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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莞华本章字数:3536更新时间:2019-09-18 12:30:04

危远秋凝视莞儿忙碌的背影,半晌:“我见这位娘子好面生,是河秋人?”

莞儿铺床叠被的手一滞,侧过脸笑了笑:“城中百姓千千万,危娘子怎会记得所有人呢?”

“倒也是,”她漫不经心地抚摸老茶桌上木质纹理,“可在这家店,却眼生得很。”

“娘子这是什么意思?”莞儿似乎有些不悦。

危远秋停下手中的小动作,对上她微微愠怒的眼,淡声道:“我记得只见过你两次。上一次是送菜蔬去后厨;再上次,是在楼下帮忙,都未曾踏足二楼客房半步,怎么这次... ...”

“这家店是我夫君亲戚开的,我来帮忙不应该吗?”

“哦,抱歉。”虽这样说,危远秋的样子却不是像真的想道歉。

莞儿气鼓鼓地拧干了湿布,开始擦窗台:“我是与你家燕娘子投缘,才常到二楼走动,要不然谁愿意来?这地方又偏,离我家也远——你还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吧?就是鹊桥坊西边儿的大桃树下。你知道鹊桥坊吧?你是河秋人吗... ...”

危远秋嗒嗒敲了敲桌面,等莞儿回过头来,说:“那儿,你已经擦过了。”

“... ...嗯?”

“窗户,已经擦过了,水渍还没干呢。”

莞儿仔细一瞧,果然是:“唉,光顾着跟你说话,也没注意... ...”

危远秋把目光投向窗外,原本纯净透彻的蓝蒙上了一层薄云,一只麻雀落在对面瓦檐。

天气,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燕婠和一群总角小儿蹲在一起看人熬麦芽糖,大片裙摆逶迤落地,栩栩如生的金菊沾上尘土。糖熬成漂亮的琥珀色,晶莹剔透的,十分诱人,老人把铝锅放入水里冷却,将锅原地旋转,糖汁如蝴蝶般展开,形成一个薄薄的圆。

等麦芽糖慢慢凝固到可以抻的时候,燕婠的腿都蹲麻了,她支着头到处看,远远瞧见有人扛了一稻草把子的糖葫芦,连忙朝聂寻挥手:“那个!帮我买那个!”

聂寻瞥她一眼,没动。

燕婠叹了口气,自己跑去买,但很快又回来了,嘴里不停碎碎念:“里面的山楂都好小哦,肯定很酸。等天再冷些,市面上的山楂才又大又甜,那时候的糖葫芦也好吃——麦芽糖快做好了,你看你看!”

聂寻拗不过她,不咸不淡地抬眼。果然,原本透明的糖块在拉伸下,内部渐渐出现银丝,到最后,整块糖都成象牙白色。老人把抻好的糖挂挂面似地悬在短竹竿上,待它变得干硬,开始切成寸许的小段。早已蹲守在一旁的孩童迫不及待伸出稚嫩小手,小指头紧紧捏着几个铜板。

“阿翁,我要一袋!”

“我要两袋!”

“我先来的!”

“... ...别挤我!”

燕婠在这场混战中一手推开一个小脑袋、一手从荷包里掏碎银子,好容易才买到一袋,连忙抽出身来,拍身上的灰。

“聂寻,你吃吗?”

他目不斜视。

“不吃我吃。”燕婠闻了闻麦芽糖,故意夸张道,“好香呀!”见聂寻没反应,颇为气馁地叹气:“你要多笑笑才好。”

聂寻淡漠地瞥她,虽未说什么,脸上却已缓和许多。

或许是连日阴雨的第一个晴天,在潮湿屋子里的百姓闷了太久,都想上街走动一番,所以作为河秋城的主街,青帝街上越临近晌午人越多。阴凉处水迹犹存,石板缝里、低洼处闪着鱼鳞似的光芒,青苔苍翠欲滴。

燕婠避开人多的地方,不知不觉逛到了布庄。她隐约瞧见出了新样式的布料,顿时两眼放光,朝聂寻蹭去:“你身上还有银两吗?”

“没了。”

“一点儿都没了吗?”

“嗯。”

她贼心不死:“我记得你还有的,就在棕色的袋子里。”

“那是接下来路上的盘缠。”

燕婠思忖道:“要不然这样,我给小姨写信,我借你的,一点零用钱,小姨肯定会答应的。”

聂寻内心:您这算是零用钱?

“我保证一回去就还给你,绝对不耍赖!”她表情严肃。

“并不是还不还的问题,”聂寻道,“行李太多,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应轻装便行。”

燕婠脑中灵光一闪:“我们买头骡子就好啦!”

买头骡子... ...

头骡子... ...

骡子...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身上带的确实不够。”聂寻对自家主子时常语出惊人已经免疫了。

“所以要找小姨呀,看看她有什么办法没。”

“山高路远,城主大概也没好的法子。”

燕婠恋恋不舍地看看布庄,又看看聂寻:“可它真的好好看啊。”她的语气带有不自觉的娇俏,带鼻腔的声音软糯,眸子里水光盈盈,像极了在... ...撒娇。

聂寻面上有些许不自然。上次这样不自然,还是很多年前被不系舟的暗使逼到绝境的时候才有。他思索片刻,望向布庄,终是从怀里把银袋子交给她:“只有这么多了。”

回客栈时在道旁看到大堆金菊,乱七八糟的,问人才知道这些都是前些日子赏菊宴用过的,现下已经成了废弃杂物。河秋人似乎更钟爱颜色稀奇的花,像这样随处可以种植、又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颜色的花,往往被他们嫌弃。燕婠不嫌弃,她挑了稍微干净些的做成一捧,带回客栈。其中一朵别在发髻,倒也清新可人。

吃过午饭,她打算歪在床上歇息一会儿,没想到睁开眼天都暗了。

她吓了一跳,急忙开门去找聂寻。在楼梯碰到莞儿,后者笑眯眯的:“燕娘子,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燕婠的头还晕乎着:“你看到... ...我的兄长了吗?”

