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卧槽，猥琐发育别浪啊，特么都残血成这样了还冲上去，这不就是送人头嘛，这钟馗让他玩的，小学生都比他强。”
被关佳佳不留情面的拒绝进屋后，百无聊赖的彦啸龙只好坐在楼下凉亭躲避着稍稍炙热的阳光，吹着凉风坐在石头凳子上玩着游戏，在关佳佳那里强忍住的怒火全然发泄在游戏里，他一边玩一边骂咧咧的吐槽队友。
“两把都结束了，队长他们怎么还没下来。”当第二局敌方的水晶基地被攻破后，彦啸龙心里的怒气值也随之削减90%，仰头看了看面前的单元门，嘴里嘟囔着。
虽有游戏相陪，但独自等人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现在只想着姚梦蕾和叶瑀能快点儿询问完，早点回局里。
“来吧，让你们尝尝俺老孙的棒子！”彦啸龙埋头继续沉浸在手游里，学着孙悟空的嗓音冲着敌方叫嚣。
正当他操控着孙悟空已经连杀六人就快超神时，忽然一声惊呼响彻小区。
“救命啊，救命啊……”
“嗯？！怎么了。”富有警察责任感的彦啸龙在听到呼救声后第一时间退出游戏，刚才的呼叫声太突然了，以至于彦啸龙也没听出具体方位，他跑向着不远处的空旷地视线迅速的环顾周围，但并没有发现有人遭遇危险，反倒是小区里有几个散步遛弯的居民，朝着他身后的居住楼小跑过来，驻足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方，仰头眺望。
不到半分钟楼下聚集了十几个人，其中一名抱着一个小孩的老大娘眯着双眼也看不太清楚边观望边问身旁的老大爷：“那楼上是个什么东西。”
老大爷带着一副眼镜，抬头看了几眼讶然道：“好像是个姑娘，趴在窗户口可太危险了，不会是要跳楼吧。”
“赶快报警啊，这有人要跳楼了！”老大娘闻言拿出手机要拨打报警电话。
彦啸龙步若流星般走到人群，他左手举着证件扎进人群高喊：“我是警察，大家让让。”
几个给彦啸龙让路的群众打量着彦啸龙说道：“哟，现在出警速度这么快了，刚发现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就来警察了。”
彦啸龙懒得理围观人群，他仰着头视线在寻觅着之前老大爷口中所说的那名要跳楼的的姑娘。
他的目光跳过几个窗口后，很快锁定在十楼的一个打开的窗户前，窗口有个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女孩正面容朝下，一只胳膊搭在窗外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关佳佳！”
看清楚女孩大概容貌的彦啸龙不由得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他健步如飞的冲进楼里直奔关佳佳的家。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十层，还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彦啸龙侧身从两扇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的门缝钻了出来，跑到关佳佳紧闭的房门前。
救人心切的他也顾不上敲门了，抬起一脚就向门踹去，一扇木质门哪受得住从小习武力大如牛的彦啸龙的腿力。
房门被踹开后，刚走进屋子的彦啸龙鼻子瞬时被一股臭味袭击，他愣了一愣转而慕然大惊失色跑向厨房：“不好，煤气泄漏！”
走到厨房听到微弱的“嘶嘶”气体泄露的声音，他循声找去，果然在煤气灶下方找到了一根断裂的胶皮管，天然气正是从裂口泄漏的。
彦啸龙来不及思索憋住气避免吸入更多的煤气，本能的脱去上衣，放在水池下拧开水龙头把衣服浇透，然后将湿衣服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裂口，做完这些后，天然气泄漏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虽然隐患解除了，但屋内还是充斥着不少煤气，彦啸龙随手又在厨房水池边拿起一块干抹布，也不管上面沾染上的油腻污渍，将抹布放在水龙头底下浇湿捂住口鼻不留一丝缝，以防自己吸入的煤气过多导致中毒，做完这些保护措施，他才敢呼吸空气。
来到客厅打开窗户通风吹散一屋子的煤气，回头看到一地散落的沙发靠枕、相册和水瓶，几把椅子倒在地上，如此景象看起来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彦啸龙这时才想起来叶瑀和姚队长两人，他目光巡视却只看见一个电动轮椅孤零零的待在沙发旁边。
“奇怪，老叶和队长去哪了。”彦啸龙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兆从心底萌生，可现场还有关佳佳需要求救，他只能暂且搁下这个念头不去考虑。
