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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陬十三本章字数:1.0万更新时间:2020-08-04 23:21:45

那老者悠悠叹息一声,“但是与其看着作乱的诸侯把周氏皇族几十辈的基业毁掉,还不如让出部分给能够帮助我们的盟友。否则,十年之后,周氏子孙是否能够祭奠自己的宗庙,都难说呢!更可怕的是……”

他的脸上也露出敬畏的神色,轻轻地按住胸口,仰望星空,起身默默地跪下,行了古老的礼节。

“更可怕的是,”他站起身来,“我们在祭祀祖庙的时候,钦天监得到了可怕的预言。

这个九洲将不再是我们东陆帝国可以主宰的,它马上就会割裂,强大的敌人来自北方,会分去帝国的荣耀。

诸侯在我们东陆的强兵重甲下还不是威胁,那么这个敌人,只能是草原人。”

“所以你们要主动把国土让出来该我们?”贾诩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是的。”

“这是笑话!”贾诩忽然高声说,“这是野心家欺骗的言论伎俩,什么人又可以预测到那么遥远未来的事情?

我们青洲人不相信这些,我自幼也学习过大周的天文知识,我也观看星辰去判断凶吉,所以你不要用虚无的命运来作为幌子!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老者还是微笑:“我知道贾诩先生会怀疑。是的,一般人是无法去预测遥远的将来的,可是您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力量。”

他忽然起身,对着天空张开双臂,仿佛朝拜那样昂然立于星光之中,“我们就是星辰诸神的使者,我们可以听到他的耳语,我们有它伟大的力量。

贾诩先生真的以为我们需要以谎言欺骗去获得什么好处么?我们想要的,我们都可得到!”

一旁的董卓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手指轻轻扣着拍子,眼神深处的不屑却是隐藏的极好。

那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了贾诩的手中。

“贾诩先生看手里,这是什么?”

“镜子!”

贾诩疑惑地翻弄着那枚沉甸甸的古旧铜镜,像是大周的古物,看不出年代,厚厚的铜绿已经填满了它背后的纹路,可正面还是磨得平滑透亮,把人的发丝都照得清清楚楚。

贾诩发现镜子中有一道身影,仓促间他和那人的眼睛对上了,那人忽然对他轻轻地笑了。

铺天盖地般的恐惧当头笼罩下来,他抛下了镜子看着周围,可是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不在青洲上,他不在火堆边!

一切全部都是错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头痛欲裂。

他看不见东边雄伟的青洲大山,也看不见周围大营中的栅栏和其他的虎豹骑,总是在鼻间的那股青洲草绿香气也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平如水面的平原和快要跌落的满天星月。

他喘着粗气奔跑了几步,扭头疯狂寻找,可是没有用,什么都没有。

他猛地一回头,星月也没有了。

天地间只有一面明亮至极的镜子,悬在草地上,散发着漫天的星光。

那个人从镜子中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对着辽阔的天空张开双臂,是那老者!

风吹起他墨黑色的长袍,他胸前配着古怪的黑色转轮,他正对着天空虔诚祈祷。

星月的光芒明亮了起来,它们的光变得炽烈如火,颜色转为耀眼的金色。

周围空气热得像是被滚烫的沸水包围,贾诩全身的毛孔都紧紧地收缩起来。

他颤巍巍地看着天空,天空上耀眼的光仿佛瞬间就把他的眼睛瞬间灼烧了,可是他却偏偏能清楚地看见那些天空上所有的光芒。

天空中哪些身形犹如巨人一般的骑军,是虎豹骑。

他们面目扭曲,神色疯狂,长刀上散发着冷艳的血红色,他们奋力的挥动着手中弯刀,好似整个天地都是他们的敌人,整个天地都好像被割离开了,但是无济于事,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人在倒下。

哪些耀眼的光化成雨落下,哪些虎豹骑的光影也化成每一滴雨落在贾诩的身上,都燃烧着他的身体,把他化为一团炽烈的火。

天跌落得越来越低,大地都在干裂成了碎片。

那个镜子中站起来的人,他向着东南西北各踏出一步,脚印留下的光成了神圣的烙印,在碎片般的大地上发出最炽烈的金光。

那老者忽然成为巨大如天地并肩一般,他的身形成千上万倍地膨胀起来,猛地起身,贾诩恍然间才发现他的脸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四方左右,天地上下,玄坼驭极!”

