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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冥思见鬼王
作者:巨魔野兽战本章字数:4715更新时间:2020-04-26 09:40:37

“我爷爷乃是豁达之人,常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又说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门前是与非……”

    江延谈及乃祖,脸上不禁露出回忆的神色,缓缓道。

    老道士没说什么,低头大嚼烤鱼。

    这一日上午,江延在家里冥思苦想,该如何阻止刀疤脸汉子。

    老道士既与江延诀破身份,也不再装那行脚全真,只在三开头的松树下盘膝而坐,呼吸吐纳,少倾,江延只觉周身有些热乎,却也不闷,和暖的很。

    此时刚过夏至,天地间原不该有一丝儿热气,江延感受分明,只道是家中走了火,慌忙跑到前屋灶下,却只见些残灰冷烬,更无一点儿火星。

    他带着狐疑来到院子,只觉那和暖更甚方才,便道:“老师,快使个神通看看,到底哪里走了火,好与他救上一救。”

    老道士呵呵笑道:“不是火,是我在吐纳日精。若在晚上,满天星辉,便如河水一般淌到这院子里来哩。”

    江延听了,半信半疑。

    须臾半日已过,江延左右想不出个法子,便出门,往村东头走去。

    遥遥的望见那三头耸孤兽俱已去了,江延扯住一个村人问了,原来那三人早上便上了山,还叫人告诉老村长,晚上依旧回来歇着,叫人不许再进破庙,还要老村长备些酒菜招待。

    “村长好眼力,这三人果真非凡,那出手真是阔绰,也不知张五那小子踩了什么狗屎,只传了句话,那白衣后生就给了他一锭大银。”

    村人讲时,满嘴羡慕,听得江延撇了撇嘴。

    他来到那破庙附近,仔细看了地形,寻思着该如何做事,却依旧是一筹莫展。

    便在此时,忽听得村头大路上,有硬硬的梆子声。

    “哐!唱戏,唱戏了……”

    江延循声望去,但见路尽头缓缓走来一行人,抬的抬,背的背,个人身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家什。

    又有一人推着小车,上面也放满了家什,却又竖起一面旗,上面写着一个“截”字。

    江延认出来,这是截教的戏班子,许弋县只此一家,历来在青龙山下的各个村子里游走,走到哪唱到哪,也不开口要钱,戏却唱的好,只为宣扬那位“通天教主”的神化事迹,引人去信他截教,故此白唱。

    江延自幼也是听惯了的,此刻望见戏班子来,他却无心看戏,只是冷不丁望见戏班子中间一个恶鬼,真个吓人,但见他似牛头,偏偏脸长,如马面,却又长角。眸若钟馗,鼻赛秦广,血盆大口张一张,吞吃小鬼无商量。

    却是个大力鬼王的面具,画的极好,白日里都叫人不敢看。

    江延见了这大力鬼王的扮相,虽也心惊,心中却忽的一动,连忙跑上前去,拦住戏班子,打个躬,拱手道:“截教的道长,有礼了。”

    慌得那些个戏子纷纷回礼:“不敢当,不敢当,折了我们的寿数。我们不过是些戏子,哪里敢称有道?”

    江延对那大力鬼王道:“老兄戴这面具,可是有鬼戏要演么?”

    那“大力鬼王”道:“鬼戏不少,不知小哥儿问的是哪一出?”

    江延道:“都有些什么鬼,什么戏?”

    那“大力鬼王”道:“有恶鬼伤人,却为我截教真人轸灭。有恶鬼凶狂,后蒙受我教真人点化,化为护法神。还有本来就是好的鬼,去阐教求法,反被逐出,性命几乎不保,却为我截教容留,诚心皈依。般般总总,总见我截教于天地诸类一视同仁,小哥儿若想信教……”

    江延心知他要说到劝人皈依的话,立刻打住话头,道:“老兄莫不是诓我,这鬼都是阴灵,怨气化成的,伤人原是应当,却哪里有那本来就是好的?”

    那“大力鬼王”道:“自然是有,譬如那偷钱鬼,便是好的。”

    江延奇道:“偷钱还能有好?”

    那“大力鬼王”道:“自然,他专挑那不义之财下手,偷来之后,却又送在心善的穷苦人家,这岂不是好?还有那市场上的奸商,大斗小秤,挣些昧心钱,都被他翻上一倍,暗暗偷来,送在那忠厚人家。”

    江延奇道:“我常听人说越坏越穷,莫非便是这偷钱鬼干的好事?”