“好像不在客栈。”

怎么会?她冲下楼,脚下发软,也不知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栽下去。这里离地面虽然不高,跌下去无性命之虞,可也会摔得够呛。燕婠慌忙抓住栏杆,好容易稳定下来,清醒了大半。

“呀,怎么了,摔到了哪里?”莞儿连忙上前搀扶。

燕婠由她把自己安置在底楼长凳上,还是愣愣的。一杯热气氤氲的清茶搁在她面前,茶汤清澈、呈青黄色,她闭目细闻茶香,觉得熟悉。

莞儿笑道:“这是乌龙茶,娘子尝尝喜欢吗?”

她脑中又开始迷糊,像裹了一层厚厚的浆糊,眼皮发涩,指头摸着茶杯沿口,也不说话。莞儿坐在她身边,声音忽远忽近:“娘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头有些疼。”燕婠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有几个声音在脑海里纠缠。

“娘子见过自己的阿娘吗?”

“你是樊家的女儿,自然应该向着我!养着别人的... ...”

“姑姑!饶了我吧姑姑!”

她撑着额头,双眸紧闭,想甩开那些声音。

门外有人喊:“莞儿!”

那人走进来:“灯油买了吗?”

莞儿答:“早买了,已经添好了,你回去顺便把油店的帐结好。”

那人应了好,又道:“这位是... ...”

燕婠不得不睁开眼,朝他礼貌性地微笑。莞儿扯过她的手:“这就是我昨日说的燕娘子,你看,是不是个美人?娘子,这是我外子。”

燕婠被她扯着,又听她这样说自己,很是尴尬,但不好抽手,只得说场面话:“郎君贵姓?没想到莞儿年纪轻轻已有这样一表人才的夫婿,真是难得。”

“免贵姓杨。”他浅笑,又对莞儿说,“既然有客人在,你就多留一会儿吧。我先回去。”

等杨郎走好,莞儿担忧地探探燕婠的额头:“娘子喝口茶吧。好在没烧起来。”

她缓缓抽开手:“我没事的,只是有点饿。”

“娘子爱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随意些吧。”

莞儿离开正巧遇到危远秋回来,后者眼圈红红的,一言不发在燕婠身侧坐下。燕婠忖度着问起来更尴尬,所以也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

只是每喝一口茶,眸光就黯淡几分。

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她想不起来。真难受啊,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樊家?姑姑?或许是樊期的侄子女一辈。

侄女?

“娘子看看,这些合不合胃口。”莞儿端着托盘过来,依旧是笑吟吟的,又看到危远秋,“危娘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位郎君呢?”

危远秋的眼睛不红了,此刻含了点锐利光芒,嘴角偏又扬起弧度,让人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她没回答莞儿:“一杯茉莉。”

莞儿端来的大都是糕点,其中一碟白底红纹,纹路像流水纵横交错,燕婠记得这叫“相思路”,早些年她为了吃这个,在柚木馆蹲了好几天的点。本来拿了一包,打算留点给小姨的,可走到半路就被自己吃完了,为此她还自责了许久。

莞儿给危远秋拿来茶水,转头对燕婠道:“糕点还合心意吗?”

她点头,拿着相思路咬一口:“和家里的一样。”

“喜欢就好。”

或许是茶的功效,头已经不晕了,燕婠的话也渐渐多起来:“莞儿你什么时候成亲的?”南赫百姓大多保留着昭黎旧时习俗,平民女子不论是否婚嫁,都爱拿蜡染头巾包发,莞儿亦是如此。故而一时不注意,没发现她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也不算唐突。

“有一两年呢。”她略显羞涩地笑,“是伯母这边的亲戚,算知根知底,小时候也见过面,长辈觉得不错,就成了。人倒是老实巴交,也晓得心疼人。娘子今年芳龄几何?可曾定亲?”

“不曾的。”

莞儿掩唇笑道:“娘子言行举止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出身,家中高堂定是要为娘子仔细挑选金龟婿呢!”

“得要我喜欢。若是他也喜欢我,我就嫁;他不喜欢我,我再喜欢,也是不嫁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来日方长,感情慢慢就有了,人若是错过,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燕婠喝了口茶:“冷暖自知。”

“娘子现在有心悦的人吗?”

门口响起轻浅脚步声,聂寻的身影出现在昏暗天光下,他进来,目光落在危远秋身上。燕婠低头端详着糕点,舔掉嘴角一点残渣:“没有。”

聂寻上了一阶楼梯,扭头凝视危远秋。后者将放下茶杯,站起来,跟上聂寻。他们走得不远,在二楼走廊上靠栏杆说话,燕婠一抬头就能看到。声音压得极低,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可危远秋眼圈似乎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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