彦啸龙看了看四周见关佳佳的卧室门虚掩着，他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门一打眼看见半个身子倒在窗外的关佳佳。
彦啸龙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关佳佳抱了下来，此时的关佳佳满脸是血，脸上有被人殴打造成的淤青，额头左边部位清晰可见有一道拇指长短的创口徐徐渗透着血液，神情迷离。
他摇晃着对方的肩膀呼唤道：“关佳佳，关佳佳！”
关佳佳勉强定了定神，眼睛看着彦啸龙，用微弱的气音说道：“警官……凶手……凶手……要杀我……”
下午三点十五分，正在询问李菲菲手下的牛鑫坤突然接到彦啸龙的电话，他听到彦啸龙的紧急汇报，姚队长和叶瑀消失不见了，关佳佳受伤煤气中毒在抢救中，得知这两件事，尤其是特察队两个重要人员失踪，牛队长立即把手头上的任务交给下属，自己则开车奔往红十字会医院。
刚到医院，他正好迎面看见匆匆忙忙神情跟他一样焦急的沐熙儿和白川穹。
“牛队长，您也接到啸龙的电话了。”三人并排疾步而走，沐熙儿开口问道。
“对，怎么搞的，姚梦蕾和叶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呢。”牛鑫坤的两条眉毛皱得都要碰到一起了，他此时内心十分烦躁不安，
叶姚二人的无故失踪对他而言就目前来看比那个连环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更让他焦灼。
于私，姚梦蕾是他的同校学妹，因为以前姚梦蕾也在粤省Z市担任刑警支队副大队长，Z市和F州曾经有过多次联合办案，所以牛鑫坤和姚梦蕾也多次合作过，过往的经历令他很欣赏这个不怕艰辛，作风果断，刑侦手法灵活多变的学妹，现在冷不丁的消失让牛鑫坤颇为忧心。
于公，公安部下派的特察队队长和队员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不见踪影，倘若这二人遭遇什么危险不测，这要是怪罪下来，他和局长都要挨处分，万一这二人要是殃及生命那后果更难以预料。
白川穹虽然也关心叶瑀和姚梦蕾的安危，但他还是保持冷静做出合理的推断，一字一句对另外两人说道：“也不知道关佳佳抢救回来没，队长和老叶在她家失踪的，现在最有可能了解详情的就是她了。”
“关佳佳可千万死了啊，要不然梦蕾姐和老叶他们就真的下落不明了。”沐熙儿说着说着眼眶一红，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生怕姚梦蕾和叶瑀有生命危险。
三人很快来到了抢救室外，牛鑫坤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一直踱步的彦啸龙的身上，他脚步加快走到对方身前急忙问道：“啸龙，关佳佳情况怎么样了？”
彦啸龙耷拉着脸瞟了一眼‘抢救室’三个字的牌子语气低落道：“还在抢救中。”
沐熙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正所谓关心则乱，她也不管青红皂白，气冲冲的站在彦啸龙面前双手攥拳用尽全力的砸在对方身上嘴里哭啼埋怨：“梦蕾姐和老叶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你不是陪着他们一起去的！”
“我……我当时根本就没进屋。”彦啸龙也不躲，任凭沐熙儿的捶打，身体上的疼痛并不算什么，对于队员的失踪，自责的彦啸龙心如刀绞，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懊悔：“关佳佳根本没让我进去，把我拦在了楼道里。”
沐熙儿闻言指着彦啸龙的鼻子喊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队长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
“好了，好了，熙儿，队长和老叶的失踪也不是啸龙的错。”白川穹站在彦啸龙和沐熙儿中间，拉开二人的距离，安抚沐熙儿的情绪，他继而看向垂头丧气的彦啸龙：“啸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过程都叙述一遍，不要有遗漏的地方。”
白川穹话音刚落，彦啸龙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始回忆今天下午的事情：“我们到了关佳佳的家门口……”
“……最后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这个情况了，我开车带她就近来到红十字医院抢救。”彦啸龙看着白川穹说道。
“你是说叶瑀的电动轮椅还在，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牛鑫坤很认真的听完彦啸龙的叙述，提出疑问道。
