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祖辰僵挺着背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已的声音,“你没睡?”
“半睡半醒。”谢清清说完翻了个身面对着盛祖辰,黑亮的双眼闪着狡黠的光芒,“你刚刚是指什么?”
盛祖辰斟酌着语言,“那什么,网上不是说谁要今生娶了你,就是在亵渎神灵么?”
“你娶了么?”
“我们这样有区别?”
谢清清抿着嘴笑,“反正很早前就已经亵渎了,不娶也得娶。”
盛祖辰觉得这个坎谢清清是过不去了,“我是不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听着的。”
盛祖辰......
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说对不起不如来点实际的,温柔乡里不需要说对不起。
谢清清不会跟盛祖辰求饶,哪怕他再狠也不会求饶,而且云里来雾里去,非常执着地重复哪三个字:“听着的。”
即便这三个字拖了长长的音,舌头打架,还是一声一声重复着。
盛祖辰体内的火被三个字越点越燃,升腾着翻滚着,血液都快干枯。
难以压制的负罪感,隐忍的怒火,藏不住的执念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他喜欢与谢清清缠绵,前所未有的渴望。
谢清清赖床到十点,盛祖辰就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他,听到她慢慢像毛毛虫般蠕动着钻进被窝里,然后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恍恍惚惚半眯着眼。
“几点了?”她目不斜视地问。
盛祖辰看看腕表,“十点过两分。”
谢清清偏头看他,“不用上班?”
“我等着给你说对不起。”
谢清清内心呵呵,托腮等着。
“对不起。”
“嗯,我原谅你了,毕竟我也有收获的。”谢清清心满意足地说,眉眼弯弯笑得如皎洁的月牙。
“你带我出去玩吧。”翻身下床,谢清清在走进浴室时看着愣神的盛祖辰笑嘻嘻地说完,然后钻进浴室里刷牙洗脸。
早饭和午饭谢清清一起吃的,吃完后就等着盛祖辰带她出去玩。
盛祖辰瞧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把会议推迟应酬划掉,问,“想去哪?”
“游乐场。”谢清清笑,“很久没玩了。”
盛祖辰恍神半分钟,然后移开眼,“好。”
谢清清拉起盛祖辰回房间,神秘一笑,再次出来时何妈和白叔好半天才回过神,轻唤:
“少爷,谢小姐。”
谢清清这张脸又变了个样,红色的画皮贴在额头之上,右嘴角点了偌大一颗痣,左眼下角处,三两根青紫线条交错,眼镜也换了,方方正正的。
盛祖辰的脸上也是五花八门,额头一道口子直划到右眼角下,很狰狞也很酷,同样戴着副方方正正的平光眼镜,痞痞的斯文败类。
出发来到游乐场,刚进去就引起热议。
谢清清平时不穿红色衣服,今天一身火红的长裙,黑色的风衣,还穿了长靴。
盛祖辰同样着一身黑色风衣,里面是白色的薄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带杠休闲裤,把他的腿衬得又长又直。
两个都长身玉立,看背影简直绝配,看正面,也很配,不少人唏嘘:老天不公平啊。
是啊,要是把这身材换到任何一对长相一般的男女身上,也是非常耀眼的。
谢清清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拉着盛祖辰玩这玩那,即使坐在旋转飞椅上表情也很淡定,还盈盈带笑。
反观盛祖辰,当椅子飞到最高处时,脸色就越来越白。
停下来时他的胃一阵翻滚,头还在发晕。
谢清清去买热巧克力,一人一杯。
盛祖辰捧着温热的巧克力,谢清清已经喝下大半他才浅浅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错,又喝了两口,胃总算适应头也不晕了。
晚上两个人坐在路边摊上吃烧烤,盛祖辰嘴角一直噙着笑。
年少时他也跟普通孩子一样,会与杨付林吃着路边摊烧烤喝着几块钱的啤酒,疯疯闹闹,开心时大笑,难过是抹着眼角。
从什么时候开始,哪些很平常的事已经不再发生,他的表情也变得古板严肃,写着生人勿近。
他又想到了林月牙,这个他曾经唯一心动过还想过要长长久久的女人。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成长,然后变成我们并不喜欢的样子。”谢清清喝着啤酒大口大口的,说完后呼很长一口气。
她接着说,“我曾经连吃这些都是奢望,打七份工累趴下倒头就睡,是张凤容一次一次带我体验生活,说人生并不是只有钱只有地位和权势,不负今生,说的是快快乐乐无愧于心。”
“善待对你好的人,将欺负自已的人打趴下,累了就睡,饿了就吃。有梦想就勇往直前,迷茫就停下歇歇。”
谢清清说完,握着啤酒瓶低头看着桌面,嘴角上扬,“我就是这样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的。”
“你了解了吗?”
最后这一句,让盛祖辰突然觉得心脏停止跳动,愕然地望着手里的啤酒,指尖微颤。
谢清清在向他敞开心扉。
他放下手中的啤酒,将钱放在桌上二话不说拉过谢清清站起来匆匆离开。
坐上开往B市的动车,谢清清都还是懵的。
直到站在B大门口,谢清清才明白盛祖辰要干什么。
两个人被保安拦在大门口,任凭盛祖辰怎么说怎么解释,保安就是不放他们进去。
他这个样子,谁会认他是盛祖辰?
