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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作者:旧时春本章字数:5957更新时间:2019-04-24 22:29:06

家是温暖的港湾,可惜五兄弟并没有聚在一起,这是无尘遗憾的事情。

晨练,已经是两兄弟这些年,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天未亮,鸡刚鸣,两人负重在东西正直街上跑着,身上早已冒着白烟,未曾想到街边的小店已经冒着热气,更没有想到,这座曾经的皇城脚下竟然还有乞丐。

一男孩一女孩正被街边小吃贩子拿着棍棒再追赶,手里捧着热的小吃,边跑边吃,眼看贩子已经追上,手中的棍棒悄然落下,男孩奋不顾身的挡住女孩,紧紧的咬着牙关,等下那一下或者数下的疼痛。

霎那间,无尘的身影出现,一只手抓住了棍棒,用冰冷的眼神对着贩子微微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掏出十两银子放在贩子的手中。

“把你铺上所有的吃食打包给他们。”

贩子见多了,好心提醒道: “客观,没有必要,这些乞儿是救济不完的。”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是钱不够吗?”

“够了。”

“那还不快去。”

“是,是。”

男孩女孩一身破洞的衣物,混身散发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恶臭,似乎是尸臭的味道。

男孩挡在女孩的身前,一脸警惕却透露出一丝胆怯,眼神始终盯着无尘兄弟二人,未说一句话,暗中观察。

正贩子打包吃食过来时,无尘一转身,两个小鬼一溜烟的跑进胡同之中。

“阿呆,跟上他们。”

显然两个小鬼对于皇城十分熟悉,胡同七拐八拐,最终回到了一处城墙边,墙角杂草丛生,已经淹没了小孩。

原来在草丛后面破了一个大洞,里面不大,刚好容得下五个大汉的样子,墙面上挂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

无尘两兄弟靠近洞口,一股恶臭已经让人窒息,阿呆的身子比较高大,无尘让他在洞外等候,拿着用纸包好的一大包吃食,憋着一口气,蹲着爬了进去。

男孩女孩用手拿着一把断裂的卷剑指着无尘,十分恐惧,结巴的说道:“别…别…过来,我…我…会捅过气的。”

无尘看着墙角用干枯的草盖着一个女人,惨白发黑的脸庞,显然有人为她清晰,询问道:“不知道她是你们什么人,但告诉你们,她已经死了。”

男孩头垂了下来,女孩一脸不相信,用着声嘶力竭的声音喊了出来:“不可能,母亲,只是说累了,想休息一下。”

无尘微微一叹,想起了七爷那晚,他何尝不像小女孩一样,不相信七爷已经过世,同病相怜,脑海中浮现着一道想法,或许可以收留两个孩子,放下手中的吃食:“你们吃吧。”

两人看到食物双眼冒着金光,直接拉到身边,男孩一手举着残剑,一手吃着;女孩却是第一时间把肉包子递到母亲的嘴边哭着说:“母亲大人,有吃的东西了,你张开嘴吧。”

“呜……”

男孩视线时不时瞥向他的母亲,多么期望母亲能张开口,听到女孩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流,紧紧的抱住了手中的残剑疯狂的刺向无尘,疯狂道:“都是你们,你们该死,要不是你们打我母亲,母亲也不会生病,死掉了。”

两人哭的伤心,无尘也没有办法,两下手刀直接打晕了两人,拖着两人离开了洞穴,交给阿呆说道:“阿呆,把她们两带回家。”

“好叻。”

等阿呆离开,无尘再次进入洞穴,抱着女子的尸体,跃上城墙,施展一苇渡江过来洛水,找到一处风景较好的树林,亲手埋葬了女子,在坟前垒着三块石头,诵了几遍往生经。

“愿你在西方净土得到佛祖的照拂,不再历经苦难,您两个孩儿,我也会尽力而为,过些时候,会让您家孩儿为你烧香,祭奠你。”

朱雀街十五号,无尘两人找了三个女侍一个老管家打理院子。

两个小孩早已洗簌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俊俏的小脸蛋,五官精致,两人身上有种独特书生气质。

前厅,两个小孩坐在桌子前,把悲伤化成食欲,疯狂的吃着美食,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一边吃着一边哭着。

一旁的老管家带着一脸微笑劝说:“孩子,慢些吃,这些都是你们的,没人和你抢。”

“大少爷,你回来了。”

“戚伯,都说了,不用喊我少爷。”

