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落九天，化作一条磅礴大渎冲撞在太一的玉魂上，巨大的劲力让处于崩溃边缘的玉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属于太一的低吼回荡在这片奇异之地。

很难想象有多大的疼痛才会使经历了一次玉魂碎裂后的他发出这般低吼。

郑凛情不自禁地迈出一步，顿时一道淡漠的视线投射而来，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目光中蕴含的意思，还是让她收回迈出的脚。

“你确定他是在接受试炼？”

郑凛坦率地说出心声。

“不然我要他死在这？”

老人反问说道。

“不过是一个小玉境，而且只有一个玉魂，若我有心害他，需要兜那么大个圈子么？你太看得起他了，在我们那个年代，能人异士多了去，区区小玉境武夫算得了什么，到是现在，东皇天都落魄成了什么模样，偌大妖族，一个三境武夫就能被唤做王族大祖，真是贻笑大方，还有你们人族，底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郑凛心有不服，反问说道。

“那为什么现在炎黄大地都不见你们踪迹了?”

老人笑了笑，指着上空说道。

“天命如此，我等凡人岂能忤逆。”

郑凛撇撇嘴，懒得搭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糟老头子。

“这条淮渎算得上你们外边那条炎黄大渎的祖宗河，也是我的最初一条证道之河，当初远古天庭派雷神，水神率部众打断我水脊，将水中精魅屠杀殆尽，毁去淮渎神性以此把我关押在发鸠山囚禁万万年，但我还是偷偷保留了一点水根，这些年攒下的积蓄都在这了，要是这小子能吸收一两成足以祛除毒素，能吸收三四成，待从界土离开后，玉魂回归，完全能修复好肉身。”

老人望见在淮渎冲撞下强撑着不倒的太一，微笑说道。

“看得清澈洁净，不过是施了点障眼法，不然我担心他连吸收的胆子都没。”

老人一挥手，像是揭过一层纱布般，让得这条在炎黄大地留下了无数传说，受一代代游吟诗人传颂的大渎现出真面目。

郑凛俏脸发白，不禁后退一步。

浓臭的腥味扑鼻而来，大渎上尸骸攒簇在堆，血河流淌，激荡起浪花，回旋着万载过去犹不瞑目的哀嚎，一股怨恨深深刺入郑凛的心头，一直坚守杀妖不杀人为信念的她，竟然心生一股亲切，以及为这些逝去已久的妖族感到悲哀。

“诶…”

郑凛怔然，伸手抚过脸，指尖侵染了些许湿润。

她不解地思考着这是为何……

“你倒是个奇怪的小鬼头，寻常人族见得这模样，没被吓到就算不错了，你却为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海妖哀悼，有病么？”

在界土内选择突破，魂魄会勾连外界的肉身，双双破境，且得到的机缘，例如一些专门淬体的灵植，为了不被他人抢夺，可以让魂体直接吞服，待回归肉身，会吸收到同等层度的药效，是界土的奇异之处。

“不用你多管闲事。”

郑凛很快恢复常态，收敛心神，抑制住暴动的内心，一双秋水长眸落在低吼中，咬牙挺直身躯承受撞击的削瘦身影上，有满满的心痛。

在他独自承受痛苦时，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

在他独自成长的时候，自己却在原地踏步。

上山前，与他说好，会助他一臂之力，到头来还连累了他来救自己……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啪。

清脆的掌声引得老人侧目，只见郑凛甩手抽在脸上，随即神色坚毅，不顾先前老人的眼神制止，赫然走向太一，在他的身旁盘膝坐下，血气鼓涨，犹如潮水般涌出来，将郑凛裹着紧紧，去经受那股强悍无匹的巨力顶撞。

“你疯了么？”

老人神色淡漠，此刻却有了一丝动容，望着那道纤细的倩影，只是一瞬间，淮渎便冲垮血气防护，冲刷在那血红魂体上，一声刺耳至极的碎裂声回荡，而郑凛紧咬牙关，溃散的血气重整旗鼓，在郑凛的操控下继续顶向淮渎。

“你现在不过是一境武夫，死撑着你会因魂魄亏损而死的。”

无视老人的劝告，郑凛偏过头，望向太一，轻笑说道。

“好像会死诶。”

语气娇蛮，像是在撒娇一样，没有丝毫因死亡而感到恐惧。

“……这样么？”

太一缓缓睁开眼，伸出手牵起郑凛的小手，笑着说道。

“我不死，谁能让你死？”

玉魂裂痕密布，淮渎水流灌注，以一种粗暴蛮横，霸道无比的方式将断肠散魂草的毒素尽数驱逐，不过一盏茶，玉魂恢复到了当初啊黑帮助太一修补玉魂时的模样，代价也是巨大的，他几乎神志不清，若不是疼痛维系着他仅剩不多的心神，怕不是早就昏过去了，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蚁虫噬咬着，还有遍布倒刺的荆棘不断撕裂他的玉魂。

