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老者眼神复杂地望了望林开和李婉婷,道:“两位真是了不得呀!果然安然归来了!不过小兄弟这脸?”
林开躬身一礼道:“老爷爷过奖了。这脸是被狗咬的……”他瞥见李婉婷瞪了过来,赶紧改口继续道,“我靠脸吃饭,靠脸杀敌,这脸是我英勇的见证。”
那老者见他二人的表情,那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能否带老朽出去走走?老朽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想出去看看。”
林开赶紧上前扶住老者,道:“老爷爷请。外面风景不错,正是赏月的好时机。”
老者在林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道:“有劳小兄弟了,老朽走路尚可。”
林开放开老者,见老者虽受重伤,但步伐稳健,倒真不用搀扶。
“老爷爷请,小子在前面给你领路。”
一行三人沿着通道慢慢朝外走去。
路过福伯的地方,林开停了下来,取下兽皮酒袋,滴了些清水在福伯脸上。
福伯慢慢醒来,疑惑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还在洞里,还在林开手里。
“是不是很疑惑,我怎么没落到外面哪些人手里?”林开微微一笑,盯着福伯道。
福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你手下那群人跟你一样,没有一个不是欺软怕硬的大怂包。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看看那群土鸡瓦狗到底怎么死的。”
福伯有些不信,将近二十个钢骨境,就算是他这个灵魂师都很难对付,何况是一个气海破碎经脉寸断的废物呢?就是加上那个玉-肌境的小女娃,那也无益于鸡蛋碰石头。
林开抓着福伯的头发,拖到不远处的一滩血上。血还未完全凝固,摁着他的头,使他的脸差点贴在了上面,厉声道:“嘿嘿,不信你看看,那是什么?”他也不等福伯回答,继续拖着福伯,穿过洞口,把每一处血迹都看了个遍。
洞中浓浓的血腥味还未消散。福伯由不信到将信将疑,到最后出了洞口,林开把他丢在篝火旁的时候,他才有几分信了。
福伯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开看了半天,才着从嘴里挤出三个字:“尸体呢?”
“尸体?”林开一挥手,无数断肢残体萧萧而下,堆了足有一丈多高,血水顺着残肢流了下来。
“咦!空间戒指还能保鲜?”这时,林开居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当然能。里面没有任何空气。”青衣老者语气虽然平静,但心里着实震惊了一番。不是为眼前的断肢残体,而是为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普通少年。他自问在这般年龄,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李婉婷则还是有些受不了,把头转向一边。
福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堆起来的尸体,越看越心惊。他已经认出了好几个人,他们还保留着死亡时那一瞬的惊恐表情,栩栩如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年,到底是怎么杀了他们的。他逐渐胆寒了起来。
“看够了吗?”林开一挥手,就将尸体带着血水收了起来,“没看够也不给你看了,想看得话,待会儿我直接送你下去和他们团聚。”
福伯惊得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全身不由地哆嗦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天长叹了一声,他感觉自己透心的凉,带着哭腔,凄厉的吼道:“少宗主啊!老爷啊!我们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人呀!玄火宗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人啊!他就是个恶魔!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啊!此人若是不死,定是宗门的大祸呀!”
那声音犹如鬼泣。
福伯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大声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扭曲的喜色,十分兴奋。“还好老天有眼!哈哈哈……,他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呀。”
“哈哈哈哈……”林开听到这里,凄厉的长笑一声,冷冷的说道:“老天?哈哈……,老天的眼早就瞎了!不然你们这群人渣怎可活到现在?老天既然瞎了眼,就由我来替天行道,惩治你们这些人渣。老天不让我活,我偏要活着。”
他说到最后,近乎癫狂。
“小林子……”李婉婷看着林开癫狂的模样,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
林开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
青衣老者满意点了点头。他已看出林开小小年纪,就已荣辱不惊,坚忍不拔,杀伐果断。做起事来更是胆大心细不要脸。最难得的是居然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虽然杀气重了点,可是修炼一途,本就充满了血与骨。
“老爷爷,我先处理了他,再来陪你喝酒赏月吃烤肉。”
林开对着青衣老者温和一笑,拖着福伯到了树林中,冷冷道:“你是第二十一个。”然后给了福伯一个痛快,收起了尸体。
林开心情不错,抱着柴火,哼着小曲走了回来。他往篝火上加了些柴火,又将周围打扫了一番,才从戒指中翻出一把躺椅,拿到青衣老者面前,恭敬地请老者坐下。
“老爷爷,来,躺着赏月更舒服!等小子弄点烤肉,咱们下酒。”
青衣老者谢过,也不客气,把躺椅向篝火旁挪了挪,然后躺了下来看着天空,真赏起月来了。
林开见篝火旁的树枝上倒挂着四只还流着鲜血的死兔子,不由的吞咽了几口口水。他从戒指中取出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等调料品,从中挑出菜刀,把兔子打整干净,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向上洒些调料。
李婉婷也搬出了一把躺椅,躺在上面盯着天空,一言不发。
林开看着两人都盯着天空发呆,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天上的月亮真的好看?他抬起头来,天空一片灰黑,一弯模糊的黑月挂在西边。他摇了摇头,也不去打扰他们,继续烤肉。
不一会儿,兔肉就被烤的油亮金黄,香气四溢了。
李婉婷闻着香气,扭过头来,看了看正滋滋冒油的兔子,问道:“小林子,快好了吗?”
“马上。”
林开将烤好的那只兔子,撕下两只后腿,一只递给李婉婷,一只递给了青衣老者。青衣老者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自己则撕下一只前腿,大口啃了起来,边吃边道:“老爷爷,可惜小子这没有酒。”
他早就将篝火周围的酒壶看了个遍,里面几乎都空了。
“小兄弟,老朽这还有些成年老酒,名为‘碧叶清’,不知道小兄弟敢不敢喝?”青衣老者说着,就拿出一个玉瓶和三只玉杯。
那玉瓶玉杯通体碧绿,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林开连忙翻出一张桌子,放到老者前面,从老者手中接过玉瓶斟满三杯。
只见酒色青青,犹如琼浆玉露,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闻之神清气爽。
林开口中生津,有些迫不及待,他递给老者和李婉婷各一杯,道:“老爷爷请,小子先干为敬。”说着就一饮而尽。
青衣老者端着酒杯看着他,认真道:“小兄弟不怕老朽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