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姑娘也很好。”
姝灵虽然从未见过青烟,但是她总觉得,能让觅瑾如此痴恋的,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而自己,出生卑微,哪能配得上觅瑾。
“委屈你了。”
上官懿咳嗽几声,却是握紧了姝灵的手。
“夫人,您身子弱,赶紧进去吧。”
姝灵心疼她,忙不迭命人搀扶她进去。
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上官懿的身体越发清瘦,一日不如一日,姝灵伺候她十几年,知道她的身体落下了病根,再也恢复不了了。
玉浮山.
这次执行任务的依然是青烟,原本凤姒鸾是只让她独自一人前去,可是惊鸿去求她,这才有了惊鸿的同行。
惊鸿的武功和灵力在涟漪阁是名列前茅的,所以青烟才会不反感和她一同前去,其实青烟和惊鸿二人并不熟悉,只有特殊情况二人才会见到。
“我们这次是带着任务去的,可不是去玩儿的。”
青烟看着惊鸿,笑得十分妩媚。
“你放心啦,就算是执行任务,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我还可以在危难时刻帮你呢。”
惊鸿笑眯眯道,屏住呼吸然后如释负重一般道:“赶紧走咯,莫耽误了赶路的时辰。”
青烟无奈,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惊鸿那副小孩子模样,自己到底是不想破坏她美好的心情。
“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青烟跟上惊鸿,用着极细微的声音喃喃道。
因为有惊鸿这个活泼的女孩在,青烟这一路上也不算无聊,惊鸿生得貌美,可是却无半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反而成日里和男孩子一样爱玩儿,也爱看美人儿,更喜欢评论美人,最后总结出来就是惊鸿都认为那些美丽的女子没有自己好看。
凤姒鸾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看见他搂着自己,眉目温柔,可是当自己想要感受他的温度时,却突然醒了。
睁开双眸,内阁里空无一人。
掀开绣着桃花图形的锦被,走到窗边,支开窗户,看着外面天色明亮,应该是上午时分。
只是为何这内阁中除了自己,便是连丫鬟都看不见影子。
“春日里的风有凉意。”
身后骤然响起脑海中那个人的声音,如此熟悉,让她不由得一怔。
昨日的记忆忽然席卷而来,无数的画面混乱在一起,让她想要仔细回想起每一幕,却总是模糊。
“我”
风姒鸾转身,差点撞进她的怀里。
她低着头,面色绯红。
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娇羞,昨日还可以说是饮酒了,那今日呢?
“本阁主回来看看你。”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脸上浮现起一丝温和的笑。
风似鸾心中猛地一怔,他回来看自己?是真的吗?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将他眼眸中的温情尽收眼底。
她在他面前总是手足无措,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明明准备好了千言万语,可是当看见他时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阁主。”
她愣了许久,最后才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凤姒鸾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咬着嘴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
难道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吗?
心里忽然生出这样一个问号,可是转瞬间他就打消了这样的疑问。
他是玉浮山的真正主人,而自己在他面前,渺小的仿若一粒尘埃。
“天下的传奇女子?”
忽然,他缓缓开口道,语气不再温柔。
见她始终低着头,于是他又继续说道:“你大仇迟迟未报,整日浑浑噩噩,传奇在何处?”
他声音寒凉,听得凤姒鸾心中亦是一冷。
她最惧怕他用这样寒凉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当年,千玄冥血洗凤家时,若不是本阁主救你,你早就在十八年前被烧成灰烬了。”
他眸光渐冷,语气亦是冰冷了许多。
见她迟迟不说话,他微微靠近她,正当凤姒鸾以为他想惩罚自己的时候,他却只是拔下了那根绾着自己头发的簪子。刹那间自己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窗外吹过的凉风,将发鬓的几缕碎发吹到她眼前,遮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
他看着她,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他不否认,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世间万物都不可以与她相媲美,可是,他不喜欢空有一副皮囊的美人儿,更何况这个美人儿还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阁主。”
终于,她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自从昨日见到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楚楚动人,都被他深深刻在心里。
他看到她眸中的泪珠,虽然心疼,可是语气却未有丝毫的改变:“凤姒鸾,你知道的,你的心里不该参杂任何与复仇无关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正欲离去,却还是与她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如此,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
凤姒鸾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从眼角滑落。
原来, 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说,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他说,天下人说自己是传奇女子不过是浪得虚名。
他说,自己的心里不该参杂任何与复仇无关的东西。
她哭了,泪水划过她的衣襟,最后湿了衣襟。
窗外的凉风从不曾停止过,吹在她单薄的身子上,也吹在她的心上。到底是梦一场。
到底是痴梦一场。
越往雪都的方向走,越是寒冷。
一路上,惊鸿与青烟二人走走又停停,走了大半日,竟然迷路了。
“我从未去过雪都。”
惊鸿突然停下脚步,窘迫的看着青烟。
青烟似乎早就意料到她会这么说,但是还是假装震惊道:“走了这么远你才说你从未去过雪都?”