他余光始终落在一旁的郑凛身上。

不可否认，刚才郑凛的举动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处，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出乎意料外，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郑凛这般江湖气十足的女子，怎会像是寻常闺阁女子一般只得哭哭啼啼，若是重要之人身处危难中，绝不一人独自在旁看着，而是选择上前去一起承受。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郑落坡即便知晓这股感情不对，却依旧甘之如饴地面对。

分担走郑凛的部分压力，太一低吼一声，以龙虎峰樽龙桩稳身，死死顶在前面。

一身拳意倾泻，激撞在郑凛前方轰鸣而来的淮渎上，荡起千层浪。

老人看得这一幕，不由得露出一丝羡慕，若是当初自己也是这般不顾一切去和她承担这一切，自己也能无愧于她吧。

“小鬼头，你的玉魂已然凝聚，除非得一颗魂心，此生魂魄不会有多大改变，所幸你遇到的是我水正共工氏，淮渎上蕴含的水根，若能吸收一点点，足以补全残缺的三魂七魄，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能不能做到便是你的事了。”

老人虽不处于全盛时期，窝藏在这传承之地的仅是一丝魂魄，能保持真灵不灭，已是极为勉强的事，但他没骗郑凛，对付一个小玉境武夫的确不在话下。他能允许太一尽情吸收这条淮渎，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他给出在他承受范围内的代价，以此换来太一去替他向游走在外的“心灯”去愧疚一次。

老人还真不怕太一如何吸收，胃口那么小，吃多了怕撑死他自己。

“我一个仙家路上人的传承，你武夫拿之何用？而且你不是厌恶仙家路上人么？”

“往后时日，成为了当初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不过与其他人的被迫不同，是我主动成为那种人。”

老人一生行事随心，现在也是，万载过去，难得有一个勉强看得上眼的，给点水根吸收又如何？他高兴就好。

太一笑了笑，主人发话随便吃，那么作为客人的他是不是得给点面子人家？答案是肯定的，于是太一不再压着玉魂裂缝的扩张，眉心处绿色小树上有光晕从低到高依次出现，不多不少恰好二十，对应那大小不一的果实摇曳着，散出魂的波动，帮助太一吸收淮渎之中的水根。

无忌锋上，郑落坡目送缙云离去后，快步走进茅屋，灼岁阴沸腾至极，他盘坐在床榻，运转郑氏独门心法，茅屋内的小天地中，猿啸滔天而起，一道血色的伟岸身影蓦然出现，整个无忌锋为之一晃，作为压运山宝的藏锋于此刻剑身幻化成龙，透过重重山石，忌惮地望着那道盘坐人影，龙吟咆哮，要与昔年生死大敌一争高下。

无支杀妖，惜淮癸山下败于龙。

南海之渊，宫殿万千，烟波浩渺，云蒸霞蔚光万丈。

宫殿尽头，有一匾额篆有“南天渊”铺面而来杀伐气盛，让人自血脉处生悲愤。

天光造影得自一条赤鳞海龙，为无尽虾兵蟹将拱绕，盘踞一根残缺的神柱上俯视那佛唱一声，只身一人走入此地的年轻僧人，交谈片刻，正当所有海妖以为谈崩，要跟在龙王身后与这佛法高深，走海万里，镇收百余海妖的年轻僧人死战时。

年轻僧人轻笑回头，说道。

“龙王可否稍等片刻。”

那硕大的龙头上满是不解，见一双清澈眼眸仰望而来，沉吟片刻道。

“法师可是有事？”

年轻僧人单掌竖放胸前，说道。

“渡我心中苦海。”

在无数道尊敬与恐惧交加的视线中，年轻僧人欣然合上双眼，脚下紫气升腾，祥光普照如昼，年轻僧人消失不见，唯有一朵金莲缓缓旋转，云涌波起紫虹，楼阁庭院绚彩雾光皆不及之。

大清皇宫深处

一位道门女冠背剑来到密室前作稽首，神色坚毅，转身欲离去之际，密室铜门在一声轰鸣之中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青袍男子，从愣住的女冠身边走过，腰间红白双剑，微鸣不止，似在欢呼雀跃，为主人的举动感到激动不已。

龙扑子一手伸出，指向天穹。

一柄虚幻剑条于天落下，大清京城千里地界，但凡剑修，飞剑无不颤鸣。

皇宫中一把推开宦官搀扶的大清皇帝，俊逸的脸上涌出一股异样的潮红，快步走到书房后边，透过那尺余窗户，望向那虚幻剑条的落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天佑我大清王朝。

