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胡子若斯眼神寻觅而去，眼睛随之一亮，脱口而出：“牛蛮？”

“哈哈，是不是有几分相似？”小骨头见红胡子也瞧出些端倪，两只前爪兴奋地在空中交替挥舞着，“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得我们日有所思便有所见啊。”

红胡子抿上一口酒，绕着小尾巴转上一圈，仿佛打量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可不止几分相似啊，哇哈哈哈，瞧这脸、这身子，简直称得上一模一样。”

小骨头见红胡子若斯赞同它的看法，很是开心，小爪一挥：“小的们，活捉幽魂去。”

话音一落，依附在小骨头男爵身旁之人纷纷鱼跃而出，为取悦小骨头而各方奔走，只为获得更多更优质的幽魂。

数日后，小骨头男爵领地。

“小尾巴，饿没？来吃幽魂。”小骨头小小骨架，躺在特制的吊椅上，如同荡秋千一般在空中晃来荡去，身旁还有两位美丽的腐朽女法师服侍着，它随手扔出一团幽魂，掷向小尾巴，小尾巴快速跃起，将幽魂融入自身，不到一刻钟，便如此往复数次。

仅几日，小尾巴从原本的圆滚滚变成如今的横宽竖矮！

“爱迪丝，再过几日小尾巴才能燃起魂火？”小尾巴眯着眼晃动着吊椅，边享受着腐朽法师的优质服务边吃着零食—魂骨。

“男爵大人，您如此喂法，也不怕它撑着。不出三个时辰，估计小尾巴便能点燃魂火，届时便能知道它是否是您的朋友了。”爱迪丝脸上带着些许谄媚，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若不算脸上随时腐烂掉落的肉，相信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嗯，如此，便多喂些，反正它吃多了也死不了。”小骨头左前爪轻轻一拧，居然在骨头间打出一个响指，爱迪丝瞬间便会意，将最为珍贵的魂晶取出。

“知我者爱迪丝也。”小骨头老气横秋地拍着爱迪丝的头，恰巧此时爱迪丝脸上的肉开始腐烂下落，粘得他的爪子一手烂肉，好在他早习以为常了，往另一边的腐朽法师身上一抹便算了事。

“报，男爵大人，若斯族长驾到。”

小骨头一骨碌从吊椅上跳下，对于朋友它永远热情、虔诚，因此能与矮人打成一片。

“若斯，快来瞧。”小骨头指着一旁那木讷的早已变形的小尾巴，如稚子获得玩具般乐不可支。

红胡子若斯随手接过爱迪丝手中的幽魂，往小尾巴身上狠狠按去。

“呼”，原本尚未凝成实体的小尾巴开始分离出头与身子，头上依稀可见两个大且深的眼窝，眼窝之中有一朵微弱的火苗随风摇曳，仿佛随时会被吹灭一般。

“爱迪丝，快。”小骨头见此情形，慌忙催促。

爱迪丝则迅速将魂晶取出，按入小尾巴体内。

“滋”，小尾巴身体迅速凝成实体，眼中的魂火熊熊燃起，仿佛要将此地烧毁一般，不出片刻，一个胖墩墩的牛蛮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细节上有区别，但大致相同。”红胡子若斯与小骨头确认了眼神。

“嗯，当然会有区别，揉进那么多的幽魂，对本体有些影响再正常不过，可为何它能成为本体呢？它究竟是不是牛蛮？”一连串的疑问搅扰着两人，想到深处，甚至有腐肉领主上次并未将牛蛮送走，而是扒皮抽筋。。。。。。这般大逆不道的念头。

有了魂火的小尾巴终于有了些许灵性，它终于不再是被迫蠕动，而是有意识地转头四下探查，似乎对啥都有几分好奇。

“嘘”，小骨头谨慎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其实这有些多余，在座众人有哪个不是在深渊摸打滚爬几十年的，自然知晓幽魂如何凝练魂火。