那老者瞬间把手按在贾诩的头顶上,“你可愿与我一同前行?”

贾诩马上就要跪了下去,他的膝盖已经软了,他在强撑着,他已经完全被那种威严压服了。

那不是帝王的威严,那是神灵的威严!

他在咬牙,也许他的牙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或许已经被火焰烧毁了,他不知道。

“够了,再有第二次,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我必定砍了你的头颅!”

一道浑厚至极的声音犹如九霄之雷炸响在贾诩以及那老者的耳边,雷声轰轰不止,只见那老者闷哼一声跌落在地。

而贾诩也用尽最后的力量咆哮起来,“这是幻境!”,他全身的毛孔好像都张开了,冷汗一次排了出去,他整个人像是崩溃一般背摔倒下。

有人扶住了他。

他还是坐在夜空下的平原上,面对着一堆篝火,手里持着那面镜子。

董卓就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幻境……”贾诩喘息着,“那是你所创出的幻境,你是钦天监的占卜人!”

“不愧是青洲最聪明的人,”老者捂着胸口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幻术,是我钦天监独有的秘术,借助我宗师境的心神可拉人入此幻境。

贾诩先生看穿了,我的幻术也就失败了。”

董卓冷哼一声,言语间显然是不满至极,眸子不善死死盯着那老者。

“别仰仗着你宗师之力肆意妄为,在青洲死在我重剑下的宗师不在少数,哪怕还是你这种不擅长厮杀的宗师,再玩小动作,我的刀不会饶了你!”

那老者苦笑一声,在火堆里加了一根木枝,“在您面前我哪有如此胆量,只不过虽然这是幻境,但我钦天监这独有的秘术却可以窥见一丝天地之秘,可以让中术之人看见一些未来之景。

它本身虽然是个幻术,但是它映出的,却是每个人的本心,你心中最恐惧的事情也会在镜中映出来。”

“贾诩先生您恐惧的是什么呢?”

贾诩眸子微眯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操纵麻痹人五官六感、完全陷人于虚无的幻术。

这是可怕的力量,你确实可以用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可是,你到底想从我们青洲人手中得到什么?

你用幻术欺骗了我们,想要我们臣服在你们的脚下么?虽然你的幻术很可怕,但是我青洲人的虎豹骑却也是会杀人的!”

那老者摇头:“我们是这个天地的使者。我们掌握的力量是凡俗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我们一生都只是在追寻天地的奥秘,我们可以使死人活过来,更可以使活人死去;

我们可以使大地开裂,也可以使雪山融化;我们可以唤来太阳一样的光明,也可以让世界永远陷入黑夜。

我们顺应星辰的指引来到这里,把青洲人伟大的未来指点给您,绝没有任何的诡计。

虽然您刚才看穿了幻术的本质,把贾诩先生从幻术中带了出来,但是如果我愿意舍弃一些东西,是能把您也留在幻术中的,虽然代价可能十分巨大。”

董卓沉思了一刻,摇头:“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即使看穿了,怎么还是会被你的力量控制?”