汉南边塞，一处雄伟城池中。

在城主府内，一位浓眉大眼的汉子希望与远道而来的年轻道士下一盘棋，起初由年轻道士执黑子先行，而后半柱香过去，汉子被杀得七零八落，一败再败，两局下完，当汉子准备下第三盘时，被待在年轻道士身边的貌美女孩拒绝。

年轻道士面带微笑，双指捻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中心，笑道。

“以先入为主，所以让我执黑子先行。”

汉子面无表情。

女孩眉目一挑，不悦地望着汉子。

年轻道士又捻起一颗白子，置放在黑子棋格相邻处，五指摊开，轻轻覆住两子，紧握成拳，翻转摊开掌心朝向汉子，当这出身尊贵无比，受众将士爱戴的汉子见得年轻道士手掌心那混淆一起，辨明不得的齑粉后，无力瘫软在座椅上。

黑白不分，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年轻道士笑道。

“你输了。”

汉子挺直身子，眼帘微垂，任凭年轻道士开口。

一股蒙黄龙气在汉子身上出现，其中一丝被年轻道士牵引至掌心，五指雷光耀眼夺目，最后一条雷电为躯的袖珍小龙出现，被年轻道士随手丢入口中，咀嚼不一会，打了个饱嗝，年轻道士朝汉子羞涩一笑，带着貌美女孩离去。

“八九不同处，你明白该怎么做的。”

时日清晨，汉子独自一人离开这个被他视为第二个家的边塞重镇，一骑绝尘赶往西晋京城，当日下午，点校尉去往城主府库取军械器备，骇然发现，一城三十一年税赋存余皆不见。

太一一声沉闷低喝，神色庄严，躯如樽龙，璀璨焰火于玉魂之中绽放开，是那一盏被他曾经亲手熄灭的明灯在焕发光芒，不仅如此，一朵金莲宝座在身下幻化出现，袅袅云烟，似乎有一片锦绣山河沉浮莲池，传来淳厚佛经咏诵，霎那间，有千丈紫金神龙缠绕在太一玉魂，长啸间，灭却一切繁愁庸念，致使太一保持在身心空灵状态，面对磅礴大渎冲撞，竟以鲸吞之势吸收蕴含其中的水根，起先老人并不在意，可当这吸收速度到达一定程度后，老人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刹那间，水根被吸收去四五成。

失去压力的郑凛，扭头望着端坐宝莲，紫金神龙环伺，犹如仙人一般的太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现在的他，逐渐回到三年前最为光彩的时刻，她由衷地为太一感到高兴。

“怕什么，自己一定会跟上他的。”

郑凛这样向自己打气。

轰隆。

一声又一声哀怨猿鸣接踵而至。

几乎是同步，太一与郑凛身后一道猿猴法相崛起，不见面首，气势轰轰爆，蓦然席卷而开。

艮岳界土外，一片昏黑垂降，此刻却被一道光芒撕裂长夜。

圭象族某处楼阁，在太一的肉身面前，一位穿着残破澜甲的女孩，揭开面甲，一只手虚按在太一天灵上，波纹涟漪纵横成的圆球，紧裹住太一，把那从肉身深处散发的光芒压制住圆球之内。

经历了一番血战，甚至险些丧命的她，动情一笑，美眸期盼着，某个人的归来。

“似乎可以久违得大闹一番了。”

同样是圭象族。

在自己的厢房内，小春借来一面等身铜镜，置放在厢房临床处，不断摆弄着神色表情，作着细微调整，在床榻上是一堆华贵衣饰，最终小春懊恼地拍拍脸，一屁股坐在这些几乎可以买下一个八神台仙家路上人奴隶的衣饰上。

“怎么那么难弄…”

“不行不行，你可不能放弃。”

为自己加油鼓气，小春重振信心，再次来到铜镜前，打量着自己，她忽然有所感应，扭头望向太一肉身所在阁楼，贝齿轻咬嘴唇，神色数度变幻，最终停留在不甘心上，素手攥紧袖中的菱石，昨日的烟火庙会，她便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要得到…”

少女的低语呢喃，随风而逝。

艮岳半山腰，岑亭室内。

打坐闭死关的日下部云洛，除尽衣物，一具羊羔白哲的玉体在竹林下，几近透明不可见，唯有胸口心脏，脉络纵横，连衔四肢，一呼一吸间天地之力呼啸而来，竹叶滴露流下，滴答在玉体上，为日下部云洛带来阵阵清凉之意。

一颗血肉心脏渐趋绿化。

五行齐备，流转五脏，滋生出无尽昂扬生机。

日下部云洛睁开眼，似乎透过重重阻碍，将目光停留在太一身上。

“殿下我会等你回来的。”

