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见自家老爹的戒尺马上就要落到手心上了，晁筇忙可怜巴巴边喊拼命的头往另一边躲。却见晁老爹的戒尺离晁筇还有一段离距时又改路敲在了桌子上。

“跟没跟你说过不许去找赵姨娘？”晁老爹一边喝着，一边戒尺又带着风落了下来，先是朝着手心，临要落下了看到女儿吓得紧闭的双眼，又落在了桌子上。

可听到女儿夸张的滋哇乱叫又气鼓鼓地举起了戒尺带着风往女儿的手心带着风咂了下去然后又落在了桌子上。

一来二去，在晁家父女不懈地努力与完美的配合下，终于在第十五下的时候，戒尺断了，桌子也被砸出了一个坑。

“好了，别哭了，要不爹爹给你揉一揉？”见女儿喊着喊着突然头也不往后头躲了，反而闷头一直在小声哭泣，晁衡只好懵懵地轻轻地揉着女儿跟本就没有受份的手。

“呜呜呜呜”却没想到自己的话刚一说，女儿就哭得越严重了。“这是怎么了？跪久了膝盖疼？可是累了，来，起来吧。”

晁衡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儿起来坐在薄团上，一边也是郁闷不过才半柱香不到，这养女儿可比处理朝政还麻烦，要是晁筑敢这样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要不，咱喝口水再哭，我怕你又哭又喊的，一会儿嗓子不舒服。”见女儿也懵懵地接过水喝的老老实实的，晁衡也缓了口气。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去赵姨娘那儿，你怎么就是不听爹爹的话呢，怎么现在打你几戒尺你又觉得委屈了？”再说又没真打在身上，不过就是吓唬吓唬。

“爹爹，你倒底爱不爱娘亲？”

“你娘亲是爹爹的妻子，是爹爹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在没有遇见你娘亲之前，爹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家立室。”

“娘亲是爹爹的妻子，那么赵姨娘呢？她是爹爹的妾室，她也是爹爹的女人不是吗？”

“你赵姨娘的事情爹爹不是已经同你和你娘亲，大哥解释过了吗？晁竽他并不是我的女儿，赵氏也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全当他们是家里的客人，也就罢了。”

“当他们是家里的客人？女儿也很想当他们只是家里的客人，可是父亲客人总是要走的，请问她们二位什么时候走呢？”

“女孩子家将来都一样是要出嫁的，她又在家里呆不了几年，至了赵姨娘，将来等晁竽出了嫁，赵姨娘自有她的去处。”

“女孩子总是要出嫁的，所以女儿倒是比晁竽更在家里待不了几年了。”

“她们母女俩在咱们大房一向是如客人一般的，除了你娘亲咱们也不接近过她什么。自从赵氏入府，一直是由你娘亲在安排。

我也不曾接近过她们什么，更是没有心里装过这两个人，只不过是家里多添两双碗筷，多养几个门客罢了。

爹爹知道，因为赵老夫人孝字当头，你又是被内定为皇后的人，这和宫内外天下，都在看你的贤德。使得你小小年纪就夹在晁筝与晁竽两个人之间受了不少委屈。

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只是赵姨娘母女迟早是要走的，爹爹不是怪你去掺和这件事。只是不想你沾染这些脏东西。

何况赵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觉得你好像掐住了她，她却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危险。她还是交给我和你娘亲来处理吧。

眼看你大哥哥一学嫂子你就要出嫁了。如今正是你接受诰命的紧要关头，家里事情又多。多少会有些顾不上你的，你更要好好顾顾自己才是。 ”

“爹爹当真一点也不喜欢赵姨娘？”

“哈哈。。”晁衡瞧着自家女儿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爹爹之前就没有见过赵姨娘，昨晚她那个女儿的事是第一回。”

“什么？”这次晁筇可真的是震惊了，前世她一直以为赵姨娘母女在大房是个大麻烦。即使是今日，也不得说。

纵然晁竽不是晁家亲生的，可就这着她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也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

“可是，可是他们都说 ! 都说。。。都说赵姨娘同父亲当年。还说娘亲才是。。。”晁筇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有些话，她当女儿的是不好说出口的。

“傻丫头，那起子人胡说的话你也能信？他们还说你不是个好姑娘呢，莫非你还真的是他们口中那样的女孩子不成？”

晁衡这样说，晁筇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爹爹一向是很相信他的，可她却在怀疑爹爹。可是那件事情不仅是她，怕是娘亲也难以释怀吧。

“那爹爹你究竟又是为什么要娶娘亲呢？”

“我同你娘亲一起长大，她从小就是那个我要娶的女孩子。当我初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我便知道那个淑女就是她。我很幸运，长辈们安排给我的就是她。”

