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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修罗场
作者:茹大爷本章字数:4308更新时间:2019-10-19 12:00:06

瀚海别苑,H市有名的别墅住宅开发区,集聚了三分之一有头有脸的人物,物业、保安服务皆是一流。

其中一间别墅内,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女孩身着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袍,慢条斯理地半卧在落地窗前涂丹蔻色的指甲油。十个脚指甲全部描好了,在她描到了右手中指,还欠两个指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又响,共响了三次。

女孩看样子不想接这个电话,可叨絮的电话铃声吵得她静不下心。

她左手抖了一下,右手指甲油涂出了边界,蹭到了指肉,她用湿巾擦了溢出甲面的红色,怒气冲冲地接了电话。

而仅用了浅浅的一层的指甲油被她用力地扔到了木质地板上,指甲油瓶身完好,质量不错。可木地板却似打翻了油漆桶,艳丽的红如滚烫的岩浆,灼伤了地板。

“喂!谁啊?!”

“炎焱,是我。”

孟炎焱的语气立即软化了,她听出了来电人是谁。

“爸,你打电话找我干嘛,人家好不容易画好的指甲都花了。”

她半是撒娇半是控诉地说着。

“炎焱,你现在还在家啊?”

“是啊。”

孟炎焱没听出她父亲的话外音,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屋外毒日当空,绿化植的高大乔木,平静得就像一道孤烟。

太阳过于热情地抛出光热。

大日天孟炎焱一般不会出门,外面的阳光强烈得十层防晒也没用,出门一趟还不得死十几个皮肤,她将一身雪白的皮肤引以为傲。

孟炎焱的父亲靠建材起家,H市逢人都得给他三分薄面,混得还算不错。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仍想乘万家的东风往上挤挤。

一样是靠下海捞金阔达起来的,万家就无人逞嘴舌,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你这是胡闹!”

孟炎焱不知道她父亲,为了此次相亲花了多少心思,他另有一个目的,给孟炎焱谋一个好夫家,以至她后半辈子不用愁。

“爸,你凶我!”

孟炎焱不乐意了,她自小被宠上天,将别人对自己的好视作理所当然。

她父亲为她操碎了心,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要是孟炎焱的要求一概不拒绝,天上的星星也得摘下来捧到她手里。

孟炎焱素颜状态皮肤很好,一派小家碧玉的小女人姿态,这样的长相不适合浓妆。

她往人群中一站,就给人以文静之感。但一说话本性就暴露无疑,句句带着刁蛮,容易得罪人。

“唉,炎焱啊,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吗?叫你周五十点前到37度咖啡厅,你怎么就不听我讲?”

孟炎焱父亲苦口婆心地说。

“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不想去,一个臭法医,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

一向宠她的父亲居然喊她去跟一个男人相亲,而且还是一个天天摸尸体的法医。

孟炎焱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倒了出来。

她素有洁癖,想到法医,就想到了尸体,想到尸体鼻腔就有若有若无的恶臭,叫她与一个法医男生活,不如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将父亲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恃宠而骄地一觉睡到日上三杆,起床后还悠哉游哉地涂指甲。

“傻女儿啊,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他是万家的大少爷!”

孟炎焱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万家是H市的房地产大亨,孟炎焱父亲做的是建材生意,也得看万家行事。

万海突如其来的圈内打听单身年轻女性时,其他人都敏感地察觉到万家的动向,尤其是万海遮遮掩掩地安排相亲时,不少人都猜到了万海的用意。

能混到这个圈子的人也不是傻子,万家二少爷不成器有目共睹,而且他年纪尚幼,没有太迫切的相亲需要。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不去打理万家的产业,去警局做起默默无闻小法医的万家大少爷。

孟炎焱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对自己女儿的长相有万分自信,只要第一次见面,女儿能在万涛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加上两家在生意上的往来,这宗婚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万涛再不愿意,时候到了,万海也会绑着他跟自己女儿结婚。

为此,他特意叮嘱还孟炎焱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在万涛面前好好表现,但没有告诉孟炎焱万涛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一个警局里的普通法医。

这是万海特意交代下来的,他排除掉那些歪瓜裂枣后,对相亲人选只要有一个要求——不能告诉她们万涛是万家大少爷。

相亲失败的那些人,自然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他们巴不得所有人栽跟头。

孟炎焱的父亲也想提前告诉孟炎焱,那个小法医就是万家大少爷。但是,自己的女儿嘴里藏不住事,他怕万涛发现端倪,只跟孟炎焱强调这次相亲很重要,连续强调了五六次。

万万没想到,孟炎焱在节骨眼上误事。

“万家大少爷?!”