一洲大地，异象横生，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在此刻，与太一有过，或者是间接有过等替合魂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去为太一点亮那盏明灯，再次回归三年前的最巅峰姿态。

就连另自开辟出的一方小天地的界土也不例外。

发鸠山千里地界，为十方神魔狱所镇守，而在这尊巍峨神灵管辖范围之外，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妖族赶来，为首者，不是什么大族天之骄子，也不是什么不世出的妖族强者，而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人族女子，也是那稀罕少见的女子剑仙。

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剑仙，在一处山崖上，微眯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共工氏早想收回那条淮渎，但他震惊地发现，作为自己的证道之河，居然不受自己控制，想尽办法也无法去收回，更无法遏制那愈发猖狂的吸收速度，眨眼过去，水根近乎九成被太一吸收。

“这小鬼头的师承太邪门了点吧。”

他暗自大骂说道。

“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魂魄会掺杂着如此多其他人的魂魄在，这还是小鬼子本尊么？”

这位岁月悠久的怪物，见证了那位天上天下，横扫八荒，堪称无敌手的天帝崛起，率万千部众登天，举教升仙，开创一个极度辉煌纪元。他也曾见证了上一代万道圣体是如何从一位稚嫩少年，最终成长为拯救深陷泥泞，难以自拔的人族，去往远古战场，杀仙屠魔，再返巅峰。

什么人族天骄不曾见过？

但像眼前这白发青年一样的诡异的，还真没见过，一魂缠着二十一魂，却又与这二十一魂有玄而又玄的因果纠缠，或浅或深，浅如一道虚幻人影，聚于玉魂头顶，难见面首真容，深如白发青年的后背，那一尊霸道无敌的猿影，老人一眼望去，心神晃动不止，差点误以为是自己万年前的某个水法通神，臂力盖世的海妖挚友。

因为本源气息不同，老人很快否认，但见得血色大渎见得那两尊一大一小猿影时，哭嚎嘶哑声压下，骸骨上空弥漫出一丝异常的“亲切”来，那些魂魄居然自愿被挡在大渎前的男女吸收。

“难不成真是你一脉遗留的血脉？”

老人不敢置信地说道。

“当年你我争一洲水正，落败于我，后不久为同族所镇杀，我立下过承诺，若是见得你一脉血脉遗孤，必传道又护道，看来万载过去，我都成了这个落魄模样，可还是给我等到了兑现承诺的机会，我的挚友，若他们真的你遗留血脉，即便违抗天命走出此地又何妨，定会助他成仙。”

老人袖袍下紧握的手松开，浑浊血渎最后一丝抵抗也烟消云散。

当淮渎里的水根吸收殆尽，太一面色红润，玉魂不单只恢复到全盛时期，犹且更胜原先一筹不止，只待他走出界土，玉魂回归肉身，困扰他三年的伤就能消弭，重返巅峰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将王者归来，等再次拘押六人，补足第七人后，太一便可告辞白鹿洞书院，下山回家，去往大汉京城，会一会那曹赢赢。

不知道那曹赢赢见到自己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太一忍不住这般想道。

一剑轻松破开这片奇异之地，直直斩在太一玉魂上。

紫金神龙瓦解，一袭羽织龙鳞法袍披在太一身上，头戴一顶白玉冠，太一面色平静，手持拂尘，轻轻一挥上空，虚空崩碎大片，紧接着被剑光搅得稀烂，又再次斩下，宝莲座高升，云烟翻滚去往，铺就一方山河，剑光没入其中，三千佛国顷刻尽毁去，太一漆黑得眸子有精光一闪而过，猛地起身，右手横移虚握，身后猿影法相随之抬臂横移向前虚握，那势要以一己之力，压垮大道的霸道轰然扩散，一根简朴铁棍落手，刹那挥砸而出。

落棍处，恰逢剑光显露。

像是一切都排演过无数遍般，巧合到让人觉得不自然。

以昔日救我之恩，偿今日杀我之果。

幸好找了一趟剑道子，不然我还真没办法反应过来，不过你是什么时候骗过郑落坡、龙扑子他们成了那剑仙？不过也没事，这段由你改变的轨迹，让我拨乱反正好了，或许你不清楚，我亲自等替合魂的次数可不单止七次，而是十三次，所以对于你们反叛的处决方法，我半点不算陌生。

棍震九天，太一食指轻轻一划。

噗嗤。

轻微的撕裂声，剑光湮灭。

太一冷笑。

下一刻却徒然凝固，玉魂深处那盏明灯灯心碎裂，小火苗为人生生掐灭。

以昔日救我之恩，偿今日杀我之果

为何还会有一次？

从宝莲神座上跌下的太一，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