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真气已经被聂瑛撤去，聂家的婢女也都回了大厅，手中还端着各式各样的小食。聂瑛说是因为她听闻叶择喜欢糕点，于是早些年就请来了天下间多位大厨来聂家执教。听在叶择的耳朵里却让他更加为先前的无礼而愧疚，险些再次掉下眼泪。

“那这家主之位明日便传给你吧？”

聂瑛突然的话让叶择被嘴里的糕点噎得厉害，还好身旁的婢女机灵，赶忙递来了茶水给他冲咽。叶择傻笑着挠了挠头，“姥娘，我如今要去皇城参加国手之争，一来是爹爹对我的期望，二来待我成了国手入了朝堂，也能助聂家提升不少威望。所以，这件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聂瑛好歹也是活了快百岁的老江湖，怎会看不出叶择是在推辞，可这位向来脾气不好的老妪，凡是有人忤逆她便会被她丢到巨蟒嘴里的聂家家主，此刻却没有任何怒意。说实在的，同为聂隐孙子辈的聂可三个姑娘都露出了一丝妒色。

“我听闻，你除了美食，最爱的却是美人。”叶择尴尬地笑了笑，还感觉到江蝶函那边也投来了冷冰冰的目光，聂瑛继续说道：“姥娘向你保证，若是你做了家主，这聂家所有的女子都是你的，包括你这三位表姐表妹，都可以与你同床而眠。”

叶择再次被嘴里的糕点噎住，不过这次递来茶水的却是一旁的江蝶函，两人一对视，看到江蝶函那想要杀人的目光后，叶择赶紧撇过了头。心中却在想着同时被这么多女人伺候的滋味，说不得比那皇宫的夏武帝还要多些妻妾。

偷瞄了一眼那边的聂可，这小姑娘可是继承了不少她娘亲的美貌，尤其是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必然是一番美味。三个女子的脸上没有任何不乐意的色彩，叶择却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她们并不是没有反抗的意思，而是因为聂家森严的家规，早就习惯了听从家主的要求了。

“姥娘！”叶择离开作为向聂瑛微微躬身，脸上的笑容也被收回，严肃地说道：“择儿向您保证，未来择儿一定会成为聂家的家主，只是如今择儿的身上有太多的担子，此刻确实配不上做聂家的家主。”

叶择再次忤逆了聂瑛的意思，可这位老人家的脸上却依旧是和蔼的笑容，这可让周边的婢女们暗中咋舌。聂瑛说道：“暂且信你，不过你也要答应姥娘一件事。”

“必然全力而为！”

忽然瞥见聂瑛的脸上有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叶择有种已经被自己姥娘算计的感觉，她随即说道：“那好！国手之争还有些日子，你且在聂家住上半月，多陪陪姥娘。”

“自然可以！”叶择马上答应，可心中总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夜里多和你这两位姐姐还有聂可多行房事，争取让她们怀上身孕。”聂瑛话音一落叶择的背后就生出不少冷汗，一旁的江蝶函更是夸张地咳嗽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被茶水呛到了。可她这一咳嗽却是吸引了聂瑛的目光，她又说道：“江姑娘应该和择儿行过不少房事了，不知道可有身孕？”

叶择深信，若不是眼前这位是他的姥娘，若不是人家是造极之境的高手，江蝶函一定会拿出长鞭来捍卫自己的名声。江蝶函连忙摆手，尴尬地回应道：“聂老前辈误解了，小女子现在还是……”

叶择却连忙打断了江蝶函的话，傻笑着对聂瑛说道：“还是没有身孕！”说话时还向江蝶函使了个眼色，还好江蝶函听话，配合着点了点头。

“那便与聂可她们一起努力，争取这半月能有身孕。”

生怕聂瑛再继续讨论这话题，叶择连忙应下，随后便又开始问些聂家饲养畜生的问题。提到了聂家的看家本事，聂瑛自然是侃侃而谈，随即便将这饲养之道的渊源讲给了叶择。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最后应是急着让叶择去传宗接代，聂瑛便带着大家离开了大厅。

众人陪伴着聂瑛进了聂家的后院，这后院着实不小，直接连着一座不矮的山峰，不过在后山上生活的都是聂家的旁系。一路上聂瑛可是将这几个女子的房间一一指出，可怜跟在最后面的江蝶函有一肚子火气都不敢发出来。说白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要是真想和叶择成亲，日后也得顺着这位霸道家主的意思。

将聂瑛送到她的房间门前时众女子一一告退，叶择也示意江蝶函现行回去，显然是有话要与聂瑛说道。明白叶择想法的聂瑛直接带着他回了房间，房门关上之后叶择轻声问道：“姥娘，聂家不是有能延续生机的《清心诀》吗？为何您不用这套法门来治愈自己的内伤呢？”

聂瑛想过千万种可能，想过叶择会拒绝为聂家传宗接代，想过叶择会提出明日离去，甚至想过叶择会再次拒绝家主之位，唯独没有想过叶择会关心她的伤势。

带着笑意，聂瑛摇了摇头，“若是没有这《清心诀》，说不得我早些年就入土了。这《清心诀》的功效确实明显，可我的身体受伤太过严重，有些内脏也已经几乎失去了生机，《清心诀》还没有那么强悍的功效。”

