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神情铁青,极为震怒。
铜钹山就有了一场地牛翻身的震动,飞鸟走兽,纷纷散落。
谷术神情惊惧,这个树妖修为如此高深,还能调动如此之多的铜钹山灵气,才知道当年那自认为技差一筹的铜钹山气运之争,有多么可笑。
原来那个树妖,始终都是猫戏老鼠的儿戏心态。
谷术有些担忧了。
小秀才啊,小秀才,有些事情千万别犟,要不没了命,总是不好。
青阳宫的掌门太书傅,神情淡然,静静的看戏,没想的打扰这个树妖的某些兴致。
姥姥很生气,后果极为严重。
打人不打脸。
这个姓韩的打了脸不说,还要占了便宜问一句够不够,这换谁,谁都受不来啊。
所以姥姥不打算便宜了韩太湖,也要好好折磨一番,先体魄点了天灯,烧了后,魂魄抽丝剥茧,再点魂灯。
姥姥神情阴沉,有些事情亲自动手。
但典佑轻轻踩了一脚,踩碎了铜钹山灵气,一些千年树根不说,还有姥姥根本就不敢动一下了。
这个就是真的先天大道的压制,也是妖族地位的压制。
大妖之所以是大妖,吃的是山巅,河流,雷法,日月,星辰,根本不是这个喜好吃人的姥姥能比,何况典佑还有诸童这个真名,地位之高,和穷奇不遑多让,在九婴之上。
典佑笑道:“韩小子,你这话问的,还管够不够,你直接给就是,要真的够了,姥姥自然会说话的。”
韩太湖抬手就是雷法,一拳砸在姥姥脸蛋,问道:“姥姥,够不够,姥姥,够不够,不够在多吃些,小子什么都不多,雷最多了,管够。”
典佑乐了,直言这小子不错,会说话。
那位树妖没了说话,也没了动静,似乎怎么都不太够,就是神情难受了些,不知道有没有撑着。
那些个妖怪,不知为何自己老爷没了动静,又不敢轻举妄动。
作为了那个吞了江水正神的蛤蟆精,才真的感同身受,典佑那一脚踩在了铜钹山,也波及了她那条千里长江,也叫鼓槌江,但终归不是踩踏的严严实实,略微波及罢了,何况蛤蟆精身份不俗,和那蟾宫下的三腿蟾蜍也有关系,老祖宗蟾蜍吞月,她吞了个江水正神算的了什么。
蛤蟆精黄语嫣是在场的妖怪,最不受典佑先天压胜之人。
还能说话。
黄语嫣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姥姥吃饱了,不好开口,有我来说。”
韩太湖不为所动。
雷法依然落下。
韩太湖的雷法,还算不上纯粹,何况千年树妖又是破碎境修为,都说天下雷法,最能让妖魔畏惧,虽说雷霆降下,妖魔阴魂荡然无存,但还有级别之差,总不好奢望,一位返神境的修士,以正宗的雷法,能杀死破碎境的大妖了。
又不是山上的剑修和武夫,能够越境杀人。
韩太湖的雷法,不能伤这树妖多少,但丢些脸面还是可以的。
没准今天这事,就要成了铜钹山,鼓槌河的些笑话。
笑话不好笑。
不知为何,那些山精鬼魅各个神情白的吓人。
黄语嫣神情阴沉,要典佑换了别的任何一个修士,能踩踏下这个山水气运,黄语嫣不说别的,直接磕头跪地求饶。
但典佑是个妖,还是个有了远古气息的大妖,和她们不同,天下那些门派,能够容纳她们这些本土的妖怪,但容纳不下那个地方来的大妖,有发现,人人诛杀而之。
黄语嫣冷笑道:“你就不怕我们两败俱伤?”
典佑心知肚明:“不怕,不怕,你们都死了,不就一了百了。”
黄语嫣有些坐不住,但有些事情,只能作罢。
有一句古谚就说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换了黄语嫣这,就不是这样,不是说黄语嫣痴情这个千年树妖,难分难舍,而是这个树妖将来在泉水国这,分量之重,绝无仅有,要不出意外,这个和泉水国一流宗门青阳宫勾搭的千年树妖,就是铜钹山将来的山神,还是大离铜钹山的正神,也就因为这样,吞了那江水正神的黄语嫣,事后怕被青阳宫算帐,才攀了这个苍天大树。
太书傅笑了笑,算你聪明。
刚才要黄语嫣一走,就算典佑不拦着,太书傅都会杀人。
有些事情,晚些算帐,不如早些,最后始终都要算帐。
但太书傅不明白,大离何时有了这么个大妖了,还不是一般的大妖,还是武夫,武夫练了神,连神祗都能打死,何况大妖体魄极其强悍,一般的法宝都不一定能伤到。
太书傅有些头疼。
但头疼归头疼,还不至于让太书傅觉得麻烦。
青阳宫放在了泉水国山上,算得上一流宗门,放在了大离,就是二流宗门了,但真的只是二流宗门?
