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陈铭君的直觉奇准,却估错了对象。
他以为受到危险的是悠悠,其实不然。
当天晚上,三人共享蛋糕,悠悠耍赖多吃了一块,被左曼抓住教训了几句,小家伙学坏,跑到陈铭君面前求保护。
陈铭君对儿子的撒娇毫无抵抗力,绷着脸护住,左曼气笑了,抄起沙发靠背摔在陈铭君身上。
“你就惯着吧!他要是长虫牙,看你怎么办。”
陈铭君反应过来,原来左曼是担心这个。
“我会看着悠悠好好刷牙,虫牙这种东西,我陈家没这个遗传基因。”
“傻子吗你是,谁家虫牙是遗传的啊!”
陈铭君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总之,我陈家没有蛀牙的人,悠悠也不会蛀牙。”
“歪理!”
父子二人一个德行!
左曼气道:“那今晚你带着悠悠睡觉去吧。”
“好啊,求之不得。”
话一出口,左曼后悔,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容易,但丢面子。
丢面子的事情在其他时候可以做,在陈铭君面前坚决不行。
悠悠说:“我想要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我睡。”
拗不过孩子,当然还是一家三口睡在一起了。
第二天左曼去画展,悠悠由小刘带着开启星辰娱乐的第二天“冒险之旅”,陈大总裁获得工作暴躁安抚针一剂。
烦了累了,看到儿子包管治好,赛过神农华佗。
画展那边,欣然也在,左曼对上欣然的眼神总觉得心虚。
今天是周末,参观画展的人很多,一大部分是生面孔,还不认识左曼。
她带着工作人员的同款名牌,常常被当做staff。
“对了,回去的机票你是不是没买?”欣然问道。
左曼摇头。
“我就知道!”欣然装作气哼哼的样子,“你啊,我看是回不去了,想清楚没有,真留在这,一切得从头开始。”
“如果这样,对悠悠好的话,留下来也无妨。”
欣然叹气,她们是朋友,无论左曼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她。
“其实我现在特别后悔一件事。”
“什么?”
左曼的目光落在悠悠的大型海报上,说:“我发现悠悠好像是个小天才,如果他的爸爸不是陈铭君,会不会就没这些事了,天才的成长太累了。”
欣然拧眉,伸手贴到她额头试试温度:“你才发现你家悠悠是天才?!你这妈怎么当的!”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我只是突然发现悠悠记东西很快,学东西也快,你没看他拍的照片,特别好看。”
欣然说:“拜托,你想想自己,你是学美术的,能画到开画展的水平,他亲爹是个影帝,用脚底板想想也知道你俩生出来的不会是凡夫俗子好吧!”
“你这样说我会骄傲的。”
“切。”
半真半玩笑,左曼想通了这层,便真的开始决定在绿城重新开始。
既然要留在这,不如试试留校任教。
欣然表示赞同,当大学的艺术老师,一来时间充足,二来收入稳定。
靠画画过日子,多少有些拘谨。
加上悠悠将来可能会接一些广告,作为监护人得经常陪同,所以当老师是首选。
左曼去找校长说明自己的意思,校长自然十分赞同,不过该走的流程要走。
暂时只能先以合同工的身份留在学校做外聘老师,若是想长期,需要正儿八经考个编制。
左曼委婉拒绝,能留在学校教教学足够了,考编制走上正式的路,对她而言束缚太多。
太阳西斜,今天的画展即将结束。
参观的人稀稀松松,她和欣然简单收拾一下也准备回去。
这时,从侧面走上来几个社会青年一样的人,在她们面前站定。
左曼礼貌地露出微笑:“对不起,今天的展览结束了,你们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吗?”
那些青年人半句话没说,猛地分散开来,对着场地里的画架抬脚就踹。
欣然反应最快,先一步拉开左曼,让她别去阻拦。
青年人们有的用脚踩,有的伸手撕,有的用刻刀乱划,还有的从身后掏出喷漆,对着成品一顿乱喷。
“你们干什么!”左曼挣脱开欣然,自己的画作被这样糟蹋,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她冲上去拉住一个人的手,被那人狠狠推开。
“左曼!”欣然跑上去抱住她,免得她摔在地上。
一地的画布碎片,残缺的笑脸。
个子高的男青年,抬起手臂,把油漆对准悠悠的大型海报。
左曼忍无可忍,冲过去推他。
那青年身高马大,哪是左曼一下就能推动的,他挥手间,喷漆罐便砸在左曼的额头,顿时,砸破了皮肉,鲜血直流。
欣然想去护住她,也被人阻拦。
左曼见到儿子的海报被毁,仿佛激发了某种斗志,不顾额头的疼痛和那个青年硬抗。
男人和女人之间,说到底还是有气力的差距。
青年甩手给了左曼一巴掌,打破了她的嘴角。
左曼咬着下唇,恨自己没用。
那青年看她失去反抗能力,抬脚欲踢,左曼闭着眼睛做好了疼的准备。
结果什么也没有,反而听到青年惨叫一声,她睁开眼,陈铭君站在他身前。
“你们找死。”
陈铭君松松领口,解开手腕的纽扣,三两下制伏伤害左曼的青年,狠狠一拳揍到他鼻梁骨折。
放倒一个,其他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陈铭君死按住地上这个,冲着欣然说:“打110。”
左曼松口气,脸上的疼痛就再难忽视。
面对地上墙上的画作残骸,原本线条流畅,色彩鲜明的心血,被丑恶的喷漆掩盖,完整的画布四落八散。
她的眼眶湿润了。
悠悠海报上的笑脸,被恶意割破。
她的心在痛,眼泪无声的落下。
陈铭君又给了那青年一脚,让他在地上疼到打滚,走到左曼身边,轻抚她的额头和嘴角。
这边的动静引来不少路过的学生,他们想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帮起,欣然只好让大家一起帮着收拾地面和破碎的画架。
左曼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陈铭君看着心疼。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