    那“大力鬼王”道:“正是,其实他从前也是坏的,只是蒙受我截教真人点化,这才……”

    江延望着他那面具道:“似你戴这面具,好不凶恶,一定不是好鬼。”

    那“大力鬼王”嘻嘻一笑,道:“小哥儿错了,我这正是好鬼,大大的好鬼!”

    江延道:“怎生好法?”

    “大力鬼王”道:“我这鬼,唤做大力鬼王,乃是西方佛老座下罗汉,昔年误入凡尘,为色所迷,破了戒行,被那佛老发兵来捉。他逃在我截教老师门下,受了教化,化为护法神。他这好,只对世间年轻女子而言。”

    江延心中一动,道:“此话怎讲?”

    “大力鬼王”道:“世上多有狼心狗行之徒,心爱淑女,求之不得,便倚强欺她,坏她清白身子,完名美节。我这鬼王,专一护持这样女子,常使法力,惊骇那些个狼心狗行的畜生。”

    江延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暗喜,却又不动声色,问道:“敢问老兄,这鬼王如何惊骇那些个狼心狗行之徒?”

    “大力鬼王”道:“那也好办,无非是起风、灭灯、现原身,吓的畜生腿蹬伸。”

    江延眼珠一动,道:“好鬼王,好鬼王!只是小弟还有一事不明。”

    “大力鬼王”乃是传道之人,但凡传一个,都算他们的功果,故此甚是殷勤,道:“但说无妨。”

    江延道:“那鬼王有法力,故此能起风、熄灯、现原身,你们若要唱这戏时,却该当如何?”

    “大力鬼王”笑道:“这些都是小门道,说破令人失笑。”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些透明的丝线来,如钓鱼线般,只是更细,递给江延道:“鬼王趴在房顶上,将这丝线系了门,待那畜生进去,猛的一拉,那门豁喇的关上了,这便已令畜生有惊疑之心。”

    却又取出一根长长细细、中间掏空的芦苇,道:“等那畜生进去行事时,便将这芦苇凑到烛火旁,只饶轻轻一吹,那烛火扑的灭了,那畜生便已吓碎小半边胆。”

    说着,又摸出一根麻绳来,道:“那畜生做贼心虚,正在脚软筋麻,四下环顾之际,那‘鬼王’便以这麻绳吊将下去,落在他的背后,紧紧的盯住他。那畜生被脑后阴风一吹,转过头来,一见了这鬼王本相,心胆俱裂,不被吓死已是少有,哪里还再能作恶?”

    江延道:“若有那胆大的,一拳打将过来,却该如何?”

    “大力鬼王”哈哈笑道:“若那样,戏便没法演了。大力鬼王威名赫赫,便我等凡人之中,也有不少听过他大名,晓得他善行的。那些个狼心狗行的畜生,一旦见了鬼王真身,想起传说,欲不被吓死也难。”

    说到这里,“大力鬼王”似乎想起什么,道:“说来好笑,有一回演出时,下面坐了个畜生,演到鬼王现身一节,那厮当即跪下,痛哭流涕,承认罪行。”

    江延听到这里,已是心花怒放,这正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当即指着那面具、丝线、绳索、芦苇,道:“老兄,你这几样东西可卖么?”

    “大力鬼王”道:“你要此物作甚?”

    江延呵呵一笑:“我也要整治一个戏班子,专门演这鬼王的戏。”

    “大力鬼王”大笑道:“小哥儿原是要抢我的饭碗。”

    江延笑道:“老兄请开价,凭你开的多少,一定如数奉上。”

    “大力鬼王”审视着他身上补丁叠着补丁的衣裳,笑道:“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小哥儿穿的虽然俭朴,言语倒阔绰的很。”

    江延摆手道:“不,不,不,小弟无钱,凭兄开多少价,只将你带回家去,看上哪个物件,搬走了便是。”

    “大力鬼王”闻言,先是点头,却又摇头,道:“不对,不对,倘若你家大人不愿意,又该当如何?”

    江延笑道:“不瞒老兄说,家中更无一个大人。”

    “大力鬼王”斥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便是丧母,还该有父亲。父母双亡,也该有爷爷。便没有至亲,也该有个七大姑、八大姨、伯伯舅舅。难道都死绝了?”

    江延道:“正是,正是!”