“那哪行,礼数总得有的,若不是少爷救济,怕是老朽被人打死了。”

“罢了,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遇见戚伯也是缘分,戚伯本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奈何家道中落,前东家的儿子欠了百两银子已被地痞流氓追上门,作为看前少东家长大的人,也不忍心被人活生生打死,只好在街上卖身,自己也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身,不知何时入土,一百两都觉得有些厚颜无耻。

这一幕,被无尘看到自然上前询问,如此忠心,念旧之人,索性给予帮助,根本没有想到,戚伯会带着三个丫鬟找到朱雀街十五号。

院子不大不小,但是总得有人打理,无尘两人对于打理院子一窍不通,再三思量,也就接纳了他们,每个月给些工钱。

两个孩子看到无尘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十分懂得礼仪,欠了欠身子,询问道:“我母亲大人呢。”

“我把你们母亲葬在西山上,等你们身子恢复好了,我再带你们去祭拜。”

“谢谢哥哥,我们是南朝李尚书的儿女,我叫李秋月,我弟李书重。”

戚伯一听感叹道:“少爷,她们是忠良之后啊,想那李尚书为保幼帝,只身一人硬抗阉人;一家三百多口,在菜市口……没想到,还有两个后人,真是老天有眼。”

无尘轻微摇了摇头闻道:“如今天下太平,你们两人有何打算。”

李书重认真思考一下:“我要读书,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些事情。”

“有目标是好,如今你们还是年幼,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若是没有的话,便可以把这里当作你们的家。”

两人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

“我叫无尘,你们可以看我哥哥,或者无尘哥,外面大个子是我弟无智,你们可以喊他无智哥,那就让戚伯给你们安排房间,稍过些日子,找个私塾让你们都去。”

“谢谢哥哥。”

……

人多了,院子也就热闹起来。

“嘭…”

“兄弟开门。”

剑十三火急火燎的拍打的大门。

“来了。”

戚伯打了大门:“少侠找谁。”

“哎呀,我没找错吧,无尘兄弟还找了一个管家,可以呀。”

戚伯一听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少爷,在书房。”

阿呆正中庭为李氏兄妹演示他的盾刀功夫,瞟了一眼,继续演练。

无尘正在书房看着医术,上面绘制人体穴道,经络,十分难懂,却看的津津有味。

剑十三看着无尘急忙跑过去拉着他的手笑道:“兄弟,还有如此雅致阅读书籍,快,跟我来。”

“哦,对了,拿着你的武器。”

无尘不明白剑十三什么意思,被动着站了起来:“怎么了。”

“快,别管那么多了。”

无尘拿着黑刀跟在剑十三身后,阿呆看着两人出门,立即把刀盾挂在背后,快步的跟了上去。

三人坐着马车,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间客栈前。

“一间客栈”果然是一间客栈,人来人往的都是背着兵器的江湖人士。

“一间客栈”就是以前的八王府,如今被钱万万买了下来,做成客栈。

八方来客,竟是武林好手,中庭聚集了许多侠士,江湖略有名声的均坐于中庭周围的八仙椅上,观看着中间优雅的舞女。

无尘环视一周看到一些熟人,有一面之缘的“雅琴”之称的长歌门徒,正为舞女伴着奏,一脸享受,曲从平淡无奇到激荡无比,与舞女配合的相当精彩。

还有无尘日夜思念的素月姑娘,当然少不了,日照宗的大公子付辛博。

侍女在侠士之间穿梭,为众侠斟酒倒茶。

“啪……”

舞毕,响起了炽烈的掌声。

“好。”

“好。”

作为主人钱万万如米勒佛一般的身材,一脸笑意,从大堂之中走了出来,振振有词的说道:“多谢诸位到来,在场也有北地武林侠士熟悉我钱某人,钱某人喜好结交武林侠士,奈何吃不了那份苦,只好竟可能的快些江湖好友,听着你们的江湖故事,或许某天,找些写书人,把你们写进一本书中,让你们流芳百世。”

“六月六,六扇府讲招募各路英雄豪杰,今日邀请诸位到来只不过想助大家一臂之力,当然也不是无偿的,钱某人已钱开道收集了武学秘籍,江湖名剑,名刀,以及丹药,药材,若是诸位成为我钱某人的入幕之宾,当然这些自然不需要钱。”

“下面大家自由享受一下美食,美酒,一个时辰后,将举行拍卖会。”

