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峥天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嗤笑，“比比？你想比什么？”王文虎现在这副残废样子，能和他比什么？
王文虎拿起桌上的两瓶烈酒，重重的放在他面前，“咱们以前玩过的。”
“呵。”张峥天冷笑一声，“怎么，当初在你兄弟面前丢人，现在要在你下属面前丢人？”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初一的时候，那时，他还都是个孩子。
王文虎用蛮力掰开洒塞，举起一瓶在他眼前，“如果你输了，放羽嘉自由。”
张峥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说了，不准你这么叫她。”
李经理上来小心翼翼的拉开张峥天的手，“立总......别冲动，有话好说。”他又笑嘻嘻的看向王文虎，“哈哈，王总，这位是程小姐，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王文虎耸耸肩，“无所谓了，就赌程小姐的自由，你敢吗？立、威、廉。”
张峥天丢开他，松开衬衣胸前的一颗扣子，“好啊，来。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在力兴所有的股份。”虽然他并不稀罕力兴这么个小破公司，但是他必需要查清楚，一个蹭在监狱五年一无所有的人，是如何成了力兴的老总，还有他今天突然又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要他放程羽嘉自由，他似乎了解他们的近况，这些事情，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使不得啊，王总......”
“是啊王总，不要冲动。”
“对啊，这种玩笑开不得。”
“两位老总，这可不能当儿戏啊。”
......
力兴的员工们终于坐不住了，他们纷纷围过来。
王文虎略微有些犹豫，但他看见张峥天眼里的嘲讽和轻蔑，这种眼神，和他当初跪在他脚边时，他看他的眼神一样。
他咬牙道，“好！”
......
大家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相互间用眼神传递着疑问，这也就才喝了一杯而已，王总这是喝多了？连这种赌都敢答应，这个程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的自由值得用一个力兴来做赌注？
李经理凑到王文虎耳边，小声提醒，“王总，这是60度的烈酒。”他们一般的应酬是不会喝这么高度数的洒的，只是摆在桌上撑个排场罢了。如果不是洒量特别好的人，喝这一瓶下去可能是会死人的......
王文虎冷笑道，“哦？60度。”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峥天，“我记得叔叔出事那天，好像是喝了烈酒，立总敢喝吗？”
“废话少说。”张峥天直接接过他手里的酒。
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张峥天低头去看，是程羽嘉。
她站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愿意当你们的赌注？”
“羽......”王文虎想叫她，张峥天冷冷的眼神扫过去，他顿了一下，继续道，“程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明明只是想帮她，他知道她被张峥天困在G&T，刚刚看见张峥天对她的态度粗暴，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快乐。
她说，“我并不关心你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愿意当你们的赌注。”
“立总要是实在无聊了，可以找妩柔小姐陪你玩，恕不奉陪。”她说完便走。
张峥天对王文虎道，“她是G&T艺人，她的自由在我手上。来，我们继续。”
他们码好两排酒杯，用酒把它们填满。
程羽嘉已经走到门口，但是她没有开门。
“开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两人几乎同时开始动作。
一杯接着一杯，烈酒下肚，如火烧般的滚过咽喉。张峥天之前没有喝过这个牌子的洒，但是他自信60度的洒还喝不倒他。
可是喝到最后几杯的时候，他的心率迅速升高，他伸手按住心脏了位置。
王文虎盯着他的举动，嘴角荡起一丝得逞的笑容，他艰难的喝下最后几杯洒。
王文虎举起最后一杯，得意的在他眼前摇晃，“立总，别勉强啊。我还剩这最后一杯。”他不只是为了嘲讽他，其实他也需要时间缓冲，这些酒正在他的胃里翻腾，他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随时可能吐出来。
张峥天甩甩头，强撑着胸口的疼痛，又端起一杯往嘴边送。
杯子还未送到嘴边，他的手就被抓住。
程羽嘉掰开他的手，抢下他手里的酒杯。
张峥天抬眼看她，他已是头昏脑涨，满目潮红，他眼前出现了两个她的虚影。
“你还没走啊......”说完这一句，他便昏昏沉沉的栽了下去。
后来的事情他都不太记得了，只是依稀有些印象，她好像接住了他......
......
“程小姐，立总他这是......”许秘书看见程羽嘉和李经理一起把立总扶出来，立总满面通红，嘴里还不停碎念着一些胡话。
李经理解释道，“对不起啊许秘书，我们王总和立总一见如顾，酒逢知己，难免有些激动，这不是，两个人都喝多了。立总就劳您照顾了，我还要去接我们王总。”
许秘书礼貌的点头，“好的，您快去吧。”酒逢知己？立总这才刚进去多一会，怎么就能喝成这样？李经理的说辞未免太牵强了些。
......
车上，许秘书坐在副驾，她自觉的降下挡板，给后排的程小姐和立总营造了一个私人空间。
“羽嘉啊......羽嘉......”他躺在她的腿上，“你怎么......你怎么......”
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她凑近了听，终于听懂了。
他说，你怎么都不对我笑一笑。
他在计较她对王文虎露出了笑容，可是他们重逢的时候，她都没有对他笑一下，他还真是一如即往的小心眼。
她叹了口气，用手轻轻的掳着他的头发。她陷入了回忆......
她想起了中学时代，他为了她去酒吧买醉，还是她去接了他。他也是这样乖巧的躺在她的腿上，那时，她还把他当弟弟......
车停在了一家高档公寓的地下车库。
“程小姐，我们到了。”秘书拉开车门，微笑着说，“您帮着和司机一起把立总送上去吧。
“好。”程羽嘉点点头，她那时还没能反应过来许秘书眼角的笑意。
到了房门口，司机问，“额......程小姐，您有立总家钥匙吧？”
她想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摆设，最后在花盆架子下找到了钥匙。大学的时候，他给她说过，他总是忘记带钥匙，舍友不在的时候他就被锁到外面，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非要和她赖在一起。最后，她让他在门框上藏一把备用钥匙。
这些琐碎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她走之后，他依旧保留着，就像对她的爱一样，自然而然的融进了他的生活里。
......
进门的瞬间，映入眼前的画面，她愣在了门口。
司机把张峥天放到沙发上，“程小姐，立总就交给你了。”
“啊？嗯，好......”她方才回过神来，往屋里走。
司机出去，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往屋里探了一眼，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一排巨幅的壁画，每一张都是程小姐......
她跳舞的样子，她微笑的样子，她沉思的样子，她在生活中许许多多的样子......
他把她的照片做成精美的壁画，三年来的每一天，他要靠看着她的样子才能坚持下去。
......
她忍不住四处观察，这些房间的摆设和布景。嗯......不像是有女人居住的样子，他应该是一个人独居......
“羽嘉......”他突然叫她。
她有些心虚的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却发现他还睡着，只是在说些醉话。
她走过去叫他，“走，去床上睡。”
他闻丝不动。
她只好尝试着把他拉起来。可是他个头太大，又睡的像头死猪，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拉起来。
“羽嘉......羽嘉你在哪？”他仍旧闭关眼睛，可是嘴上却不闲着。
她架着他，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羽嘉......你别走......”
她气喘吁吁，“唉......我不走。”她轻轻抽出手，去洗漱间拿手巾。
她再回来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滚到了地上。她只好又花费好大的力气把他挪回到床上。
她慢慢的解开他的扣子，帮它脱下衣服，又细心的擦拭了一遍他的上身。
她的手停在他的脸上，她忍不住抚摸他的脸，她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和下巴。回来这么久了，他总是以各种理由在她身边晃悠，但是她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他。
她终于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她说，“小天，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