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儿……你，能不能，说说话？”赵砚祁的声音满是祈求及颤抖，双眼更是不挪开面前的房门半眼，仿佛连眨眼都不敢。

“说点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他不敢祈求她的原谅，他也不祈求她出来见他一眼，只是希望，她能多说几句话，哪怕是骂他，赶他，都好。

可是，门内没有因为他的卑微，他的颤抖而出现一点点回应……

终究，终究是他欠了她的！终究，是他奢求了…….

浑身的力量仿佛消失了一样，身体里刚刚积攒的力气像是突然间被抽干一般软了下来。

赵砚祁靠着紧闭的房门，缓缓的，缓缓的跪下。

原本他的身体本就已经虚弱不堪，仅靠着那股希翼支撑着，此时他已经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回应，那股希翼变成了灰色，灭顶的灰色后，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可是即便他跪下来，他的双手都要用力的撑在地上，不敢有一丝放松，哪怕双手再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颤抖，赵砚祁也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卧倒在地上，不是为了可笑的尊严，而是真诚的想要得到原谅。

“如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眼泪顺着已经苍老的脸庞滑落了下来。

如果这时有人看见，一定会十分不忍那个跪在地上痛哭的老人，哪怕是他虚弱不堪的身体，都会让人同情不已。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只有那个门内无动于衷的一人。

“二十年了，如儿！已经二十年了！哪怕我得了这个江山，哪怕我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我的心里仍旧是满满的空洞……”赵砚祁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你说对了，你真的说对了，我真的不快乐！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可是，我也做到了，我做到了你希望看到的太平盛世，我做到了你的要求。”赵砚祁一边说，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声音不自觉的轻快了起来，“还有，我已经写好了遗诏，将皇位传给了三哥的幼子。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负担，我终于可以到这里，到这里向你赎罪……”

向他们……赎罪……

“你走吧……”

长久的沉默后，门内的人终于吐出了这三个字，虽然只有三个字，可对于赵砚祁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

“不，我不走！我不走！”赵砚祁有些惊慌的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异常狼狈，“如儿，我命不久矣，孙太医说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就让我……就让我在这，在这陪着你，陪着你可好？”

哪怕是不见他，哪怕是不说一句话，只要让他知道他与她这般的相近便可，只要让他感觉到她在这里，呼吸着同一片桂香也好……

“不好！”

屋内的女声突然变得异常冷漠和坚定，果断的两个字后竟然豁然打开了一直紧闭的房门……

赵砚祁模糊的视线中映出那一抹雪白，记得，记得他初见她时并不是这一抹白色，而是耀眼的红色，犹如阳光般让人不敢直视又不忍移开目光。

她……是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