“世上无论什么幻术,只要被看穿了,就会自己崩溃,这是不变的术理,但是您看穿了,却解不开我的幻术,这是因为我当时加在贾诩先生身上的,是两个重叠起来的幻境,您只看穿了一个。”

那老者起身,退后几步,抬头静静地凝视着董卓和贾诩。

他忽然举起了手臂,对着天空低低地喝了一声。

一切的星光忽然都短暂的消失了,头顶还是乌云压着的天空。

贾诩惊讶地站起来四顾,火堆、虎豹骑和那些黑马甲士都在。

可是黑马武士身上那种帝王般的威严此时都消逝不见了,他们只是披着大周寻常骑军式样铁铠的护卫而已。

老者深深地鞠躬行礼:“其实当您带着人马来到城门这里的时候,已经走进了我的幻境。天要下雨了,这样阴沉的天气,不适合我们第一次的重要的会面,所以我令星光闪烁,天地重归光芒。

我带的随从都是普通的武士,可是我以幻术使得他们看起来像是天底下最为精良的的追随者。

您说得还不全,世间最伟大的幻术不是封闭一个人的五官六感,而是封闭整个世界的五官六感,也许这样,你才能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向您和贾诩先生赔罪,我并没有欺骗您的意思,只是希望以我的力量证明,我不是骗子,而是带着伟大力量和使命而来的。”

那老者竟然单膝跪下,轻轻一扣,郑重地行礼。

贾诩眼神带着慌乱望着董卓,董卓轻轻咽了一口唾液,手腕已经完全攥着手中重剑迟迟不愿松手,这才感觉身后的脊背有些湿了,他竟然在刚抵达城下的时候就中了幻术,而且犹不自知。

董卓站起身来,眼睛微眯,冷笑说道:

“这不是一个宗师该有的力量,你到底是谁!”

“我只不过是一个在钦天监枯坐了半辈子的占卜人,我天资愚钝能做到这一切不过是靠了大周八百年国祚龙气而已。”

董卓听到这话心中明了,踏上前一步,继续问道。

“你刚才说,你们可以使死人活过来,更可以使活人死去?”

“是。”那老者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将驾崩的大皇帝复活呢,我觉得造成如今北陆群雄割据,叛乱四起的局面就是由哪位英年早逝的大皇帝的死造成的。

你们为什么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呢?龙驭归天的大皇帝死而复生,所有魑魅魍魉皆会藏在地底下,大周这个八百年王朝又会散发新的生机!

那老者怔怔听着董卓咄咄逼人的发问,半晌之后,苦涩一笑。

“先帝能在四月驾崩,已然是钦天监倾尽心力才延迟的!皇帝之位,九五之尊,牵扯龙气国祚何其多也!

我们这些占卜人也不过是借天使力,怎么又能违逆天时呢,一国君主归天,延缓数月的死期已经耗费了七七八八钦天监积攒下来的底蕴!”

董卓听到如此秘闻,也情不自禁一时愣住。

这位年轻的青洲之主,一时间心中波澜起伏,以往哪些没有想通的古怪局势在顷刻间便思虑周全。

父亲临死之前语重心长的教导,身边诸位谋士的劝诫,大大小小势力的接触在董卓听到这一番话以后瞬间心中已是清明一片。

“原来是这样!”

董卓深深看了一眼那枯瘦老者,良久一笑。

那老者见状深深一拜,侧身让开主路,左手指向那天下第一雄城的城门,邀请面前这位有着虎胆龙威的年轻人第一次踏进它,那巨大的城门已经大开,迎接着第一位客人的光临。

董卓胸间豪气陡生,一个翻身上马,重重一拍马背,身后贾诩和一队虎豹骑齐齐上马跟在身后,奔向城门处。

所有守城甲士都被远远地驱逐到外墙去,老者所带的侍卫武士们把城门围成了铁桶,只能远远地看见一行黑衣的队伍在侍卫武士的护卫下豪放地踏进了天元城的大门。

那座天下最为雄伟的大城,今夜迎来了第一个客人,这个客人也想必会留下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里便是您的府邸,您在此暂歇几日,等到十五日后的大朝会,那时便是您露面的最好时机,我相信太后和大将军对您的到来一定很惊喜!您会是我们在朝堂上最好的臂助,您也将会成为大周八百年来第一位异性王!”

