:“买了酱鸭子就早点回去啊,不要在外面玩。”
这些话完全是小雅小时候师兄们经常说的话,小雅又撇撇嘴道:“知道了大师兄。你也早点回来。”
北阔也不理他。谢天民显得有些没话说,便闷头跟着小雅,牵着马出了门。
司徒富贵听到声音,从后院过来,见谢天民和燕小雅已经走了,忙道:“怎么客人先走了呢?”
北阔笑道:“谢舵主想先走,只是我那小师妹有些憨。”
司徒富贵道:“啥意思?去哪里?回你家里去?”
北阔伸手给了司徒富贵一巴掌,道:“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