    “大力鬼王”闻言,不由仔细端详眼前这十六七岁的少年,但见他穿着一身极旧却极整洁的衣裳,神色间一派天真,既无伪诈之色,又无悲凄之意,“大力鬼王”心中忽的一悟:“此乃天生离尘绝俗之人,赤淋淋的,并无些个儿牵绊,正是道门法器,送上门来。”

    念及此处,便将那绳索、面具、芦苇、丝线一齐拢了,递给江延,道:“此物实不曾卖,往日里经村过郢,常有那小孩儿喜欢这些个面具的,都一一送了,小哥儿既然想要,便也送你一套吧。”

    江延大喜,接过去道:“既如此,谢谢老兄!”

    他心中有事,更不多言,转身欲走,却被那“大力鬼王”扯住,道:“小哥儿莫急,且留下个名姓住址,来日好去你家讨茶喝。”

    江延挠头道:“看我急得,险些忘了!我叫江延,住在村西头最里一间,老兄去便是,小弟一定倾力招待。”

    “大力鬼王”应了一声,江延已去的远了,只听那“大力鬼王”口中道:“西头,一间?这又是法语了……”

    江延抱着一堆东西,回到家,也不与老道士说话,只将那面具、芦苇、绳索尽皆放了,又到旁面王二叔家借了斧头,飞奔到山上,砍了一挑子柴,扎好了,背在身上,直奔李二嫂家。

    到了李二嫂家,推门进去,进前屋,穿过院子,喊道:“嫂子,嫂子,我送柴来了。”

    一边喊,一边看,但见前屋乃是红砖砌的,里面家伙什十分齐全,又见那院子里一方菜园子,里面一丝杂草儿也无,只有那墙头上,长着些野花野草。

    正喊着,李二嫂子从屋里走出来,望见江延背上的柴,道:“总算来了,我以为你被那老拐子拐去了。”

    江延笑道:“他原是想拐,只是顾忌嫂子的威风,故此不敢。”

    李二嫂子瞪眼道:“嘴脸,我哪里有什么威风!”

    江延笑道:“实有,实有,昨晚不是镇住了那汉子?”

    李二嫂子“哼”了一声,道:“莫提那档子糟心事,好教我把饭都吐了出来。还不将柴放下,舍不得吗?”

    江延放下柴,李二嫂子近前来看,数一数,心中了然,这才缓声道:“算你乖觉,竟知道自己来迟了,将该罚的也补上了。好了,你现在回去,他就能拐你了。”

    江延道:“其实他也不是拐子,乃是个真道士。”

    李二嫂子道:“管他真假,俱是没钱使的,不如做贼。”

    江延闻言,想起老道士要他来救李二嫂子的事,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李二嫂子道:“你叹气怎地?”

    江延笑道:“实是打柴渴了,想讨杯水喝。”

    李二嫂子白他一眼,道:“将这柴放好了再喝不迟,还是要我扛去?”

    江延嘿嘿一笑,背了那柴放到外面柴堆上,回到堂屋,李二嫂子自去倒水,江延走到那门后,仔细看那门栓。

    须臾,李二嫂子倒了碗水来,递给江延,江延接了,却仍旧看那门栓,一边看,一边摇头,长吁短叹的。

    李二嫂子皱眉,道:“该死的小贼,你看什么?”

    江延恍然,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说着,将那碗水喝了,望向李二嫂子,又道:“没什么。”

    李二嫂子狐疑道:“真没什么?那你叹什么气,摇什么头?”

    江延摆手道:“真没什么。”

    却又忍不住看那门栓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神色。

    那李二嫂子劈手揪住江延耳朵,猛的一拧,疼的江延“啊”的一声,只情喊疼,那李二嫂子骂道:“小贼!你装模作样的搞什么鬼!我可是那么好耍的人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江延道:“我说,我说,你放了,放了!”

    李二嫂子哪里肯放,揪着他的耳朵,把他脑袋一直扯到门栓前,指着门栓道:“我想起来,这是你爷爷做的,如今坏了,被你看出来,怕我追究,故此不说是不是?我说最近这门出鬼,关不上,一到晚上,凉风呼呼的进!说,哪里坏了!”

    江延道:“是篾片松了,篾片松了!我给你补上就是,耳朵掉了却补不成,哎呦!”

    李二嫂子狠狠揪了一把,放了手,却将手指搓了一搓,道:“你爷爷手艺极好,这门栓做了不上五年,怎地就坏了?莫不是你耍我?”

    江延拱手道:“好嫂子,当我没说,我去了。”

    “你敢!” 李二嫂子劈手又来揪,却被江延躲过,道:“补,补,补!却要回去拿家伙。”

    李二嫂子道:“快去快回,吃饭前补好了,我还饶你一顿中饭。”

    江延大喜,跑将出去,李二嫂子在后面道:“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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