孟炎焱声音都变了调,她一边持着电话,一边去找衣服换。

时值上午十点十分,她赶过去的速度再快,也得迟到二十分钟。

她第一次讨厌别墅区建得偏远,驱车到市中心得花不少时间。

“我现在赶过去!!!”

语气极快地说完并挂了电话,但孟炎焱父亲的话还没讲完。

他想在电话里叫她别过去,孟炎焱既然已经迟到,这事就此揭过,权当没有发生。

以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这样的劝告极可能是无用功。

女儿被自己宠坏了啊。

二十五年前,医院产房女人难产,女人痛苦地喊了两个小时,男人签下了剖腹产手术的同意书。

术中,产妇大出血,小的保住了,大的却没了。

男人抱着襁褓的足月的女婴,忍痛给自己的妻子办了葬礼。

医生说剖腹产的婴儿比顺产婴儿抵抗力弱,两个月时,婴儿肺炎住院,他找了大师算卦,大师说这婴儿五行缺火,所以他起名的时间给女儿添了五把火,叫孟炎焱。

名字取好,婴儿的肺炎也迅速转愈。

因为孟炎焱只有父亲,没有母亲,所以他舍不得骂,也舍不得罚。

他这个父亲做得尽忠尽职,连后半辈子的路都给她想好了。

无奈孟炎焱没能把握住,让机会白白流失了。

37度咖啡厅,韩甜甜拘谨地坐在靠窗的位置,街道行人来来往往清晰可见,对面坐着一个犬齿位置镶了金牙的大叔。

大叔姓金,炒股赔了不少,剩下一点本钱,想着开个婚介中心。然而囊中羞涩,去挂名成立了一家皮包公司,自己给自己打工,老板是他,员工也是他。

大龄剩男剩女被催婚的现象使他看到了商机,所以他又转了行,从替别人介绍结婚对象,变成了短租男友、女友的中介人。

靠着从前阔时的一些朋友,他也小赚了几笔,手腕上的地摊货手表,变成了世界名表劳力士的A货。

拿来充场面的名牌西装,衬衫背后破了好几个大洞,被他拿不同颜色的碎布一针一线打了补丁,天热满头大汗,捂出痱子也只能借口自己体寒,不能受凉。

现在他换成了崭新的正品名牌衬衣,在咖啡厅里,他穿着当季新品衬衫,购物大厦卖二千块一件。

人生得意,心境也不同,他笑得春风满面问道:“请问是韩小姐吧?”

“是的。”

韩甜甜穿了龚琳琳送给她的小裙子,那条清纯中带着诱惑的白色蕾丝长裙。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常年挣扎在吃土线的韩甜甜,形象气质立刻就拨高了一个层次。

她给这条裙子配了双相对低跟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不至于那么别扭,而且还早起去做了个造型,齐耳的短发看着蓬松染成了栗色,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如同梦幻的色彩。

像是把这场买卖,看作是真正的相亲会。

无巧不成书,万涛也是这间咖啡厅里,他的桌前有一个空的咖啡杯子,还有一杯不带杂质黑得发亮的纯正黑咖啡。

他被放鸽子了。

这样的事,他经过过四五次,奔了其他目的来的,他一眼能看穿。

他和孟炎焱都没有对方的电话,所以万涛只能被动的等着。

这样做是为了全程保密,而保证仅仅是两个人在单纯地交谈,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

万涛坐的这个位置背阴,阳光照不到他的身上,此时咖啡内没有多少人,店内摆放着一架纯白色的钢琴,另外还有一部纯黄铜的留声机。

钢琴无人演奏,凳子是空的,留声机悠悠地转动,复古的黑胶唱片轻触唱针,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伤感的旋律缓缓流出。