不说这个掌门的修为登天境,还登了五重天地,下了幽冥地府,从阎王爷的生死簿,划了名字,还有一件记载山水大阵的书籍,本身就是阵法,还是半仙兵的存在。
就这个底蕴,绝对能挤身大离一流宗门。
但太书傅不敢,要没人承认,只会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清江城的李家有悬空山做依仗,但青阳宫真没有。
所以太书傅才和大离做了些交易,换来青阳宫得到道家正统地位,能安安心心挤身一流门派。
作为了登天境的太书傅,也在这铜钹山,鼓槌江,布下了某些东西,只是用做对付千年树妖的手段,如今换了对付典佑罢了。
有江起了鼓槌江,悬挂在铜钹山的高空。
鼓槌敲起了铜钹,没有散落。
这鼓槌和铜钹,化为山脉,本就一个阵法,也为了镇压某个巨凶的存在。
此刻,太书傅以鼓槌江,敲起了铜钹山,也借了这个阵法,压制典佑一些先天压胜。
太书傅做了这些事情,飞剑传信。
因为太书傅杀不死那个大妖啊。
没有了典佑的先天压胜,姥姥的树根,盘根交错,扎在这些道贺的妖怪的身上,不是为了修复体魄,姥姥的体魄无损,不必修复,但丢了面子,今天知道这些事的,都该死,没得活,特别是这个让他丢了面子的少年,更该死了。
姥姥树枝遮天蔽日。
没了皓月,乌漆嘛黑。
却有洪流滚滚,韩太湖放出了小山界的那些海水,覆盖了铜钹山,淹没千年树妖。
姥姥嗤笑道:“小子你水法不错,但对姥姥来说不管用。”
韩太湖双手一震,没了小山界的压制,出拳轻松了些,随便一拳,就砸的千年树妖的脑袋稀巴烂。
但这终归不是本体。
树妖的本体,早都在这铜钹山下,根深蒂固。
韩太湖没得办法。
那千年树妖极为恼羞成怒,不把这个少年大卸八块,也难平心头之恨。
典佑翘起了大拇指道:“韩小子,你拳法不错。”
黄语嫣怕了,提防那些千年妖根,生怕不对头,那下场可想而知,作为了千年树妖的养料。
姥姥神情难得没了狰狞,柔情似水:“你放心,你就算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对你如何。”
这些言语,做不得假。
因为姥姥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从还是在树妖小时,就喜欢了,姑娘好看,如一轮明月。
以前姑娘涉取了铜钹山之气运,这等过分的事情,也没妨碍了姥姥的喜欢。
姥姥喜欢姑娘,但姑娘不喜欢姥姥。
没有感情。
就算哪天树妖真的死了,姑娘不会难受伤心一下,只会讥讽一句,没用。
有些事情,还是要装个样子。
黄语嫣神情温柔:“那我们夫妻一起退敌?”
姥姥笑道:“娘子呆在一边,且看为夫退敌。”
千年树妖的妖根护着黄语嫣,重重叠叠,生怕不够。
黄语嫣一脸漠然,也觉得不够。
姥姥的万千根须齐飞,如出海蛟龙,翻滚不停,铺天盖地。
典佑笑道:“韩小子,对方万千根须,我们应当如何。”
韩太湖递出一拳:“我们一拳回之。”
典佑说道:“韩小子,看好了,这一拳是我在行军路上,突然下了雷雨,我觉得心烦,递出一拳,如浩日炎炎,云消雨散。”
典佑这一拳。
有浩日之辉,大放光明。
那万千条根须,支离破碎。
姥姥神情苦不堪言,又聚集了山水灵气,重塑体魄。
典佑又是一拳。
鼓槌江敲起了铜钹山。
典佑那一拳无功而返。
几人抬头看去。
有人从天而降,年纪轻轻,一袭白衣,容颜俊俏,有如谪仙人。
太书傅看都没看千年树妖一眼:“没用。”
姥姥在这个男子身前,只能低了身,不敢说话。
太书傅看了看典佑,又看了看韩太湖:“我尽量拦着这个大妖,你杀这个少年,要没杀死,那你这个也别想活命,那个癞蛤蟆精也是一样。。”
姥姥神情狰狞:“掌门,你放心好了,我会把这个人大卸八块。”
下一刻。
鼓槌江依然敲响了铜钹山,如神人敲响天地大鼓。
有那千万根的根须翻滚,气势汹汹。
典佑没了动静。
韩太湖伸手递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