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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离开
作者:风原本章字数:2620更新时间:2019-01-29 18:13:56

吴教头看见站在门外边的萧然,叮嘱了那些少年几句便走到门口,看清门外的年轻人,心中先是暗道此子长的颇为俊俏,问道:“可是来自李老先生的铁铺?”

萧然点点头,把手里的两根布条往前一送,道:“总共四十三两银子。吴师傅可先验剑。”

“好!爽快!”吴教头豪迈地哈哈一笑,接过布条,手一掀,露出寒光四射的剑身,持剑挥舞了一会。他不愧曾是军伍之人,将长剑舞的虎虎生风,寒光片片。

忽然吴教头将剑尖在门前的青砖上一划,剑尖带起一连串火星。吴教头收剑,看那青砖一道光滑的痕道,剑尖却是毫发无损。

“好剑!来人,取五十两银子来!”吴教头不住赞叹,粗糙的手指轻抚剑锋,随即转身喊道。

萧然垂手而立,并未言语。

有时候客人收到货物的时候,心情一好会在他们给出的价格之上再多加些银子。只是这些额外的金钱萧然是不会收的,老头子是个把自身信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同样的,也是一个极为固执的人,他不会接受自己所定下来的价格之外的馈赠。

可能有心人会觉得在这里面有空子可钻。但萧然绝非这类人。

趁着管家取银子的空当,吴教头收好长剑,转身欲返回学生们喊声阵阵的庭院。

突然间,萧然感觉脚下传来一股轻微的震感,地面的沙子乱颤。他略有些意外地望向长街那头,那里传来阵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大,似是朝着这边而来。

谁会在这大街上骑马?要知道御景城可是落日帝国的都城,谁那么大胆敢在街道上纵马,以前有个三品文官的纨绔儿子干过这事,路旁买菜的一个大爷劝阻,纨绔恨其不识时务,狠狠一鞭子抽下去,把那老人打的头破血流。隔天,那个真实身份是一品文官的买菜大爷头缠纱布上朝,朝堂之上,众人侧目。皇帝知晓原委龙颜大怒,下令非驿站急报或皇家之人,不得擅自策马扰民。而那个纨绔的下场是被发配充军,现在可能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这种情况下,策马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萧然微眯着眼,望向视野里轮廓逐渐明晰的马车。拉车的高头大马后的车辕上端坐着一个马夫,马夫虽然地位不高,浑身装束却是不凡,腰间配剑,神色倨傲。

微风吹过,车厢前帘被吹起,一朵巨大的兰花从马夫身后轻轻飘出,露出车厢里正襟危坐那人的半张脸,紫袍冠服,面无表情。

皇宫里的人吗......萧然心中暗道。

马车在萧然和吴教头身前停下。车夫熟练迅捷地从车辕上下来,恭恭敬敬地提起帘子。

车厢里的人慢慢弯腰出来,站在车厢前的踏板上,面白无须,一身华贵的紫衣,是个太监。

那车夫立马放下帘子,双手撑地跪在地上,背部平直。太监脚踩在车夫的背上,把车夫当成阶梯下地。

吴教头一见此人,大惊,慌忙上前施礼:“罪臣不知梁公公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太监毫不在意地瞥了眼不远处的萧然,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教头道:“吴教头,我这番前来,可是为你带来了个好消息啊。”

吴教头上前虚扶那梁公公的手臂,笑道:“公公这可折煞小人了,公公到寒舍来便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小人以前多承公公照顾,未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公公这番前来,小人怎么说也得感恩一番。”

太监的衣袖很大,萧然在他们身后看不分明,却隐约看见吴教头塞了什么东西进梁公公的衣袖里边。

梁公公哈哈一笑,道:“这便不必了。我此番前来,公事在身,身上可带着让吴教头你升迁的御旨啊。吴教头,听旨!”

吴教头面露喜色,跪下恭敬道:“臣在。”

梁公公清了清嗓子,声音尖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吴先森自罪后,诚心悔改,朕感汝诚,许汝官复原职,望汝知恩,尽忠报国。钦此!”

“罪臣接旨!”吴教头声音颤抖地接下旨意。

萧然目光瞥去,见这个八尺男儿竟已泪流满面。

吴教头以前犯过什么罪萧然无从知晓,也没有兴趣知道。从吴家的管家手里领取了自己应收的报酬之后他便离去了,店里边可能需要他帮忙。

当萧然把装有银子的布袋递给这个快被人忘却有李木堂这个名字的老人时,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摆了摆手,没有接,而是声音沙哑地道:“这些钱你自己收着。我老了,无子无女的,用不着这么多钱。”

萧然默然,缓缓将银子收好。

老人继续道:“萧然啊,你来我这一年多了吧?”

“嗯。一年零二个月。”萧然点头道。

老人走到椅子边坐下,点起水烟,抽了一口,舒适地吐出一个烟圈,陷入了回忆,颇有些唏嘘地感慨道:“一年了啊......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我虽然老了,嘿嘿,却也还没傻......你不是个普通人,我知道的。”

李木堂老人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让他难忘的场景。

那是个下雨天。也是冬季,气温很低,却没下雪,只是下着寒冷的大雨。

大街上都是流动的雨水,雨花遍地,街上没有什么人。整个世界只剩下雨水敲打瓦片的清脆声音。雨幕之中,繁华的都城内灯火暗淡。

那晚李木堂打完铁,舒舒服服地烧水洗了个澡。正想上床睡觉时,却听见雨声中突然多了些人马喧杂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动静很大。

李木堂不是个多事的人,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他知道在这皇城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知道的越少活的就越好。

他上床睡觉。打铁很耗体力,不一会便睡去了。

后来他是被人叫醒的,模模糊糊中,他看到几个军士在他家里搜查了一番,又盘问他一番可有见到什么人之类的。李木堂一一作答了。

军士离去后,梁上忽然坠下一个人。那人还是个少年,眉清目秀的,却浑身湿透,满脸血污,伤势严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湿漉漉地把地板都印湿了。少年艰难地喘着气,却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李木堂从来没见过那样平静的眼神,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的人,才有那种孤零零的平静。

虽然知道眼前这少年很可能就是那些军士要找的人,可能是个罪犯,可能具有很大的危险性。李木堂还是鬼迷心窍地把他收留了下来,对外宣称是自己的远方侄子......

“嘿嘿。我李铁匠活了大辈子了,知道没几年好活,这才把你救下来。你也不用说感恩什么的,你帮我打了一年多的铁,也算是还清了。走吧,你走吧,我不留你了。大好儿郎,该去哪去哪,别在我这铁匠铺消磨了时间。”老头抽完一筒水烟,边搓烟丝边道。

萧然闻言,无言静默了很久。许久之后,他才对着这个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善良老人深深地一鞠躬,回房收拾好细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他生活过一年的地方。

世间的路很多都是要自己走的,没有永远的同行者。热闹终究消逝,孤独才是从始至终对你最为热怀的朋友,从出生到死亡,人生这张戏台上,欢声笑语也好巧笑嫣然也罢,最孤独的恰恰是我们自己啊。

即便台下掌声雷动,观众大声叫好,帷幕拉开之后绚丽的灯光一刻也不曾从你身上移开,那又如何呢?温暖的南国四季如春之时,寒冷的雪峰之上却飞鸟绝迹。

萧然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试图飞越雪山的飞鸟,孤独,却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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