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林妙悬感觉大腿被人轻轻地摇晃，耳边传来声音。
“不好意思啊。”他睡眼惺忪，带着歉意开口，“太累睡着了。”
“怎么天都黑啦？”看着周围黑蒙蒙的一片，林妙悬小声嘀咕。
眼前的老汉见他醒来，停下动作：“林大夫，快点走吧，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林妙悬应了一声，飞快地爬起。
“你的车呢？”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躺的地方，就是一块石板，他可记得这老汉可是开车来接他，帮忙看病的！
对，就是看病。
林妙悬本来出生在中医家庭，但由于科技的进步，西医盛行，中医被逐渐取代，而林妙悬本人因为一些原因，学了西医。
对此，林老爷子可是痛心疾首，大骂林妙悬不孝，摒弃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手艺。
林妙悬则是理直气壮：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行医资格证你敢去给人看病？难道想像你一样，一辈子在乡下当个赤脚医生？连自己老婆病死都没钱医治！
好吧，西医就西医吧！老爷子也慢慢接受现实。至少是个医生，也算对得起老爷子给他取的这个名字！
妙手回春艺，悬壶济世心。
但这家伙，还嫌刺激不够，跑去学了兽医。这可跟老爷子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老爷子一气之下给撵出家门，大呼要断绝关系。
林妙悬不以为然，他靠着这门手艺，到养殖户大省干起了兽医，想要证明给老爷子看，兽医才是挣钱的！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跟着老汉，要去老汉家救一头难产瘫痪的老母牛。
但不知怎么回事，睡一觉起来，就到了荒山野岭，而且那老汉开的车也不见了！
前面带路的老汉，头也没回，似乎是没有听到林妙悬的话。
林妙悬喊了几声，老汉依然不回应，也只好作罢。
眼睛逐渐习惯了这种黑暗，他模模糊糊的能看清周围一些场景。
树有这么粗？
那是什么鸟，展开翅膀一米多宽？
我靠，两米多高的黑影又是什么？
看它头上有角，难道是动物？是什么动物？
林妙悬后背发凉，他的知识库里，完全没有这样的动物。而且他所在的省份，这么大的树也没见过。
“你……站住。”林妙悬再度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那个村到底是什么村，还要多久到？”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而这份未知给他带来恐惧。
“快了。”老汉停了下来，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再给你加两百块，快一点好吗？”
林妙悬看着周围的黑影，还有时不时飞起的大鸟，虽然它们没有露出攻击的意图。
但这也是不宜久留之地啊！
“不行……”
林妙悬一口拒绝。
“要加五百，而且等下还要送我回去。”
“好的，好的。”老汉点头，一前一后继续向黑漆漆的前方走去。
看老汉答应得如此爽快，林妙悬疑心更重，一边跟在后边，一边拿出药箱里几支兽用麻醉剂。
不动声色地打碎放到针管里，将针管别在最顺手的地方。
这个剂量，就算来只大象也能让它倒下！
林妙悬想着，又跟着老汉走了半个多小时。
老汉口中的村子终于出现在眼前，村子周围竖起的火把，让林妙悬看清村子里情况，忍不住嘀咕：“村子这么破？”
村子靠山而建，坐落在一块崖壁下，村里就十几座低矮的土屋，土墙都裂开手臂宽的缝隙，顶上还是撘的枯草，村子的外围还是用木桩绑成的简易围墙。
木桩上点着火把，在夜风中摇曳，那就是村中唯一的亮光。
还有这么穷困的山村？
林妙悬咂舌，现在全民步入小康社会，连电都不通的山村根本就像古董一样！
这种山村里的村民能有车？还能拿出高昂的出诊费？
起初老汉找到林妙悬，当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出诊的时候，林妙悬一口就要了五百，再加上之前老汉承诺的加五百，一千块对兽医出诊一次来说，可是天价了。
带路的老汉完全没有察觉林妙悬的疑惑，走到村口，两只手搭在嘴边，学着乌鸦的叫声。
房门紧闭的土屋随着声音，传来一阵阵动静。人们陆续从土屋中钻出。
“有点意思！”看着围着自己的村民，林妙悬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村民的头发竟然是黄色、棕色…除了老汉和林妙悬本人，就没有一个正常黑头发。
都穷成这样了，还一大把年纪的人，拿钱染发？林妙悬腹诽，旋即不耐烦地向带路的老汉说道：“快开始吧！”
老汉还没开口，围观的人群中倒走出一黄发老人，上下打量几眼林妙悬，说：“这就是你找来的驯兽师？跟你一样奇怪的头发，而且白白净净的，一看年纪也不大，靠谱吗？”
驯兽师？奇怪的头发？染成你们那样五颜六色的才奇怪呢！
“还敢质疑我？我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天才兽医！”这话只能是在林妙悬心里想，谁让人家是顾客，是上帝呢！
