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年了。”“按照世界标准。”霍杉分毫不让。
说是出来买东西但是二人其实都没那个闲心，霍杉倒是有那个壮志，无奈乔维并不配合。
“算了，等你看到喜欢的再说吧。说起来，你真的有喜欢的东西吗？解剖?”最后霍杉忍不住吐槽。乔维没理会他，长时间跟人待在一起已经让他很不适，可是霍杉的身份又让乔维难以强硬。
正巧此时乔维终端上接到了一条信息，他抬手点开:“一鸣苑星光汇晚八点有宴会，欢迎所有入住一鸣苑的新人。”早在进化中心乔维就得到了一条新的信息号，如今看来这个号码就是用来传达通知的。
“本来还想带你去葡萄园的，”霍杉这样说着，“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是来不及了，先订一个管家机器人吧，不然我怕你会饿死在家里。”
霍杉大概是对他产生了一些误解，乔维没有辩驳而是转移了话题:“葡萄园是做什么的?”
霍杉脸上出现了一丝促狭的笑意:“你知道为什么分配给你的房间会那么大吗？预备进化者一个预备就不知道要多少年，不过一鸣苑的规定时间是五年，如果你五年都没有成功激活本源你就失去了住一鸣苑的资格。一鸣苑代表了精英群体，自然也要有更好的待遇。
那些多出来的房间就是用来放你的‘好待遇’的。”
在预备进化者的福利中有一项，就是可以带家属。众所周知，资质优秀的人在一起才会生下资质优秀的孩子，这也是中央城一向鼓励的政策。
进化并不是谁都能做到，因此很多依靠资质进入城中城的女性就会干脆在这里寻找一个依靠，去生下合适的后代，从而享受在城中城的一系列福利。
这样无法成为进化者又拥有不错资质的人在城中城比比皆是，葡萄园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人家有更正统的名字，叫人才市场。
不过在人才市场里更抢手的是那些年纪正好，风华正茂的女孩子们。
因此葡萄园也拥有了一层更加暧昧的含义，在他们拥有合适的妻子之前身为未来的进化者，身边也不能没有人照顾。所以除了正统的亲属福利外，还有一项生活福利，展望城会为你支付一部分的工资。
卡卡罗特域虽然没有莫特特那么强的等级观，但是同样拥有严苛的雇佣合同。在作用上也相差不多。这样一来每个人都能拥有两个仆人，如果你花的起钱，再去雇更多也没问题。
在知道葡萄园是干什么的之后乔维第一时间拒绝了，开玩笑，以乔维的性格怎么会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为了堵住霍杉的嘴，乔维去商场拎了一个小型的管家机器人回来，而且还特意选了贵的。
霍杉暗笑乔维的天真，他已经看出来乔维的个性，非常不擅长交际，路边遇到个人都要尽可能的躲远一点。
他却是不知道，乔维正处在刚刚成为进化者的阶段，五感非常敏锐，而且又离开了本源，导致他对周边的信息几乎是无差别的接收，每一个经过的人身上涌动的能量都在引诱着因为离开本源而更加饥渴的乔维。
原来进化者失去本源就是这样的感受，乔维头疼的想。没有本源就等于在一个饥饿的人身边摆满了美食，而有本源的时候等于在肚子很饱的时候看美食，虽然美食还是美食但已经没有了进食的冲动。
而且全是好吃的也就算了，闻起来充满酸臭味和变质感的也有，让乔维头昏脑涨。不然他就算讨厌人群也不至于如此明显，从一开始出来就精神不济的。
等二人在外面转悠回来，无数的浮空车已经停在了头顶，人流可以说是多了一倍。在通行隧道有一列飞梭直通城中城，很多人都是从那里直接来了一鸣苑。
对于人才所有地方都是欢迎的，一鸣苑也继承了二级区精简的风格，虽然在房屋面积上完全看不出来。每隔二十层就有一层公共的休息区，放有酒水吧台和各种设施。
在乔维二人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不少人在对着一鸣苑大楼琉璃色的外墙啧啧称奇。晚到一步的新人们从飞梭上下来，像是一只只工蜂进入巢穴。他们身边无不带着人手，将分配给他们的宿舍装修一新。比起这些人的派头，乔维二人看起来就寒酸的多了。
“喂！那边的，给我搬一下东西！”刚走到属于自己那层的休息区，乔维竟然被一个人叫住了。
“所以说让你好好收拾一下，这里的人眼睛可都是带扫描仪的。”落后一步的霍杉并不意外的对乔维调笑道。“可惜质量不好。”乔维回道。
“喂！你没听到吗？”少年跟乔维差不多大，脚边摆满了各种东西，手里捏着个单子。
因为通行电梯有限，人又扎堆，所以东西带的比较多的例如这位仁兄，就只好被卡在了这里。
“要做人先修礼，小朋友以后要是看不清人可以去买个眼镜。”乔维径直去吧台拿邀请函，抽空对这小子说了一句。因为乔维刚才不在房间，所以只好亲自来这里取。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可是未来的进化者！”少年大怒。乔维指了指头顶:“我也是，如果你的长辈没有教过你，那我来告诉你一次，在这里，不要自以为是。”