“娘亲也同我说过，当年夫子教妑说，瞻彼淇奥，绿竹漪漪。她就觉得，那个如切如玉的公子一定是爹爹。一静一动，都叩她心弦。”

跟女儿提起自己的妻子，晁衡的眼眸变得便更加更加温暖了。“你的娘亲是世界上最最美的美人，没有什么诗文配形容她。”

“可是女儿斗胆，有一件事还是想问一问爹爹，毕竟，毕竟。。”晁筇低下了红彤彤的脸，“毕竟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现在我的小筇儿竟然也长大了，说起话跟个大人似的。说吧，你到底想要问什么？”晁衡递给晁筇一杯热水，示意她慢慢说。

“爹爹与娘亲两情相悦，彼此又正是彼此长辈给指了的谈婚论嫁之人，自然是万万极好的。若是两个人从不认识，只在一起忙婚哑嫁了，说不定也就过去了。

若是两个人都有各自心仪的人，倒也还好。可是，假如当年爹爹喜欢并不是娘亲，而娘亲却非爹爹不嫁。

或者假如说，娘亲并不是心仪爹爹的，爹爹却非娘亲不娶。可偏偏还有长辈们，三家的姻亲关系在这，那就当以何计破之呢。”

小女孩的心思，终究晁筇还是把自己心里想问的那种情况放到了后面。可是她心里在想什么，晁衡又岂能不知。

“果然，你心里还是不喜欢太子殿下的是吗？如果你不喜欢太子殿下，那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倒也可以作罢。

只是你绝对不能嫁给桓王府的世子。一则桓王世子是赵家人，你要嫁给恒王世子会得罪陛下。二则陛下纵然不同你个孩子计较，赵家也绝对不会让你当正室。

为人妾室，会毁了你一生。三则，那恒王世子也不是个堪托付的人，他娶你是另有目的，将来功成之日，他未必会善待于你。”

带着前世的记忆，不得不说她这位老父亲不愧是官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看人的眼光还真是狠辣的很。

前世她那样掏心掏肺掏肝的为周启厚好，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善待的，不仅是她连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以及晁家上下满门，都被赵家那些畜牲给。。

“你若是真不喜欢太子，倒也不妨同他试试。二则，为父也可以试着为你另寻人家，相必这样陛下也是会同意的。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去恒王世子府中的。因此我只问你，你对太子殿下，又究竟是什么感情呢？这些话本来应该做娘亲的来问你，我做爹爹的本不该插嘴。

如今看你娘亲的身体，怕是你出嫁前都不能大好了，我也只好来问一问。终究这世道里，你能嫁的人家，必须高门大户。

虽然钟鸣鼎食之家自然有他们的显赫，可要和离，也是难的，两家的门面都是难充的。所以在还没嫁人的这关头，你如果心里有什么，就一定要跟爹爹和大哥说。”

“我也说不上我对他是如何，其实我倒并不讨厌他的，他从小对我就很好的。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如果要与他过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那么你可曾想过，若你嫁给周启厚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咱们晁家同赵家是世仇，就算晁家长辈们不反对你，陛下也大度。

可赵家那些小心眼子的，也必不会让你做他们的正室。若是做妾室，又该是什么样的处境呢？咱们晁家这样的人家，你二房赵婶母女在咱家过的日子便已经是那样了。

况且你从小就是命中注定的皇后娘娘，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做皇后，那就必是她人做皇后，那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爹爹说的这些，我女儿都明白，原是女儿胡思乱想罢了，女儿现下也已经想明白了。太子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女儿将来也会好好的同他过日子的。”

“若是你真的不喜欢太子殿下，或者不能接受这样的婚姻方式，或许你可以同晨曦公主谈一谈。”若是儿子的婚姻，他或许会强硬儿子接受。

可是在婚姻之事上，女孩子和男孩子终究不同。家族荣盛也好，家国大事也罢，终不该用女孩子一辈子幸福来衡量这些。

他终归是不想把女儿的一切出路都堵上了。他将来女儿满头白霜回首往事时，会怨恨他这个爹爹的。其实女儿有一句话说的对。

这样的婚姻模式，实则是牵连甚广，女儿是命定的皇后，是天家命书中定下的皇后，若是晁家不岀皇后，又该哪家出皇后呢？

若是真的别家出了皇后娘娘，宫家同晁家又该如何自处呢？又该如何与周家相处呢，或许百转千回，终究女儿还是要嫁给太子殿下。

只看自己大姨姐便知，那并不是女人最好的归宿。现在想来他却有些后悔，若筇儿也是个男孩子，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