只见魂晶中散出丝丝黑色能量，通往小尾巴全身，它渐渐有了清晰的头、肩膀、胳膊、手臂等。

“那”，红胡子若斯右手肘点了小骨头一下，示意它瞧向牛蛮手指，果然有一截断指，且形状与小骨头头上的一模一样。

确认是牛蛮！

两人兴奋间，小尾巴已将魂晶吸收完毕，但不知是融合过多幽魂之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硕大的魂晶居然不够用，他变成上半身正常下半身依然魂雾缭绕的状态。

“喀喀喀”，它费劲地转着头，如同初生的婴儿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牛蛮？”

“你、你是？”小骨头试探性地呼唤引来小尾巴磕磕巴巴地回应，想来是还不知如何发音为好。

“我是小骨头啊。”小骨头满是希冀的眼神，却被小尾巴满眼的茫然所打败。

之后数次沟通无果，却引来小尾巴的思维混乱。

“啊”，它嘶吼着，脸作狰狞状，满地打滚，嘴里还嘟囔着：“我、我是谁，啊，我怎么会、会在这儿！”

小骨头很有经验，它淡定地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静静等待着牛蛮意识地回归。

小尾巴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换着，时而阴险、时而狡诈、时而憨厚、时而暴虐，连满脸腐肉的爱迪丝都觉得它有些恐怖。

所有人的心神均被小尾巴吸引去，不知过了多久，它脸上的表情终于稳定下来，呈现的是牛蛮平时憨厚的状态。

“呼”小骨头与红胡子若斯心中长叹一口气，胸中大石落下，总算是牛蛮的意识占了上风，可他是如何做到在众多幽魂中脱颖而出呢？

不止是小骨头疑惑，连知道发生何事后的牛蛮也无比疑惑。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牛蛮的指骨还在小骨头头上顶着，如同黑夜中的引航灯一般照耀着他。原本大家同为幽魂，并无高低可言，又都处于懵懂而混沌的状态，但牛蛮的意识却有指引，因此比别人坚韧上几分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你知道自己是谁？”小骨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尾巴皱眉，低头思索着小骨头的问题，仿佛那是个天大的难题一般。

“我是很多人，我是牛蛮、克里斯蒂安。。。。。。”小尾巴的回答让众人大跌眼镜，那你主导是谁？

“牛蛮”，小尾巴斩钉截铁道。

这一回答，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虽然除了红胡子若斯之外似乎没人有心。

牛蛮重回深渊，众人很是开心，因此小骨头提议：“晚上我们吃点好的？”

“。。。。。。”以牛蛮为主导，但融合许多人记忆的小尾巴有些无语，它瞧着小骨头那副老鼠骨架，还有头上对它有莫名吸引力的树立在其脑门正中间冲天而起的指骨，有些不确定道：“你没有嘴巴怎么吃？”

“哇哈哈哈”大胡子若斯未等小骨头回应，已自顾自大笑起来，由于笑声突兀，吓了牛蛮一跳，“我不行了，哈哈，小骨头你也有这一天。”

面对一头雾水的小尾巴，小骨头认真解释道：“我可以享用魂力，你可以品尝矮人族的美酒佳酿，两不耽误。”

“哦~”，小尾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干脆地应下。

至于为何如此干脆，那是它的记忆告知眼前两位朋友对它有多真诚。

不仅真诚，而且处处为他考虑！

小骨头将众人拉走，留下小尾巴一人独自整理着混乱的思路。

自己是牛蛮，憨厚牛头人。

自己是克里斯蒂安，人族的阴谋家。

自己是。。。。。。

一长串的身份，若记性不好怕是连名字都无法记得。

而后，更多混乱的记忆纷至沓来，将它脑袋挤爆。

克里斯蒂安在科林帝国的达利亚斯钱庄存有科林帝国红衣大主教投奔暗黑系的证据。

牛蛮还被琳达所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