“你也是?”少年惊疑的瞅了眼乔维的穿着，又看了眼霍杉。乔维穿的非常普通，而霍杉虽然没有佩戴宝石之类风格也不张扬，但衣服料子很好，气度也在那。竟让他一时没敢再吵。
“那又怎么样？我的父亲可是进化者，我……”到底年轻没有忍住，少年在家里也被提点过，但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对方是预备进化者如何？他也是啊！凭什么他要受这个气！
倒是忘了自己先不礼貌的事，他们之间虽然有隐形的竞争，但大体都是平等的，谁知道谁以后是个什么样子。乔维若是不损他，以后也无法在一鸣苑过下去。适当的退让是一种策略，但是不该退的时候也不能退。
“那句话我是不是刚才说过?”看乔维过来，霍杉含笑开口。“嗯，现学现用。”乔维眉眼舒展开时一扫外表的冷漠阴郁:“我还有很多不会的，只好一点一点学了。”
以前有人说过乔维为人妥帖，他似乎总能以合适的姿态来消除人的戒心。
前提是乔维想。
至少霍杉现在就觉得乔维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看不多言不多语的，自己的话其实都听着呢。
“你这样做很对，你们以后接触还会很多，这次低头了以后就要被瞧不起。”霍杉夸了乔维一句。“在这里这种人很多吗？”乔维叹了口气:“一个个都不知所谓的。”
霍杉想了想，如实告诉他:“真的，特别多。”
之后乔维也一改之前的寡言和霍杉多说了些，霍杉给他讲了一会儿宴会的一些细节。
这次宴会就是一鸣苑这些未来精英之间混个眼熟的过程，很多准备第二次激活的人都不会出现，也是一个初步认识然后拉帮结派的过程。但是霍杉也说明，拉帮结派并没有什么用，进化者看的是实力和地位，如果乔维以后强大了，自然会有人上赶着凑过来，没必要在现阶段浪费精力。但是认认人还是必要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霍杉说好明天再来看他就离开了。
乔维随便选了个房间进去，反正每一个都布置齐全，在他看来没什么分别。
离宴会还有三个小时，乔维手撑住洗漱台，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少年的脸色苍白，看起来跟条游魂一样。乔维扒开左眼的眼皮，取下覆盖在虹膜上的薄片，一向稳定的手指居然微微颤抖。
取下黑色镜片后露出的眼睛里，瞳孔的深处有一道银色的竖着的线，隔着镜片的反射散发出森冷的气息。
“在别人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吗？”乔维想到了第一次共鸣时头顶诡异的银月，压下了心底的不安。
噩梦水银对着霍杉并没有反应，乔维几次试探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难道霍杉真的只是霍松的哥哥？
乔维回到床边，打开箱子握住了黑白葬歌的握柄。双枪发出兴奋的嗡鸣，乔维的气息也缓缓平静了下去。
和本源分开的时间越久，乔维就会越衰弱。这样下去不行。乔维皱眉盯着屋里的陈设，之前压下去的想法再次复苏。如果……他利用这段时间再温养出一个本源呢？
离宴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有人敲响了乔维的房门。
乔维打开门后意外的看见之前的那个少年正站在门外:“真的是你啊！我叫程年，之前真是不好意思。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啊！”程年咧嘴一笑，看起来颇为阳光。
“都是小事，我叫霍松。”乔维微笑着伸出手。“那就好，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他叫苏文博，他的名字是赫林。”程年指了指后面的两个人。
“我叫赫林，那是我的房间。”后面的人上前一步，指了指对面的门。他就是这层第一个入住的那个人。苏文博和文质彬彬的名字并不相称，长得人高马大，不问的话还以为二十多岁，实际上仅比乔维大三岁，是乔维之后来的。
“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快走吧。”程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喂，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你没去过葡萄园?当然是真的，这次的货色要好的多了……”苏文博和程年简直相见恨晚。
赫林的眼珠是蓝色的，对着乔维打完招呼后就没有再说话。一行人来到十楼的缓步台，这里有车可以带他们直接去宴会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