惊鸿眨着那双宛若黑葡萄一般的水灵大眼睛,颇为无辜。
青烟找了个石头,拿出手帕将上面的灰土擦干净,然后坐上去,荡着双腿,若有所思道:“那现在怎么办呢?”
惊鸿也赶紧坐上去,石头本来就窄,现在她坐上去差点没把青烟给挤下来。
青烟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目光看向远处。
远处除了山还是山,别说活人了,连一只野兔都没瞧见。
她心想,说不定这片荒山里,就只有™两个活物在兜兜转转。
转来转去,还是没找到去雪都的方向。
“要是觅瑾在就好了。”
惊鸿有些颓废地开口道。从路边刚摘的野花被她玩得惨不忍睹。
“他也不知道雪都在哪里。”
青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出来执行任务,竟然连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这要是被千玄冥抢了先,那自己的任务怕是要完不成了。
一想到这儿,青烟赶紧从石头上跳下来,身边的冷风吹得她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听闻雪都极冷,我们这一路也是越走越冷,应该不会走错。”
“是吗?”
惊鸿瘪瘪嘴,十分不情愿地从石头上跳下来,把手中那朵已经被自己玩弄的不成样子的野花仍在地上。
“你看这儿荒无人烟,趁着现在天色明亮,我们得赶紧找到去雪都的路才行,不然就要冻死在这荒野里了。”
青烟假装语气焦急,她一边说一边偷瞄着惊鸿的面色。
果然,惊鸿一听要冻死在这荒野,吓得赶紧跑到青烟的身旁扯着她的衣角:“那我们赶紧走吧。”
惊鸿回想起前日自己同采花子偷溜出来,也是迷路了,幸好当时自己机智,不然就要被那渝都城主带回渝都了。
帝宫.
散发着诡谲气息的华御殿中空无一人,只有那龙涎香在孤寂的燃着,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过了许久,有一名打扮得甚是艳丽的女子端着一个花瓶缓缓走了进来。
她将花瓶放在书桌上,环顾四周,寂静无声。
“在哪呢?”
她小心翼翼地翻着书桌上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从上翻到下,从里翻到外,都没有翻到她要找的东西。
不知何时,他从殿外走了进来,见她正在小心翼翼地翻着自己的东西,不禁从唇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站在那儿,脸上泛着几分易见的笑。这是这样的笑容,只看一眼便令人心生寒意。
她将他的书桌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没有翻到她要找的东西。
“会不会他放在了别处?”
她退后几步,再次环顾四周,当她转身时,看见他正站在那儿,嘴角噙着一丝鬼魅的笑。
“你真愚蠢。”
他走近她,微微俯身,轻勾唇角,脸上浮现出一抹肆意的笑。
她眸中盛满恐惧,想往后退,腰肢却被他重重搂住。他修长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像是观赏玩物一样的看着她。
她贴近他的胸膛,如火般炽热。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他。
“杀了我吧。”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要不是自己努力克制着,还真会对他动了心。她一次次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十分危险。
“本帝从不沾女人的雪。”
他用着极为暧昧的语气道,随后松开她。
她终究还是守不住自己的心,正当沉沦在他的眸光里时,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开,自己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他突然想起,许久以前,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也是被自己擒住。
但是眼前人,是没有资格和那位姑娘相提并论,那位姑娘不论是容貌还是武功,都更胜她一筹。
那个姑娘的名字,叫阿颜。
“溟爵。”
他的声音骤然冰冷,守在殿外的溟爵以极快的速度走近殿内,当看见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时,他知道,她今天是有命来,没命回了。
正当自己要动手时,耳畔却再次响起那一阵威严的冰冷声音:“我对丑女人不感兴趣。”
他脸上仍然噙着笑意,可是眸子里却有一股深不见底的嗜血。
千玄冥转身坐在瑰丽的帝椅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看着杯中的琼浆玉液,他的笑容越发邪肆。
溟爵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便可在刹那间喷涌出鲜血。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也反抗不了,于是缓缓闭上双眼,等待溟爵的弑杀。
从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想从华御殿拿走东西,实在是不自量力,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