“谢谢先生。”董卓微笑着上去行礼。

那老者回礼:“我们带着诚意从遥远的中洲将您带回来,绝没有欺瞒,那么您可以回报我以相同的诚意么?”

“我已经明白了,先生和丞相就在天元城等待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吧。”

“我十万青洲儿郎,五万虎豹骑随时可以披甲出征,在您和丞相的帮助下,我有十日便可以率军绕过山海关,抵达潼关,进军天元城。我董卓自信在战场上不会输于任何人!”

“星辰已经把神圣的威光加在您的头顶。您派出的使节,金书就是凭证,您只需要将金书递该守关将军他们便会放行。”

那老者从随从的手里接过了马缰,“这里不是我们应该久呆的地方,我这就告辞了。”

董卓带着笑意遥遥一拜,转身进了府邸。

“先生,先生!等一等。”贾诩从府邸里追了出来。

那老者微微点头:“贾诩先生还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贾诩喘息了几下,压低了声音:“先生掌握着这样伟大的力量,可以把濒临死亡的人救活,又可以造出那样可敬可畏的幻境,难道还会为了权力和一个家族的存亡而努力么?是什么使得先生效忠于周氏皇族呢?”

那老者沉默了一会儿:“贾诩先生的目光有如鹰一样锐利啊!我们并非只是效忠一姓的皇族,鸟雀永远不明白大鹰的心,因为它飞得不够高,看得不够广。我们不臣服于任何人,只臣服在星空之下,带着伟大的使命。”

“伟大的使命?”

那老者却是没有回答贾诩发问,只是摆了摆手,翻身上马离开了这栋偏僻的府邸。

董卓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打理整齐的花圃,轻轻一嗅鼻间萦绕的香薰的气息,摸了摸那在青洲永远看不到的精致红木物件,古井无波的脸上半晌一笑。

“父亲,你梦寐已久想要去见的天元城现在就在我的脚下了!只可惜你看不到了,不过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们青洲人的,知道你我的名字!”

“将军,我总感觉那老者神神秘秘的!不像是要与我们合作的样子,他的目的没那样简单!我们是不是要再多加小心,通知青洲那边时刻留意!”

走进门来的贾诩看着拂窗而立的董卓,细细思索今天所发生一切之后,凝重开口说道。

“不必,他与我们暂时的目的确是一样的!我们现在要借他以及他身后的力量将我们的人带出青洲,带到这城里来,不要先惊扰了他们,哈哈哈,也让他们那些没出过青洲的鳖孙看看这天元城的奢侈豪华!”

贾诩闻言一笑,也不在说话,拱手立在董卓身后,望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只觉得这身影和这大周王城是如此的相似,雄伟,不可一世。

“贾诩,他们哪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觉得我现在就是他们养的狗,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说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站在窗前的董卓,嘴角微扬,眼神中有恶蛟脱水而出。

而在同样距战场不过数里之处,一万铁浮屠已是悄然而至贺兰王城外。

一万铁浮屠,一万重骑,立于月下。

硕阳双眼藏在厚重的头盔下,端坐马上,死死盯着远处的战场。

心中默默回记着大君的吩咐,等贺兰三卫齐至,再率军一锤定音。

硕阳暗暗呢喃道,莫泽你们再坚持一会,再拖一会时间吧,我等等就至,再与诸君携手踏破贺兰王城。

在交战战场以北,有十里之远处,这里有着硕风部剩余所有大军,贺术,六汗,庆吉尔,邱泽等人。

此时已是皆都率麾下儿郎静等大统领命令,十数万硕风儿郎已是到贺兰王城外十里。

贺兰部所有人以为不过一场追袭战,但是硕风部大军却已是倾巢而出,毕功于一役,势要将天倾。

戏台上所有的戏子都开始缓缓退场,在这场大戏落幕之前,王终要见王!

阿苏勒策马稳坐中军,看着身前身后满眼皆是硕风儿郎,抬头望着那轮大月,沉声喃喃:“我所成之事,不可逆也!”