谢清清这化丑技术出神入化,谁会想到她是爱丽斯?
再第五次看着盛祖辰被保安推出来时,谢清清摘下了眼镜,取下了红色画皮和黑痣,拿出卸妆水将眼角上的青紫线条洗掉。
周围一阵尖叫:“啊,爱丽斯!”
“是爱丽斯!”
“啊啊啊,我在做梦吗?”
谢清清微笑点头,东西收好拿着化妆水给盛祖辰把脸上的痕迹去掉。
她问保安:“现在我们能进了吗?”
“你你你,你们......”保安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咽着口水。
谢清清拉过盛祖辰的手走进他的校园,身后不一会儿就跟了一大群人。
操场上,还有男生在打篮球,盛祖辰停下脚步看着谢清清,一眼渴望。
谢清清推推他,看着他冲进操场里抢过空中的球一个漂亮的转身,将球扣进篮筐里。
他单手抓着框架,身体摇晃两下后跳下,迅速退后回防。
还不知道情况的人听着有人高喊,“换人换人。”
一个男生主动走到人群里,接过女生递来的水和毛巾眺望着球场大喊,“接着打啊!”
众人反应过来,两队人开始继续打球。
一瓶矿泉水支到谢清清跟前,善解人意的女生看着她笑,“校园里不是都应该给男朋友递递水和毛巾吗?”
谢清清道谢接过,在盛祖辰连续进去三个三分球后,她提着矿泉水缓步走向他。
人群里大概有她粉,高举着爱丽斯的闪光牌摇晃着。
他们还在骚动着,人群里一声高昂地喊:“我靠,真是爱丽斯!”
“安静!”
“安静!”
“安静!”
周围人接连三声提醒。
男生紧紧闭上嘴,看着操场上。
盛祖辰已经接过谢清清的水,咕噜咕噜喝着,然后一擦嘴巴大吼一声,“爽!”
谢清清小小声骂,“幼稚!”
这时打球的人问,“那个,还打吗?”
盛祖辰摇头,拉过谢清清的手朝前走去,身后还是一群人跟着。
他们走过绿荫小道,穿过学校食堂,围着宿舍楼转圈,然后站到图书馆前驻留。
时针指向午夜两点,整个学校灯火通明,图书馆也亮着灯。
“可以上去坐坐的。”身后有人说。
谢清清回头时看着闪闪亮亮的手机屏幕,笑得歪倒在盛祖辰怀里。
大部分是羞的,还有一部分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心得在内心放烟花。
最后他们也没能进去,人太多,虽然没有那么疯狂,可举着爱丽斯的闪光牌越来越多,就跟开个人演唱会般,全校都惊动了。
二人还是校长亲自送出的学校,就近找了个酒店让他们休息。
第二天他们就上了娱乐头条,所有快报上全是对盛祖辰的各种猜测,扬言是不是好事近了。
睡太晚,盛祖辰和谢清清都起得晚,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等二人吃过午饭开机,电话都爆了,一直炸个不停。
盛祖辰总算做了官方的回应,写在自已动态上的消息是:情人节见分晓。
谢清清一般不会理这些事儿,她看完一条条消息,在朋友圈统一回复:我就出来玩玩。
两个人还没走出酒店,杨付林和张凤容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张凤容吼:“外面全是记者。”
谢清清一愣,停下脚步。
盛祖辰也顿了顿,放眼望去就看见一排排人站在酒店外面,黑衣保镖应该不是他的人,为首的正是冷着脸的周晶。
谢战宁?盛祖辰无语:怎么哪都有他。
谢清清已经看到谢战宁了,他跟范晨迈着清闲的步伐,穿过人群,两排保镖为他们开着路。
这都没完,范灵扯着嗓门在后面吼了一声,“麻烦让让!”
可想而知,记者全都围了上去:
“范小姐,听说你要回国发展,是不是已经跟盛氏签约?”
“你跟爱丽斯是朋友吗?听说你们在国外关系非常好?”
“你哥哥范晨是不是也在追求爱丽斯?对于她单独出来跟盛总约会,有什么看法?”
范灵丢下一句,“无可奉告”在保镖的保护下穿过人群走进酒店。
酒店的大门轰一声关掉。
好热闹啊,好多美女好多帅哥。
酒店内部的人,已经飘飘然。
谢清清不说话,沉默着拉过盛祖辰往后退,谢战宁和范晨走在他们后面,前面是张凤容跟杨付林。
范灵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进到电梯时才烦躁地踢了下电梯门,“有他们什么事!”
张凤容也火冒三丈拉过盛祖辰劈头就问,“你怎么搞的?”
盛祖辰看看她的手,等她松开才理理衣服,云淡风轻地说,“就是出来玩玩。”
“装,继续装,玩用得着跑B大来?爱丽斯可不是B大的学生。”张凤容恼火得很,瞪着盛祖辰就想扇他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