“可否让孙儿试试？”叶择问道。见聂瑛不解，叶择解释道：“聂家的《清心诀》早已流传于江湖，在那繁盛的苏州府更是随处可见，择儿去年购买了一本，随后发现择儿运行起《清心诀》感觉到的效果要比江湖流传的强些。择儿认为这可能与择儿所修习的功法有关，所以才想一试。”

“关于你那功法……”聂瑛欲言又止，她何尝看不出先前叶择想使用的招式威力巨大，自然明白这功法必是上上品，如今叶择都已经这般年纪，再让他修习别的功法似乎也有些太晚了。

“姥娘放心，那功法对择儿没有任何损害，待您试了便能知晓。”不等聂瑛回答，淡紫色的真气出现在叶择的手心，随后竟如同有了生机一般开始跳动。聂家可是研习《清心诀》的鼻祖，聂瑛一眼便看出了叶择手中真气的生气勃勃，随即便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叶择将手掌按在了聂瑛的背上，充满生机的真气缓缓进入了聂瑛的体内。

过了半个时辰，叶择将手掌收回，聂瑛却是惊讶地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奇妙，我那几乎坏死的内脏竟然隐隐有了生机？”

“那还多亏姥娘这些年一直在用《清心诀》维持，若真是彻底失去了生机，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未必能行。”叶择脸色有些惨白，虽然只过了半个时辰，他却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真气。

聂瑛再次感受了一番体内的情况，激动地说道：“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寿命又延长了不少，待你到了贯通境真气再纯净些，必然还能为我再续几年的寿命。不过若想彻底恢复，怕是要你到了造极之境才能做到！”人，生来都是怕死的，即便是看遍了人生百态的聂瑛亦是如此。好不容易见到了生的希望，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择儿一定会为姥娘医治好身体的！”原本以为只有三年的时光，现在又有了新的希望，叶择同样也兴奋不已。

“你耗尽了真气，还是快回去休息吧！”聂瑛一方面确实是在关心叶择，可另一方面也向赶快感受一番自己现在的功力恢复了多少，毕竟她可是聂家现在的顶梁柱。叶择行礼退下，快走出房门时聂瑛又说道：“聂静与聂月那两姐妹的父亲，也就是你那两位死去的娘舅，他们并不是我亲生的。所以你多在聂可的身上下些功夫，争取让她最先怀上孩子。”

“是！”叶择苦笑着退出了房间，心中也不禁感慨世人终究还是逃不掉对利益的追求。自己的姥娘眼瞧着聂家的未来有了新的希望，现在便开始考虑血脉的问题了。

走在后院中，叶择的脸色渐渐归于平静，随后竟然有了淡淡的忧伤之色，最终竟停在了聂可房间附近。守夜的护卫连忙向叶择行礼，叶择看了看属于聂可的房间，欣慰地笑了笑。随后却大步走到了聂可隔壁的房间，用真气挪开了门后的门栓，悄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门又被轻轻地关上。

“额……”一个护卫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少主进的好像是聂文兰夫人的房间吧？”

另一个护卫痴痴地点了点头，“确实是！”

第三个护卫叹息道：“整个聂家庄未来都是少主的，少主想进谁的房间不都可以吗？”

第四个护卫却是冷哼一声，“你们傻了吗？少主今夜明明就没有来过这边，怎么可能进过谁的房间呢？”其他三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钦佩地点了点头。

再说进了聂文兰房间的叶择，将房门轻轻关上之后叶择的整个身子因为紧张而开始剧烈颤抖，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就这般，叶择拖着颤抖的身子缓缓走到了聂文兰的窗前。房间内残烛还未烧尽，凝视着双眼紧闭的聂文兰，叶择伸出了一只在空中不停颤抖的手。

轻触聂文兰的脸庞，叶择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两眼的泪花更是不争气地落下。他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生怕抽泣声会吵醒聂文兰。

可贯通之境的聂文兰早在叶择进来的第一时间便醒了，只是碍于聂家森严的家规，她怎么敢呵责叶择离去呢？可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果真和传闻中一样，叶择确实是个老少不忌的登徒子，想想连与她同龄的蓝优都与叶择又不少的传言，叶择能对她有邪念也算正常吧！

感受着叶择手掌的颤抖，聂文兰以为他是因为胆怯而不敢有所妄动，聂家多年培养出来的奴性终于显现出来，聂文兰闭着双眼轻声道：“少主若是想，做便是。”

“能让我抱着您睡一夜吗？”叶择的声音在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响起，嗓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沙哑，语气中竟是无限的恳求。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说了一个“您”字！聂文兰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的是叶择满眼的忧伤和泪水。

“嗯！”

聂文兰应了一声，叶择带着感激之色缓缓躺下，然后将聂文兰紧紧抱住，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便就没有了动静。这夜，聂文兰没有合眼，不是因为担忧叶择会趁她熟睡做些什么，而是叶择说了太多的梦话，梦话中最多的词语叫做“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