说完,钱万万转身进入了大堂。

一些人怀着期待的神情与身边同伴一起商议着如何如何。

这时,一个人人影从背后拍打着无尘的肩膀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嗨,小和尚你的伪装真够差的。”

无尘打量着身后的“男子”脸上有一大块黑痣,在他身上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熟悉又陌生,迟疑了一会儿,猜测道:“李秀…”

话音,还未说完却被捂住了,又瞬间害羞的转过身子。

剑十三刚好拿着三壶美酒,递给无尘:“哟,才这么一片刻就认识人啦,就是这样,江湖之人脸皮厚一些,不知道大侠如何称呼。”

李秀秀十分自然:“北地黑侠李大双。”

剑十三狐疑的打量着李秀秀,脸上皮肤白里透红,除了一块不太美观的黑痣,长的还算标致,一点也不黑,摇了摇头:“没有听过。”

“哼,见识真少。”

剑十三把酒壶递给他们两无尘与阿呆,却被阿呆拒绝了:“阿呆不喜欢酒。”

“那黑侠便宜你了。”

李秀秀单手推阻道:“本…不喜酒。”

“江湖儿女竟然不喝酒,还妄称侠。”

李秀秀一听剑十三的挖苦,女儿姿态玉指,指着剑十三:“你…谁规定江湖儿女一定要喝酒,哼…”

“好了,你们两人都别吵了。”

无尘在中间劝阻道。

剑十三也没继续纠缠,用手推了一下无尘,视线看着素月,饶有兴致的说道:“兄弟,你不是认识素月姑娘吗?过去介绍我认识一下。”

“只有一面之缘,不算认识,还是算了吧。”

“对,不许去,要去你自己去。”

“谁与你说了,别不识趣。”

“哼,到底谁比谁跟熟一些,我可是比你更先认识小和尚。”

阿呆这时拿过一盘糕点放在两人中间,笑嘻嘻的问道:“吃吗?可甜了。”

两人相互哼了一眼,便转过去去,看着一边。

说说笑笑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钱万万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漂亮的女侍,手中端着用红布盖着的盘子,对着众位侠士:“诸位,有请我的管家万德富。”

一个高瘦的长者,一袭长袍胸前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富”字,比钱万万更高调,笑容满面,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道:“诸位,等候多时了,拍卖只有三十二件,我们却只拍卖十六件,另外十六件留给老爷的入幕之宾,十六件由你们挑选。”

每个的都是红布遮盖,根本无法从盖子上获取任何信息,第一个挑选的是一件大件,掀开红布之下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条盒子。

万德富款款而谈道:“不错,你们运气真好,这是一把名剑,武帝三年,成名于剑魔少卿之手,青霜剑,长三尺三,重九斤八两。”

“这把青霜剑五年前落于老爷的手中,可是付出了足够多的宝物,现看那位有缘人得之,再现青霜之威,一万两白银起。”

座椅之中一人喝着茶,风度翩翩,举起手中的纸扇,一脸傲气,对于青霜一副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十万两白银。”

“好,洛城林氏公子出十万两。”

“雅琴”似乎也感兴趣,弹出一个音符后,喊出:“二十万。”

林公子不敢示弱站了起来,笑着盯着曲无幽道:“很好,二十五万。”

剑十三挤到人群外,一身素衣,除了那张俊俏的脸,并没有特别之处,特意看了一眼素月:“五十万。”

曲无幽轻微摇了摇头。

林公子纸扇轻摇慢慢的走近到剑十三的身边,上下打量,对着万德富道:“万总管,你看这人到底能不能付的起五十万两到是一个问题。”

剑十三瞧了一眼林公子,吐了一口水,听着万德富说道:“林公子此言差矣,人不可貌相,少侠,可否有足够的钱来竞拍,若是没有,那么这剑算是流拍了。”

“不行,万总管应该理应由第二高价者得,诸位侠士你说是不是。”

“理应如此。”

武林十大名剑之一青霜剑,可不是浪得虚名,江湖上流传出许多关于青霜剑的传说,自剑魔少卿手中消失,青霜再也没有再现威名,传言只要破解青霜剑上的秘密,就能得到剑魔少卿的剑法。

此刻,群豪吵闹无比。

万德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正喝着茶的钱万万,经过他的授受,这才恢复道:“安静,诸位安静,听老夫一样,若是这位少侠不能付足五十万两,将有林公子获得。”

此刻,剑十三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到万德富手中,贱贱的笑道:“抱歉,林公子,这青霜剑本大爷要定了,不好意思,最近大爷发了一笔不义之财,五十万小小意思。”