“那个……”林妙悬干咳两声开口，“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不管成不成，先付一半诊费，剩下的及药钱完事一次付清！”
不敢发火，不代表他没办法宣泄不满。虽然这个规矩也只是刚定下的。
“那是自然！”老汉连忙从破旧的上衣兜里，掏出一小叠红钞，塞到林妙悬手里。“林大夫，您点点！”
林妙悬对着火光，一一辨别，最后点头：“带我去看看吧！”
“先等一下！”之前说话的非主流再一次拦在老汉身前，“你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随便找的个人？”
老汉干笑两声，拍着那人的肩膀：“村长，你放心吧！”
“放心？”非主流村长冷哼一声，将目光落到林妙悬身上。“他年纪轻轻的，你让我们怎么信你，搞砸了事害了他自己不说，别连累村里的人！”
被非主流村长这么质疑，林妙悬再也忍不住：“不就是难产吗？有什么好搞砸的！”
“你们到底看不看，不看我就回去了。”这话是对老汉说的，“先说好，这钱我肯定不会退的啊！”
辛辛苦苦跑这荒山野岭，为的是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万恶却让人喜爱的金钱。
看林妙悬要撂挑子，老汉连忙摆出稍安勿躁的手势，凑到非主流村长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只见非主流村长的眼神时不时瞟向林妙悬，时不时发出可是、但是一类的声音。
在老汉一番游说之下，非主流村长的目光在其他村民身上流转，似乎经过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看向林妙悬，轻轻地点点头。
“我可先说好，如果不行，可就……”非主流村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从他脸上闪过的狠色中，林妙悬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林妙悬一脸不屑，因为一头牛还能杀了他不成，更何况还有他救不了的牛？
一群乡巴佬，连百元大钞都没见过，以为自己染个头发就不得了啦。
他心中咒骂着，跟着老汉进了村。并且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等下一定要宰这些非主流一笔。
二人进了村，在老汉的带领下，往村子的一个角落走去，身后跟着举着火把的村民。
不过看那些村民的脸色，不像是来帮忙的，更像是来监视林妙悬的。
“还怕我宰了你们的牛吗？”林妙悬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哎哟~”前面带路的老汉，忽然抱着肚子停了下来，满脸急切，“我要上个厕所，你跟村长先过去吧。”
说着也不管林妙悬，掏出一包东西，扔到林妙悬怀里，往村子的另一边窜去，消失在村子的黑暗里。
林妙悬也不在意，向身旁的村长一扬头：“带路吧！”
然后在非主流村长带领下，往村后的山崖走去。
……
某个山顶上，一个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面朝东边初升的红日，双眼紧闭，随风摆动的长袍和白须让他颇有几分脱尘的仙韵。
他就一直这么站着，一直到他身后出现另一个身影。
如果林妙悬在场，一定可以认出后面出现那人，正是那带路老汉。
“怎么样？”长袍人问。
老汉一脸疲惫，在山顶随便找了块石头，几乎以躺的姿势坐在上面：“给他了！”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自己不出面？”老汉说着，右手一挥，两本古书出现在他手上。
很随意的翻开一本，刚瞟了一眼，整个人就从石头上弹了起来，惊呼：“卧槽…”
老汉的一惊一乍，终于让长袍人睁开眼。
仅仅一眼，也让他脸色大变，看着老汉手里的书，眉头一竖：“怎么还在你手里？”
老汉努力的睁大眼，上下翻动着两本古书，似乎不敢相信。
但古书的封面上，依然是写着‘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
“那你把什么给他了？”长袍人又问。
老汉查看了自己周身一番，撇着嘴开口：“好像是，一本剑法，还有……”
“还有什么？”
“应该还有万兽百科全书。”老汉说着，低下头，那样子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
“应该？”长袍人说，“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师祖留给我的，好像是记录着那里面的所有兽类信息。”老汉如实回答。
“你……”长袍人指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再去一趟吧！”老汉连忙就要往山下去，但却被长袍人制止。
“算了吧，这或许就是天意吧！”长袍人转身，四十五度看着天边，“更何况，那个地方百年出现一次，现在已经过了时辰，也进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