马蹄声轰轰作响,宛如雷鸣,响彻在贺兰王城内,城头那副将回头相望,看见所见之景后也是一副愕然模样。

“龙骧卫!他们此时竟也要出城?多久未曾见过龙骧卫出动了,平时他们不是只负责守卫王帐,保护大君安危吗。非是城破族灭,这根贺兰部的定海神针是绝不会出动的。

今日却也大举出动,这下贺兰三卫竟是全数都聚齐在哪远处的战场上了。可是明明那股硕风骑军处境已是岌岌可危了,再撑不过一炷香便会被冲散阵型呀。

哎,无妨。想必大君也是等心急了,需要一场痛快的大战提升儿郎们的士气。”

还未到城门,副将便已立马打开城门,任由那龙骧卫出城而去。

城外战场,贺兰三卫首次齐聚一役。

四方杀机暴起,隐隐有金石之声。

山头月落,故人当归。

瀚洲天空上那轮大月也是悄然之间黯然失色,秋风微动,萧瑟苍凉,天发杀机,万物皆无可藏身之地。

“走!该他们一个惊喜!”

古勒尔一拍身下那颗硕大的白狼脑袋,声音短促有力,只见身下白狼纵身一跃,已是跨出数丈。

身后狼骑瞬间伏在狼身,眨眼间也是动身紧随飞奔而出。

偌大草原,有三百人骑狼御风而至。

“全军冲锋!”

硕阳猛地一喝,翻手间将铁面具戴上,策马而下土丘。

一万铁浮屠齐齐动身,马蹄声宛若春雷四绽,直奔贺兰王城外。

硕风大军放出去藏在暗处的探子见到贺兰王城再度打开之后,确认又有骑军出城,连忙拍马反身飞奔回去汇报军情。

十数万硕风儿郎也是弯刀在手蓄势待发,只待硕风风起。

远处战场拓拔几人正在苦苦招架着贺兰骑军连绵不绝的攻势。

在赢得一段休养喘息时间过后,眼前万羽卫残军已是宛若疯狗一般,将胸中所有蛰伏已久的怒火都在每一次劈砍之间挥洒出来。

拓拔等人也是心中有苦说不出,一个被打残的万羽卫在有了骁骑卫和一股贺兰骑军的支援照应之后,已是让拓拔等人率领的硕风大军束手无策。

再加上眼前其他两股骑军,硕风骑军只能拼命变阵固守,但是就算这样,身边儿郎也在不断力竭倒下,其他儿郎所能支撑时间也是不多。

眼看大阵将破,已是深陷死局,真可谓是叫天无门,投地无路。

眼看着那尘封的城门再度重开,在场众人的心也是高高悬起。

看着涌出城门的一股骑军,精锐程度丝毫不逊色眼前骁骑卫,甚至有而过之。

莫泽等人已是齐齐色变,心中死灰一片。

有了眼前这股骑军相助,自家大军阵破人亡只是弹指之间。

莫泽心中不断哀嚎,怎么还不见自家援军身影,人家这都已经来了三波了。

铁伐大人只叫我拖着贺兰大军前来支援,现在可好,拖来了人家三波精锐骑军,拖得自家命都没了,如今彻底将这两万儿郎交代在这了。

“我等乃王帐镇守龙骧卫,眼前硕风骑军还不快速速下马受死!”

那骑军为首的一将领,在奔袭途中神色傲然大吼道,显然已是吃定了等人。

“小心你家爷爷将你头割下来盛酒,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阿达木挺身出阵,高高扬起头颅,粗声闷闷骂道。

“好大狗胆!拔刀!全军冲锋!”

那龙骧卫主帅听见骂声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泛出冷意,直奔硕风骑军大阵而去。

“硕风!死战!”

