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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旧地忆旧事,泪洒桃花扇
作者:波澜乍起本章字数:2075更新时间:2019-09-19 08:56:47

媚香楼,是南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之一。

“公子,快来呀”

“公子,我们这有最好的姑娘”

门前龟公和老鸨在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

“少爷,咱们进去吧”

“不,我们就站在这里看一看”

侯方域站在楼下呆呆的看着二楼最右边的香闺,那是他和香君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似乎仍浮现在眼前,

几年前他来南京参加会考,在朋友杨友龙的介绍下,第一次来到这里,遇见了她,记得那天,

“朝宗啊,这科举本是随心之事,如若做出的文章不合乎考官的心意,即使你是才高八斗,落榜也是常事,你不必太过挂怀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洗一洗今日的晦气”

“文龙兄,此时我没有心情去,那我就不去了吧”

“欸,就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我才要带你去呀,相信你到了那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于是,侯朝宗被杨文龙带到了这媚香楼中,那时候的媚香楼名气更胜如今,足有三位国色天香的花魁坐镇,分别是柳如是,陈圆圆,李香君。三人不分高下,梅兰松菊各有千秋。

“朝宗呐,今天是我等举子揭榜之日,这媚香楼也举办了节目来恭贺今年的新科举子们,还有许多像我等落榜生也会来,虽然朝宗你此次科考失利,但凭借你江南四大才子的名气,也断然不会有人小瞧于你”

“你看,我们到了”

“哎呦喂,这不是杨公子吗,杨公子又带了客人来光顾我这小店生意呀,如果没有杨公子,我这小店呀,就要开不下去了”

她边说边在杨友龙身上蹭着,这媚香楼的老鸨看起来风韵犹存,听说当年也是秦淮河上的头牌名妓。

“顾妈妈又说笑了,你这里高朋满座,哪里是需要我杨某人光顾生意呀,我今天带来了朋友,他可不是一般人,是在我们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称的侯朝宗,你可要好好招待才是呀”

“原来是侯公子呀,放心,今个儿一定让侯公子满意”

“来了,去叫香君下来见客,就说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侯朝宗侯公子,香君他平日不是最仰慕侯公子的诗词画技了吗?相信她听见侯公子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侯公子且稍等,香君她是我们这南京个顶个的头牌,平日里要见她的王公贵族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呢,相信她,侯公子一定会满意的”

侯方域也只是想找个人排解烦闷的心情,也没在意,不消只等在阁楼里见她一次,便再难以忘却。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姑娘,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顿时就把侯朝宗看呆了。

“公子便是名动江南的大才子侯公子吧,小女子香君这厢有礼了!”

而侯方域这时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直到杨友龙的提醒,他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

“小可侯方域,见过李香君姑娘”

侯方域被她的气质所摄,忽的一抬头,便看到李香君的目光也在打量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一对视,把对方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再也不能忘怀。

之后,李香君和侯方域两人谈论琴棋书画,谈史论今,都有相见恨晚之感,侯方域便提出要为她赎身,由于所带银钱不够,便留下一把镂花象牙骨白绢面宫扇送给了李香君作定情信物。

就在前几个月,侯方域因为朋友杨友龙慷慨解囊终于凑够了银钱,他知道钱是杨友龙的朋友阮大铖的,但是他想要和香君厮守终生,便答应了阮大铖的好意。

就在他与香君成亲的那日,事情终于还是没有瞒过香君,香君知道他已然家道中落,家里根本拿不出几万两银子来赎她的身。但当她知道自己借了阮大铖的钱还是十分愤怒,很伤心,

“夫君,阮大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十分清楚,他在朝廷霍乱超纲,打压正直之士,必然不会如此好心,我们不能因为此事到将来受他挟持,做违背良心之事呐”

“香君,为夫何尝不知那阮大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逆之徒,只是为了与香君你长相厮守,我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可知道为夫每夜彻夜难眠,到扬州的那些日子,我都会想起我们那些甜蜜的过往,想着我们以后的生活,我们以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我耕田来你织布,再也不管外面的俗世”

“夫君,妾身又何尝不想和夫君厮守终生呢,只是妾身不能让夫君因为妾身而丢失了读书人的气节啊,这样妾身会日日不得安宁,明日妾身便变卖嫁妆,将钱还给阮大铖”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嫁给我侯朝宗,你还没享受到一天幸福,就要变卖嫁妆,我,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香君,你相信我,我发誓,我侯朝宗以后定不让你受一丝委屈,一定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

“夫君!”

看着这熟悉的建筑物,熟悉的过客,只是最亲的人已然不在了,往事已然在侯朝宗的脑海里不断的回现,每当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就一阵阵心痛,他只恨自己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保护不了。

就当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媚香楼里的老鸨走了出来,

“是侯公子吗?侯公子请留步”

顾妈妈是把香君一手带到大的老鸨,虽然平时势利了点,但是对香君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他也停下了脚步,勉强挤出一丝笑脸,

“妈妈有何事?我今天前来不为寻欢作乐,只是想看看香君以前待过的地方,这样我心里也许会好受点”

“想必公子也知道香君被带到宫中之事,她进宫之前,留下了这把扇子,说是要留给公子,做个纪念,公子收下吧”

看到这把他曾经送给香君的扇子,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悲嚎道,

“香君!”

“香君!是我对不住你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真没用,即使文采再好,名声再大,这辈子没有你,又有何用!有何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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