“客厅挺凌乱的，东西散落一地，看情形像是发生过一场打斗。”
“关佳佳卧室乱不乱？”白川穹提问道。
“我没太注意，光顾着救人了。”彦啸龙闭上眼回忆两三秒后睁眼说道：“我记得床上地上有衣服什么的。”
“你下楼一直到你第二次上楼救关佳佳中间相隔多久？”白川穹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
“大概三十四分钟吧，反正是两三把王者荣耀的时间。”
“嘿！你任务期间还敢玩游戏，你还真是……！”沐熙儿此时此刻被愤怒焦急的情绪彻底填满了大脑，一听这话，不管不顾的甩给彦啸龙一个大大的白眼，最后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啊。”彦啸龙焦眉愁眼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般可怜巴巴瞅了瞅沐熙儿憋屈的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争论这个了。”白川穹少有的表情严肃地训斥二人，随即转头对牛鑫坤说道：“牛队长，当务之急是保护现场。”
牛队长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拿出手机打给下属：“我明白，我这就安排人让临近的派出所去看守关佳佳的家，决不让外人进去。”
彦啸龙不在的正半个小时里在关佳佳的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叶姚两人的失踪是否与凶手有关，这几乎成为了在场所有人心头的谜团。
“只能等关佳佳醒来让她来告诉我们了。”白川穹怀揣沉重的心情看着抢救室的大门，那个正在抢救的关佳佳寄托了在场四人的全部希望：“队长，老叶你们可千万别出事啊。”
“哎呀，头真特么疼~”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叶瑀，渐渐苏醒过来，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心里不由得一慌，眼珠子上下左右的转了转，目力所及之处皆是漆黑一片，半点光都没有，叶瑀吓得还以为自己失明了，但他很快稳定情绪，一边忍受着脑部如潮水般波涛连连的疼痛恶骂一句外，另一边在视觉毫无用武之地的情况下通过其他感官去感受周围的情况。
“我这是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感觉像是个箱子之类的东西。”叶瑀冷静下来，他察觉到此时自己身躯蜷曲紧缩双膝弯曲向左侧卧，脑袋几乎埋在胸前，稍稍抬头就能‘碰壁’‘墙壁’不软不硬但密不透风严丝合缝，双肩有强烈挤压感根本无法舒展开来，这导致他必须含着胸缩着脖子，如此奇怪的姿势令他的颈椎酸疼，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叶瑀心里十分苦恼：“我现在跟一条沙丁鱼罐头有什么区别啊。”
膝盖死死顶着双手贴在箱子内壁上一点可移动的空间都没有，手部皮肤可以清晰的通过神经传导告诉大脑双手手腕被绳索紧紧的捆在一起根本挣扎不开，左手微微转动了几下，触觉告诉他，捆住双手的绳索没有麻绳的那种纤维特有的摩擦感，也没有金属铁丝之类的较为勒手，手腕转动的时候很顺，也不像是胶布那种粘性发涩，说明绳子也是光滑的，并且挣扎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越挣扎绳子越紧。
叶瑀通过这些感受在脑海里开始一一排除不符合那些条件的绳子，最后他心神一惊，又忍不住的咬牙切齿骂道：“卧槽，是塑料的扎线带！”
“是杀害陈浩东和李菲菲的那个凶手！”叶瑀想到这两名死者被发现时也是扎线带牢牢捆绑住的双手双脚。
“哎哟。”忽然一阵颠簸传来，叶瑀五脏都被猛烈地震荡了一下，本来就头疼头晕的他只觉得想呕吐，恍然间他忍住了呕吐感，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咦？等等，颠簸！难道我现在在车上？！”
“要真是车上，那么有可能凶手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叶瑀保持理智做出推测：“但现在这个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姚梦蕾会在什么地方，我俩是一起在关佳佳家里昏迷的，假设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毒魇——迪亚斯安排的，姚梦蕾要么还在关佳佳家，或许已经得到救治；要么她现在跟我一样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与我一同被这辆车拉到一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