拓拔等人心知若是一味固守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大阵经过一轮贺兰三卫的冲锋便就轰然四散了。

那时麾下儿郎还会被贺兰骑军冲散,任人随意宰割。倒不如就趁现在变阵,转守为攻。我硕风儿郎何惧一死,不妨杀他个痛快,哪怕身死,也不觉得窝囊憋屈。

龙骧卫转眼即至,狠狠与硕风骑军冲撞了在一起,双方死死缠斗在了一起,硕风骑军宁死不退一步,岌岌可危。

此时战场中贺兰骑军众人已是觉得胜券在握,人人嘴角挂笑,争前砍杀,想要杀掉更多硕风骑军,赚取更多的军功。

突然间战场中贺兰骑军麾下战马开始嘶鸣,不断左右跳动,乱晃,神态焦躁不安,不受控制,贺兰骑军阵型为之一乱,有些贺兰骑兵竟被甩下马身。

“嗷呜!”

“咚!咚!咚!”

一声苍凉狼啸响彻天际,让原本疑惑的贺兰骑军豁然开朗,怪不得让身下战马都是这般受惊模样,可是这战场附近怎么会有狼啸声?

紧接着所有战场中的人耳边已是浮响起如闷雷般的声音,雷声不断在前进,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一声一声炸响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战场上的贺兰骑军一边安抚身下战马一边扭头四顾寻找声音方向,却借着月光看见了他们至死都难以忘记的情景。

远处地面上尘土四溅,一大群钢铁怪物正向他们飞速奔袭而来。

人马上下尽披黑色重甲,铁甲覆盖人身马身,马上甲士尽数脸覆狰狞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双猩红眸子,宛如刚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手中铁枪已是直直紧握在手,泛出阵阵寒意。

“恶鬼来索命了啊!”

“是硕风部的铁浮屠!快撤!撤啊!”

战场上原本还在争相砍杀的贺兰骑军现如同鸟兽见了百兽之王下山一般慌作一团,四下逃窜。

“儿郎们!铁浮屠来了!我们要缠住贺兰骑军不要放走一个!”

莫泽脸上大喜,策马高声喊道,向前边撤退的贺兰骑军拍马飞去。

贺兰骑军听到主帅撤退命令之后,贺兰三卫已是齐齐向城门飞奔而去,大军身后是紧紧咬住不放的硕风骑军,此时铁浮屠已是近在咫尺,数息之间就能赶到。

“快开城门啊!开城门!”

距离城门尚有数百步之远时,贺兰骑军中所有人面露慌张之色,疯狂大吼。

他们仿佛已经能嗅到了那铁浮屠铁枪上散发的死亡气息,与自己仅仅只有五百步之远了。

那城头副将此时也是神色大乱,被突然杀出的铁浮屠已是弄乱了心智。这若是城下贺兰三卫齐齐被铁浮屠冲锋绞杀的一干二净,那么整个贺兰部的天可真的是塌了。

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一切尚还有转机,还有转机。快,开城门,开城门!接应三卫入城,放箭,放箭啊!

那城头副将先是喃喃自顾低语,后面眼中露出一丝希望,转头朝身边甲士大吼道。

“呲!”

那厚重的城门被慌乱的甲士费力缓缓打开,城外的贺兰骑军已是觉得生机就在眼前,奋力向还有百步之远的城门处涌去。

此时正在冲锋过来的铁浮屠尚距眼前的贺兰骑军还有百十步之远,眼看这些贺兰骑军就要逃出生天。

莫泽等人已是心急如焚,只能不断拍打马背加速,企望能留下这些贺兰骑军。

就在贺兰骑军只距城门仅有二十步之远的时候,一股黑影从旁边直直掠出。

“嗷呜!嗷呜!”

在刹那间,三百声狼啸响彻在贺兰王城之外。

只是在瞬间,急速飞奔的贺兰骑军阵型已是遭到灭顶之灾。所有贺兰战马齐齐前蹄一软,整个战马刹不住冲刺的力道,连续翻滚几圈,瘫软在地,发出阵阵悲鸣。

马背上的贺兰骑军也是被那股巨力齐齐甩了出去,掀落在地,生死不知。

所有在场之人被这一幕已是弄得喉舌干燥,心神未定。

“是白狼骑!”

