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左右有六星阵列,是谓天池。有星异色,斗杓蛇形,称破军。天地开辟,万物生化,破军感生民疾苦,遂为魔神,降凡世,欲归混沌。
——《四海志·天官书》
雪竹三人一路疾驰,入得归墟,却发现魔神异动。正说话间,雪竹忽然双目泛红,面容狰狞——她手上灵力凝聚,寒光变幻之间,纯钧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之前在地宫里,常曦用术法将龙渊与纯钧合二为一,如今的纯钧剑与之前已大不相同:青色的剑身如明玉般晶莹,剑刃薄如蝉翼,粼粼如水,隐隐有雷霆之声。剑脊上蚀刻的龙纹鳞爪张扬,几欲腾跃而出。
“雪竹——”发觉雪竹有异,塔罗和星雪齐声惊呼,然而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们袭来,二人赶紧向后腾跃几步,凝神聚力,直直的盯着雪竹。
刚才雪竹正和二人交谈,忽然眼前一黑,后脑勺一阵剧痛,几乎摔倒。这种感觉一瞬即逝,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全身灵力混乱,几股灵力在体内交织缠绕,在经脉之中不住扭曲、翻滚。她心中烦闷,祭出纯钧,朝着前面便劈了过去。
一剑落空,雪竹心中忽然清醒:“怎么回事?”她看着几步之外的二人,张口欲言——
星雪看着雪竹眼中变换的光影,心知不妙:雪竹的瞳孔里,淡蓝血红两种颜色反复变换,时而平和时而暴戾,辗转不定。刚才那一刻,晶蓝色的光芒大盛,随即便熄灭了,只剩下一副暗红色的眸子,里面旋转着暗淡的血光。
“尔等竟敢惊扰本君安眠,把命留下!”雪竹手持利刃,看着面前的二人,恶狠狠地吼道。
“不好!是魔神!”塔罗反应过来,她出言对星雪说:“魔神苏醒了,他现在附在雪竹身上!”
“呵呵——”一阵邪邪的冷笑传了过来,雪竹背后闪过一个人,正是万秋玉,“魔神已醒,你们就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吧!”
万秋玉得到了羲和的还魂丹,从天阙离开之后,便一路前来归墟,她依羲和所说,将还魂丹纳入魔神口中,神丹入体,便有了变化:宝座上缓缓旋转的永恒之阵光芒大盛,整个法阵发出剧烈的颤抖,光芒瞬间熄灭,永恒之杖也变得黯然失色。万秋玉双手抓住杖柄,微一用力永恒之杖被她拔了下来,魔神心口巨大的贯穿伤口在还魂丹的催动下缓缓愈合。
“醒来吧,魔神!”万秋玉轻声说道。她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瞬即逝,她心神一定,手上汇聚起一丝灵力,注入魔神的身体。
这个时候,她听见有人前来,便躲在宝座背后,看见魔神附在雪竹身上,才闪了出来,和魔神并肩站立。
“万秋玉!”看见万秋玉,塔罗心中有气:“你把雪竹怎么了?”
“我的姐妹,现在可是很好呀——”万秋玉伸手环住雪竹的肩膀,对塔罗说道,“新的魔神已经诞生,不如加入我们,一起征伐天下。”
万秋玉摘下头上的发簪,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在水中肆意漂浮。她绯红色的长裙在水流的激荡中紧紧贴在身上,将她的身材展露无遗。万秋玉嘴角微扬,手指一转,那只发簪化作一柄赤色的长剑,在她手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万秋玉将剑抛向空中,巨大的剑影带着犀利的剑鸣声,向塔罗和星雪二人呼啸而来。二人没打算迎战,侧身躲过。鸿鸣剑划了一圈,又回到万秋玉手中。
“我们走。”雪竹眼中异光闪耀,她转头看向万秋玉,左手揽住她的纤腰,右手长剑一挺,分开水流,向湖面疾速而去。
“追!”星雪和塔罗展开双翼,跟在雪竹和万秋玉后面,也向湖面飞去。他们慢了一步,等到离开水面,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办?”星雪问塔罗。
“我们去帝都。”塔罗想了想,“雪婵可能知道他们去哪了。”
“雪婵……”星雪迟疑道。
“怎么?”塔罗不清楚她们的过往,看到星雪犹豫,出言问道。
“没事,我们走吧!”星雪调整了一下呼吸,对塔罗说道,“我们去帝都。”
七杀令出,如今的帝都遍地狼藉,天阙之上的天宫也是一片萧索。坤仪宫的花园里,玉雪婵正伺弄着几簇梅花,忽然双手一停,抬头看看向天空:天河侧畔,那颗特异的星辰大放异光。
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