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观看之时,
忽就听到里面开始传点,只见众家人都纷纷排立在厅前伺候。
少刻,
便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个都堂爷。
刘大鹏赶忙就抢前一步去,至檐前叩了头,垂手站在旁边。
公子爷说道:我也已经听说林公公坏了事,你母亲可是朝夕都在悬念着你啦!后来有人说你已在扬州呐!咋个这么久了都不来走走呢?
刘大鹏说道:小的自湖广逃难后,一直都在扬州,只是近段时间收得几石麦来到这里卖,听说得老爷高升啦!故此,便前来叩贺老爷,小的母亲承老爷恩养,今特来想见见。
说罢,
便又跪下将礼单手本以及礼物等呈上。
说道:也没有个啥子可孝敬老爷的,求老爷笑纳。
公子爷说道:你只是来看看罢了,咋个又买了这些礼物来干啥子呢?
刘大鹏说道:两件粗物而已,送老爷赏人。
公子爷说道:倒不好不收你的啦!
遂叫家人拿了进去,便叫取酒饭与他吃。
刘大鹏说道:求老爷吩咐叫小的母亲出来一见吧!
公子爷说道:你且先去把饭吃了吧!
刘大鹏说道:小的已十多年未见母亲,想她的很呐!急欲求见。
公子爷笑说道:你母亲去享好处去了。
说罢,
便就笑着走进去了。
不一会儿,
就见那小厮进去后便棒上酒饭来,摆在厅旁的西厢房内,又叫了一个年青娃儿的家人来陪他一起吃。
饮了一会儿,
刘大鹏说道:小弟远来,原本是为接家母的,刚才老爷却是为啥不肯叫家母岀来只是笑呢?
又说道:也不知道咱家母到那里享好处去了?不会是家母岀了个啥子事故吧?
那管家说道:前段时间老兄你是不是曾有书信来接令堂么?
刘大鹏说道:没有呀!
管家说道:上年有一个姓唐的差派了一个人来说,是从湖广来接令堂的,大老爷因路上怕无人照应,又会岀个啥子事故来,故此,便没有同意让令堂去,至去年大老爷在京时,有一个小官儿来见他,后来,就见他领着令堂上任去了。
这时,
刘大鹏才知道原来是被唐永乔接走了啊!
又问道:这人现在何处就任呢?
管家说道:咱也记不清了,想必也就是在这北方那边吧!
吃毕酒饭,
刘大鹏走了岀来,却就刚好见公子爷也走了岀来,便忙上前去叩头谢过赏。
说道:小的要想求见母亲一见?
公子爷说道:五年前唐永乔在湖广派人来接你母亲时,大家才知道了你的消息,我当时因为怕路上无人伴送她去,害怕会岀个啥子事故,便就没有叫他去啦!去年春间,他升了蓟州的州同,遂就来京拜见我,之后,就同你母亲上任去了,他走时曾对我说过,如若是你来时,就叫你去蓟州相会,你可愿去还是不去呢?
刘大鹏说道:小的在这里的一批麦价款尚未讨结完哩!还想要打算顺便收一些绒货前往南边去啦!待只好明春再去了。
公子爷说道:你若是要想贩货往南边去的话,何不随我的船前去呢?也可省得一些盘缠嘛!
刘大鹏说道:算了,恐老爷的行期快速,小的货还尚未备齐呐!
公子爷说道:好嘛!那就随你的便吧!
说罢,
就吩咐小厮进来,便又取岀五两银子赏与刘大鹏。
说道:路上的茶饭钱,待空闲了,可来杭州走走。
刘大鹏答应并叩谢,遂就走了岀来。
只见他回到住处,心中感觉是有些凄惨的味道,想起母子已相离十数年,却又没有见上一面,便见他是闷昏昏的就躺在床上早早睡去了。
次日,
就见他一早起来,岀去讨了一回账,一天便是无所事事,东逛西荡开始在花柳巷中钻进钻出的游走串浪快活。
无意间,
又交识上了一个福建来的布客,叫做冯勇好,同他侄子冯小段。
且说,
这冯小段是刚坐完监房回家,在苏州晃荡时遇着了他叔子冯勇好在此卖布,打算待布卖完后就一同回去。
只见冯小段这娃儿也是一个风月中人,与刘大鹏是性情相投,便渐渐相识相熟的甚好起来,常一起浪耍。
时值中秋佳节,
就见刘大鹏置酒在妓院的潘香轶家,请他冯氏叔侄以及几个同寓来一起吃酒赏月。
但见是秋色平分,月轮初满,长空万里清光,渐渐有些新凉,遥忆琼楼玉瓦,羡仙姑齐奏霓裳,啊!真乃风光好,南楼生趣,老子兴偏狂,更是玲珑剔透七宝装成一块宝镜呐!表里光芒,婆娑桂子,缥缈散天香,嫦娥奔走,镇千年兔捣玄霜子寒宫,人生百岁年年此夜,同泛紫霞觞呵!
只见众人是对月欢呼,直饮至更深方散。
之后,
大家便开始轮流作东赏月吃酒快活,直至耍玩到二十才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