硕风儿郎四下振臂高呼,神色激动。

所有硕风战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因这些白狼天天在部族大营中长啸不止,这些战马现在已是习以为常了。

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瘫软在地再到今天的不受影响,硕风战马可是吃够了苦头!

拓拔见到黑影中那为首一人,面露喜色,疯狂大吼:“大统领!夺城!快夺城啊!”

古勒尔面色不改,斜瞧了一眼大吼的拓拔,这若是在平常吕骁定会过去训到,需要你教我做事吗?

但是眼下情况危急,不容他多想。此时已经有缓过来的贺兰骑兵往城中疯狂涌去,自己怕是再不冲城,那城门又要紧闭了,那时候再想夺城,可就是异想天开了。

“冲!夺城!”

古勒尔一夹狼身高高跃出,身后白狼骑犹如狂风一般,转眼间已至城门处。

“快!关城门啊!关门!”

那城头副将原本以为一切有惊无险,能顺利接应贺兰三卫入城,却没想到半路杀出白狼骑,眼看白狼骑冲至城门处,此刻已是一颗心都到嗓子眼了,疯狂大吼指挥甲士关门。

古勒尔听见那副将言语后,冷冷笑道,此刻才想起关城门,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只见古勒尔驾驭白狼灵巧翻身一跃,便是冲进了那扇已经半关的城门里。

只见贺兰守城甲士围做一团齐齐出枪想要逼迫吕骁退出城外,但是古勒尔虎臂一挥,手腕翻转间,先是挡住空中的枪尖,在顺手一挥砍下了几颗身旁贺兰守城甲士的头颅。

身下的白狼也是血腥大口死死撕咬周身敌人,在不大的空间内,一人一狼,横冲直撞,周遭死伤守城甲士极多。

古勒尔身后便是那扇城门,守城甲士却是只能望而兴叹,无可奈何。

短短数个呼吸间,所有白狼骑也是接连冲进城内,齐齐站定。

三百狼骑,外挡贺兰三卫,内阻守城甲士,深陷困境,却人人脸色轻松如常,犹如家院闲逛,何其壮哉!

城头那副将状若疯魔,竭力大吼,

“快!一起上!杀了他们!快啊!”

城外已然缓过神来的贺兰三卫齐齐涌在城门前,拼命往里挥刀想要杀进城中。杀进城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每个脸上带着无尽疯狂之色,那股死亡气息已是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就在背后,背后发凉。

拓拔等人死死缠住想要往前涌去的贺兰骑军,却耳中听到身后震天般熟悉的战吼声。

“硕风!硕风!”

一回首,身后不远处竟是浮现出十数万硕风儿郎的身影,为首那熟悉的几人正在快马向自己这方驰援而来,不禁热泪盈眶。

铁浮屠,也是冲锋而至。

远处距贺兰王城不到一里之处,十数万硕风骑军已是组成各种冲锋阵型,奔涌而来,马蹄高踏,旌旗飞舞。

而眼底下那一万铁浮屠已是接踵而至,兵临城下,朝着已经乱作一团的贺兰三卫杀去,此刻已是能清晰可见那铁浮屠甲士铁面具上那狰狞的花纹,寒意沁骨。

而城门大道中那三白狼骑,已然是化身为死亡骑兵。

手中弯刀如勾魂镰刀,每一次挥手间便带走周遭身边几位贺兰守城甲士的性命,身下凶恶白狼也是让那些守城甲士肝胆欲裂,趔趄退后,不敢向前。

三百硕风狼骑,就已经活生生挡住了数千守城甲士和身后仓皇逃窜想要进城的贺兰三卫。

那城头副将环顾四视,面如土色,一颗心已是变得死寂一片,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丢了魂一般。

整个人已是呆滞木然望着这几幕情景,手中原本攥紧的弯刀也是不知觉间脱手而落,整个人已是站立不定,一个趔趄坐倒在地,双手抱头嘴中喃喃:“完了!一切都完了!没了!城没了!”

