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道急忙拦住田盛烁:“叫她干嘛啊,有话好好说嘛。”
张信诚横了他一眼:“少卖关子,赶紧说。”
“那水里头有乾坤。”张广道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没看见!”三人齐齐摇头。
张广道起身看了一眼:“水淡了,等会啊。”说完,着急忙慌就往外跑。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不会是跑了吧?”孔教授对张广道的人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张信诚面无表情:“没事,跑不了。”
过了几分钟,就见张广道又跑了回来,手里攥着一小把茶叶,顺手扔进了茶壶里,样子看着跟他们之前喝的,应该是一个品种。
孔教授心都碎了,就没见过这么糟蹋东西的,这一小把少说也有十几克,他买回去逢年过节喝一回,能喝好几年。
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张广道,那声音听着都快哭了:“你还不如跑了呢!你个小犊子!”
田盛烁表情倒是淡定了不少,不过眼角也跳了跳。见张广道这么糟践东西,张信诚也没说什么,看来应该还有不少。等过几天多掏点钱,说不定能跟张广道手里买点,也让自己老爹尝尝鲜。
要说这三个人里头,数张信诚是最淡定的。虽然东西是他家的,可这东西也没花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他一点都不心疼。
他此时更关心自己这个茶壶是什么路数,要是真像张广道说的一样,是富察皇后送给乾隆帝的,以后谁还敢说自己是棒槌。
张广道拍下了孔教授的手:“别闹,等会茶壶里的你打包带走,奇迹就要出现了。”
张信诚探过脑袋看向紫砂壶,倒吸一口冷气“嘶”了一声,惊呼道:“这是真的!”
田盛烁和孔教授听见张信诚的呼声,也反应过来了,俩人探过脑袋定睛一看,只见那浓浓的茶汤上出现了几个小字:“富察氏赠弘历。”
田盛烁一脑门子问号:“这是怎么回事?”
孔教授恨恨的瞪了一眼张广道,收起悲愤心情,仔细观察了一下,不多时,嘴里叫着:
“妙啊,这壶口视线死角的凸起位置里刻着几个反字,壶里注满了水后,这几个字自然倒映在茶壶水面上。”
“可是,师伯,刚才注满了水可没看见字啊?”
“这才是匠人的厉害之处,这做工结合了紫砂壶的特色,茶汤若是不够红亮,反射的力度不够,肉眼自然看不清这几个字。
这世上茶种,也就只有母树大红袍能达到这个效果,传说乾隆帝好茶,且独好大红袍,说不好也是因为这个紫砂壶的特性。”孔教授分析道。
“可为什么这是个雍正壶啊?还是个民间款式的?乾隆皇帝能用这个?”田盛烁举手提问。
张广道坐在一旁开口:“因为那时候乾隆还是王爷,他爹还没死呢。说不定还没结婚呢,他媳妇儿还不是他媳妇儿的时候,送他的东西可不就是雍正款的。”
孔教授认可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张信诚满面红光:“这是个大漏啊,哈哈哈,我看谁还叫我棒槌。”
张广道也笑呵呵的:“别高兴的太早,你刚才说把这茶壶送我了。”
张信诚当时就尴尬了,自己刚才心思都在那幅画上没拿这壶当回事,现在这俩个一对比,那画算个屁啊!
这壶可是自带防伪标识啊,以后自己来了朋友,拿这壶泡一壶母树大红袍,喝到一半打开壶盖,给人一看。
嚯,喝着乾隆皇帝最爱喝的茶,用着乾隆皇帝最爱的女人送给他的壶。帝王级待遇啊,那逼格不得蹭蹭的涨啊。这逼不得给100分?
张信诚低眉顺眼的赔着笑脸:“广道啊,你看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没有,爸送你!”
张广道叫到:“门也没有啊。刚才谁说的,家法,绣襦,200块。”
张信诚姿态更低了:“你也知道,爸怎么可能让你姐真打你是不是,爸就是吓唬吓唬你,要不爸送你台车?你有相中的款式没有?没有爸就挑最贵的了啊。”
“不会开。”张广道声音一丝语气都没有。
“别墅呢?过几个月你上学得有个地方住啊,爸送你套别墅怎么样?”
“无所谓。”
“私人飞机怎么样?想去哪就去哪?”
“养不起。”
“你看你这孩子说话就见外,送都送了还能差养的钱,爸给你掏钱买航线,空姐要不要请几个?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没兴趣。”
“要不爸圈块地给你盖个道观吧。”张信诚使出杀手锏。
张广道当时就心动了,这个事儿可行啊,盖个道观按自己的面相立个神像,贫道以后就能吸收信仰之力了啊。
不过还是克服了自己的渴望,艰难的摇了摇头。
张信诚郁闷了:“那你要什么啊?”
张广道无耻一笑:“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张信诚满口答应下来,拿到了自己心爱的小茶壶,心里琢磨着:等会把这小子管自己要跑车飞机别墅,还让自己给他盖道观的事儿,告诉绣襦,让绣襦跟他好好聊聊。小兔崽子跟我斗!
孔教授在一旁开口询问:“张小友,你是怎么发现这壶有蹊跷的?要不是你今天发现了,这壶说不准得等到它碎了那天,才会被人看见那几个字。”
喝茶的人都拿这母树大红袍都当宝贝,可怜孔教授今年都60了,才喝上这么一口,最难过的是碰上张广道这么个祸害的。
真拿特供不当茶叶啊。现在壶里那茶汤泡的,喝一口得半宿儿睡不着觉。
再说这雍正紫砂壶可不如乾隆紫砂壶和顾景舟受欢迎,说句不好听的,拿这壶泡大红袍都跌份,那茶叶比壶还贵。也就是张广道,旁人哪能这么干呐!。
张广道心想:“老爹脑袋上的蓝光都够开个天地通道,让贫道白日飞升得了。”
随口敷衍着:“贫道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