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紧皱着眉头，虽然他杀人不可计数，但听闻要将人制成人皮傀偶，仍是感到恶心。不想高锦好色到了如此程度，心中又对之厌恶了几分。

又想起方才高锦吩咐护卫将尸体带到总部去，心想这总部极有可能是情报司的总部，若是能在总部制造一些动乱，必定能吸引一部分情报司高手。如此，高锦身边的防卫就会降低，刺杀的难度便会降低了。

“少爷，要追上吗。”

禾丰突然显现出身形，凑到水寒身边，问道。

水尽管水寒早就知道禾丰的藏身地点，但若非禾丰主动现形，他真是半点看不出那种地方竟然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去就行了，禾叔你在这盯着。”

水寒心中一动，从梁上轻轻爬下，小心地跟踪着那两个护卫走了。

“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这莫魏在我手下潜伏如此之久，居然丝毫没有露出马脚，不愧是水戾的人。若不是我反应快，今日恐怕要命丧那刺客手中了，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千古了。”

庄生半跪道：“是属下监察不力，九年前属下查获四名水戾的间谍，还以为已经除尽，不想仍有余孽，幸好大人细察秋毫，又有软甲护身，否则，属下虽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请大人恕罪！”

高锦将庄生扶起，安慰道：“你跟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今后也需要你为我效力，我怎会降罪与你。只怕还有奸细潜伏在我手下，你一定要留意，不能放过任何异常。”

“是，属下必当尽心尽责。”庄生感激道。

随后犹豫了一会，道：“适才属下看了那女刺客手中的折扇匕首，那匕首寒光隐蔽，锐气逼人，实在是锋利无比，此等宝物，尚不能划破大人的软甲，属下实在好奇，不知大人能否开解一二？”

高锦得意道：“我知你素来爱收集宝物，见识甚广，想必却也未曾听过此等至宝。这软甲乃是战乱时先皇偶然所得，因竹家建功无数，便将此物赏赐给了竹家。后来……竹家被抄，我代之掌管情报司，此物便落到了我手中。可笑竹家身负至宝，却不使用，将之尘封在密室不问。”

“原来如此，”庄生恭维道，“大人有此宝护身，天下还有谁能伤到大人！”

高锦不置可否地笑道：“此话也不尽然，殊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世上有此至强防具，那也必有至强利刃。据我所知，能刺穿这软甲的，就有两把匕首。”高锦伸出两个指头。

“哦？不知是哪两把？”庄生大感兴趣。

“昔日竹家本是江湖情报组织，后归顺先皇麾下。当年竹尹、苗涟两夫妇，精通暗杀之道，手中两把匕首——长吁、短叹，不知见了多少人了血，让人闻风丧胆。”

“莫非就是这两把？”

“正是，”高锦得意地笑道，“竹尹夫妇有一对女儿，当年竹家被抄，只有这对女儿苟活了下来，长吁、短叹两把神兵也在她们手中。然而天公作美，两年前抓到了其长女竹攸，从她手中得到了‘长吁’。只可惜我追寻她们如此之久，就是为了那让竹家情报力量冠绝天下的秘籍，却不在她手上。”

“属下恭喜大人获得至宝，相信另外的‘短叹’，以及秘籍，早晚会落到大人手中。”庄生话又一转，“属下早已听闻长吁、短叹之威名，却不能一睹为快，不知大人可否让属下开开眼界？”

高锦有些犹豫，不过庄生将他捧得心里实在舒服，最后还是从卧房中取出一把入鞘的短刀，单看鞘与柄，并无不寻常之处，鞘是皮革简单缝制，无任何装饰，柄上也只是缠着布，布上都是些历经风雨的污渍。

高锦轻轻拉开，却无庄生想象中的寒光逼人，反而光泽暗沉，光看刀身，也是在看不出来什么。高锦嘿嘿一笑，将匕首一转，刀锋只对着庄生。

庄生顿时“啊”了一身，后脑发麻，毛发直立，甚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高锦很快就将匕首插回鞘中，庄生才回过神来，咽了一口唾沫，想到自己的失态，不禁很是后怕。

若是自己临敌时，骤见这刀锋，必然心生惧意，登时便会血溅当场，怪不得竹尹夫妇暗杀之术如此令人畏惧。

“不愧是世间至强的利刃，虽然表面朴实无奇，但其之锋利，只看一眼，便恍如伸出刀山，锐气摄人！不想世间还有如此神兵！”庄生震惊道。

高锦哈哈大笑，甚是得意，道：“只要你认真为我办事，擒获竹家余孽，得到那秘籍，即使将另一把‘短叹’送给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庄生大喜过望，拜道：“多谢大人厚爱，属下定当拼死效劳！”

话说水寒跟踪的那两个护卫，自从高府出来，便钻在小巷之中，一路避过灯火抹黑折绕，若非他们抬着朱红色的木箱，水寒早已跟丢了。也幸好如此，同样身穿夜行服的水寒才不会被那两个护卫发觉。

那两个护卫武功也颇为不错，虽然抬着箱子，却仍然脚步轻盈，不仅脚程飞快，更无任何声响，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北城门。

此时已经宵禁，城门也已关闭，只有几个军士守着，那两个护卫刚现出身便被拦了下来。

只见其中一个护卫掏出一块令牌，向守将展示了一番。

那守将立刻换了副表情，谗笑道：“原来是高大人的人，失敬，失敬。”说罢对其他军士吆喝道：“快开城门。”

那几个军士听了，费力地将门栓放下，将城门推开约一丈的距离，供他们出城。两个护卫也不多说，抬起箱子便出城去了。

水寒心中着急，若不能出城门，将错过这次机会。

就在水寒念头急转间，军士已经准备将城门关闭了。

水寒一咬牙，赶紧冲了过去。

“什么人？”那守将看到水寒吓了一跳，喝问道。

旁边的军士也挺枪挡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