就在白狼骑四散挡住贺兰守城甲士竭力拼死关闭城门时,城门外铁浮屠全军已是冲锋而至。

整个城门附近处一片狼藉,厮杀声不断。

贺兰骑军所骑的战马有的还在瘫软在地,有的已经能挣扎站起身来。

一部分贺兰骑军在被猛然间摔落下马已是沉沉昏迷过去,被紧接着追上来的莫泽等人率领的大军轻易砍了脑袋。

另一部分也许是有盘鞑天神护佑,落马之后并无大碍仓促间还能手脚并用往城门仓皇逃去,但却被城内的白狼骑活活挡在城外,一步不能入内。

拓拔等人率领的硕风骑军此刻将城门四周活活变成了人间炼狱,正在大肆屠戮。

没有了马的贺兰三卫,犹如没了牙齿的老虎,唬人尚都唬不住,更何况此时眼前这些贺兰骑军已是如同鸟兽乱作一团。

眼看铁浮屠冲锋将至,只想拼死挤破头挤进城中去,求得一条活路,还哪里顾得上屁股后面正在砍杀的硕风骑军。只有寥寥数百人敢于提刀反击,却被莫泽等人驱马一个冲锋所淹没,一时间齐齐身死倒地。

就在此时,狰狞铁马的马蹄已是高高跃起而至城门附近贺兰骑军的头顶之上。

在草原上有着赫赫凶名的铁浮屠终是今日暴露在眼前这些贺兰骑军惊慌失措的眼中。

狰狞的铁马,锋利的长枪,威猛的甲士,一双双散发着寒意的眸子。

这是他们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祭奠了整个生命作为这幕壮绝景观的贺礼!

只是在数个呼吸间,一万铁浮屠就淹没了眼前四处挣扎逃窜的贺兰骑军。

起初还能听闻到贺兰骑军发出震耳的痛苦的嘶吼声,到了数息过后,空气中就只能听到铁浮屠闷雷般的马蹄声,一声声踏在所有在场人的心间,再不闻半点其他杂声。

贺兰三卫,此间亡二伤一,自此除名,偌大草原再不闻贺兰三卫之名。

铁浮屠在冲锋之时,所做之事无比简单,提枪猛刺,冲锋再次,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泾渭分明。

只是简单一轮冲锋,战场上再无有贺兰骑军一人幸存。

一旁远望的拓拔等人已是瞠目结舌,合不上张开的嘴。想要张嘴说一点什么,望着那片铁浮屠冲锋过后的地面,几人扭头相视一眼,却觉得嗓子干哑,吐不出半个字来。

在这几人视角看来,铁浮屠最先碰撞到的贺兰骑军一声嚎叫尚未发出,便就被那股巨力一瞬间摧毁了生机。

身子高高飞起,紧接着被后面的铁浮屠踩于无数马蹄下,身子生生揉成了一块破布。

等到后面的铁浮屠冲锋过后,已是破碎的不成人样,只有半点骨肉残留在地可见。

等到冲至处于后方的贺兰骑军时,前方的铁浮屠也只是简单提枪一刺,剩下所有事就如起初一样,简单粗暴至极,就是活活碾压过去。

“这..也太简单了吧!”

“真不愧是铁浮屠,生猛至此!”

几人缓过神来,面面相觑,背后冷汗都已打湿了内穿衣服,半天就憋出了几句话。

“万幸是自家部族的杀手锏,若是放在其他部族..”

莫泽驱马上前,眉头微皱,面色难看,一股冲天血腥气息刺鼻而来,压住腹中强烈的不适,嘴中缓缓说道,剩下半句只说了半截就再不开口,却让其他众人齐齐脸色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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