林公子目露凶光,紧紧盯着剑十三。

剑十三走到侍者身边拿出放在剑夹之中的青霜,当中拔出青霜,一声轻吟之声,如此动听,一股寒意瞬间让温度降了几度,感叹道:“好剑,好剑,没想到三百年了,青霜还是不差当年,放心再我手中必定重振你当年威名。”

林公子自当不愿,一脸阴霾离开了“一间客栈”。

青霜出鞘,引起一阵骚动,群侠中间自然些不怀好意,一脸阴沉的盯着剑十三。

“老夫,首先恭喜少侠,先下一城,想必六月六一定独领风骚。”

“过奖,过江。”

剑十三丝毫没有在意,径直走向林公子的座位继续下面的拍卖。

又选了一件看上去比较小件的,掀开红布,一块比两个拳头加起来都要大的石头状,一团漆黑。

有人询问:“这是什么。”

“陨铁,不可多得的珍宝,想必在场的侠士都了解,侠士一柄武器若是加有陨铁,可是变得锋利无比,传说帝君剑乃是天外陨铁所铸,底价十万两白银。”

陨铁的红布被掀开,底下一阵失望,直呼要更换一件物品。

无尘举手道:“十万两。”

群侠视线聚焦于无尘身上,窃窃私语道:“这蠢货哪里来的,不知道天外陨铁是难以熔断之物。”

万德富有些失望,环顾四周,询问道:“有没有人加价。”

许久,群侠没有丝毫动静。

“恭喜,这位少侠获得天外陨铁。”

第三件物品是一件秘籍。

“天阳掌(残)只有第一层与第二层,后面并没有,想必天阳掌威力诸位都有听说,天残老人的独门掌法,丝毫不比烈焰掌差,想必诸位天赋出众,若是能够推演出九层,江湖之上必定留有你的名号。”

“十万起。”

“十万。”

“二十万。”

“四十万。”

“五十万。”

“八十万。”

“好阔气,日照宗少宗主付公子八十万两,你们已经有了烈焰掌还需要参悟天阳掌吗?”

付辛博傲气十足:“技不压身,若是钱少自可退出竞争。”

“哼。”

“一百万两。”

人群之中又出现一个神秘之人,顶着一定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双眼,满脸的络腮胡,用着浑厚的声音说道。

只不过是残卷,却值百万白银,他们眼中又露出一道疯子的磨样。

神秘人拿走了,便离开了。

这个声音无尘有些熟悉,却有些陌生,盯着他好一会,喊了一声阿呆,两人便跟了上去。

李秀秀自然对于拍卖物品没有丝毫兴趣,跟在无尘的身后;而她的身后又跟着一名舞女。

神秘人步法很快,却有意的放慢了脚步,领着两人走进了一条巷子,等待着两人,背身对着两人冷冷道:“不知两位一直跟着在下有何贵干,想要天阳掌吗?”

还未等无尘反应过来,移形换影,一道冰冷的真气直袭两人,却被阿呆的盾挡住,直接一刀。

巷子过窄,根本无法让两人同时进攻。

阿呆十足疯子做派,顶在最前方,接连攻击神秘人;可惜神秘人鬼魅的身法,根本无法打中,刀刀砍砸空气之中。

神秘人冷冷道:“想不到是军中战法,饶你们一命。”

“嘭。”

“小心有毒。”

霹雳弹在两人脚下冒着绿烟,被这一声警告,两人连忙撤出巷子。

“多谢,姑娘告知。”

“没事,钱老爷也不想有人受伤,毕竟这拍卖会是他组织的。”

“替我多谢钱老爷,再会。”

“公子再会。”

李秀秀赶了上来,瞟了一眼打扮的妖艳无比的舞女,询问道:“怎么了,小和尚。”

“没事。”

李秀秀看着舞女返回“一间客栈”的背影,打趣的问道:“是不是被美女吸引了,走不动道了。”

无尘摇了摇头:“你怎么来洛城了,不过你在千塔寺是怎么逃出来的。”

“自然是参加六扇府选拔,你们也要参加选拔吗?”

“嗯。”

“那你们住哪里,要不要住到我那边去。”

“谢谢,我住在朱雀街十五号,回见。”

“回见,小和尚。”

“哦,对了,我不叫小和尚,我无尘,他是无智。”

“无尘,无智,什么名字,差劲死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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