几朵白云遮住了太阳,投下了大片阴影,笼罩着街头。

阴沉仿若腐烂的气息,使万涛又记起了他的生母,一个彻头彻尾的女疯子,又爱又恨的眼光流连着他的童年。

后来,那个女人自我毁灭了,躺在浴缸里,水还在放着。她像浸泡在樱红色的酒缸里,皮肤白得透明,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闭着。

在万涛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通常情况下连梦里她都在咒骂,有时在骂他父亲,有时在骂自己,更多时候在骂他。

她说他是刺在她脸上的刺青,时刻提醒着她是监狱里的囚犯。

水从管道里流出来,她似乎变成了一条鱼,穿着的白裙子,也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像是一大块温暖的尸斑。

她的眼皮紧紧地闭着,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是一件稀奇的事。

她应该无端地惩罚他,应该处于愤恨不满,应该双瞳折射仇恨,应该奔走在嫉妒一途,而不是闭上嘴巴沉默不语。

她就是她的生母,将媒妁之言锁死的可怜虫,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某个不知名的神灵,疯狂地诅咒着目及的人与物。

在他生日那天,收获一件无与伦比的礼物。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那个女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叫他闭上眼睛,半个小时再进浴室。

赤脚走在地板上的声音,落锁的声音,水流滴落的声音……黑暗中构成了一幅梵高荒诞不羁的油画。

万涛的呼吸有些急促,自上衣内衬拿出白色的小药瓶。

艾司唑仑,处方药,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女人艳丽的脸再次在他眼里放大。

他呢喃着笑得娇艳欲滴,却在耳边诅咒着:你怎么还不去死?

嗡鸣轰隆地响着,天旋地转,日日夜夜地犹如乌鸦催命。

心象迷宫筑起了一道高墙,不,四堵高墙,圈住了自己。

早晚他会被墙外的黑泥拉入地狱,那个女人想要他陪葬……

呼……怎么又想起了她……

从瓶子里倒出了两块药片,就着苦涩的黑咖啡咽了下去。苦得他皱起了眉头,药片好像在口腔里融化了,他品鉴出了两种苦味。

这些药片陪伴了他十几年,无法想象没有它们的日子。

他昼夜难眠以及回想起那个女人时,就会吞下两片药,这个瓶子他随身带着,就像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外置的器官。

药物起效很快,副作用也如附骨之蛆,脑神经像是短路的高压电线,烧灼感潮水般涌来。

但万涛只是皱着眉头,就和品尝到一杯难喝的咖啡相似。

咖啡厅另一角,天空过云已走,金色的阳又自玻璃窗外,撒在欧式的铁艺小圆桌上,像是秋收时节地里的麦子。

肚皮像罗锅的金经理听完了韩甜甜的要求也是冷汗连连,人不可貌相,韩甜甜给他上了一课,他有过心理建设,韩甜甜要求会高——韩甜甜形象给他第一印象。

长相不差的女人仍然单着,不是眼光高于天际,就是胸中自有天地,无心恋爱。

这门生意开张以来,他也接过大大小小几百单生意,会面过上千个形形色色的人,可也没听过这么离谱的条件!

潘安再世在这位顾客面前也悬。

“韩小姐你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还是先看看人选吧,不枉来这一趟。”

“好吧。”

金经理的话令她意识到机会渺茫,她开始考虑将要求放低。

而即将归来的尹小天又让她伤神,她家母上大人还意有所指地想促成她和尹小天的事,她万一找个不如尹小天的人回去……

十年不见,尹小天不出所料会更令人仰止,回想起景小天那些年的非人操作:参加大小比赛拿奖到手软,胸有成竹地放弃高考……

这个契约男友的要求又好像不能低了,她家母上大人老惦记着抓她回去相亲,半路又杀出个尹小天……

韩甜甜又提示道:“金经理,我希望还是尽量往我的要求靠近。”

“明白,明白。”

金经理拿纸巾擦了下不存在的汗,看了手表的时间说道:“他们应该到了,请韩小姐再等一会。”

韩甜甜点了点头,抿了小口饱含牛奶、巧克力酱和鲜奶油的摩卡。

甜腻的口感会使许多女性充满负罪感,而对她来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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