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个朋友是猎人，你就会发现很多问题的答案很容易找到，我刚好认识几个，和我关系最好的是艾琳，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在学校和超自然怪物之间转个不停。

“你是说精灵？”电话那边是艾琳的声音，“像什么？奥布朗和蓝精灵那种？”

“差不多，但我没见过蓝精灵。”

“在哪见面呢？”

“我不知道，一个安静又有些人的公共场所，你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吗？”

“在芝加哥，大半夜的，我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对了，你怎么用上公共电话了？”

“只能这样联系你了。”

当我把车开进停车场，我发现这个地方距离食尸鬼忍者袭击我的地方不远。过了午夜，沃尔玛的停车场并不拥挤，但也不是特别空旷，这家店通宵营业，很多人会在夜间出来买点东西。我把车停在了最边缘的一排，我踏进这家大型商店，一名工作人员向我点点头，我婉拒了他给我提供的一辆购物推车。危害没有完全走进卖场，就感受到了空调的温暖。

艾琳出现在我身边，她穿着一件干净而旧的夹克，一件牛仔裤和蓝色球鞋，短发塞在一顶白色棒球帽底下，她走路的时候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是一种和矮小身材不搭配的表情。我们走过那些狭小的商店，我们在一家咖啡店坐下。

艾琳选了一个可以让她看到门口的位置，我坐在她的对面，女生喜欢和坐在身边的人说话，我喜欢人坐在对面，我觉得这样说话容易一些，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在这里可以看到她身后的状况。我把咖啡拿过来，艾琳把奶精和糖倒进杯里。

“艾琳，在糖里放点咖啡吧。”我说。

“我不喜欢苦咖啡。”

“如果你愿意平静的品尝，会是另一种味道。”我习惯性的搅了搅咖啡，我品尝一下，我把咖啡放下，“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我没有魔法，不懂精灵。”

“我也没有魔法。”我说，“至少现在没有了，就算有，在安迪面前，也没什么用，力量从来就不是人类的优势，身体也不是，体力上，我不能公平的打过食尸鬼，特别是那种快到空气都能用上的食尸鬼。”

“那你觉得你要怎么对抗仙后？”

“不，我不打算对抗她，或者说，对抗她的不是我。”

“那个安迪有多厉害？”艾琳问，“和那个老人斑比起来怎么样？”

“老人斑？谁？”

“那个自大到把地球表面压破的老家伙。”艾琳说。

“兰斯是议会的高级成员，是世界上九个最强大的巫师之一，是紫袍巫师，不过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冬夜的使者被杀了，现在嫌疑最大的是冬廷的公主安迪，我想你帮忙，帮我找到监控视频，我想看看有谁出入案发现场。”我把空杯放下。

艾琳靠回到座椅上，“你能把克莱门特的事情告诉我吗？我以前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说，“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向你隐瞒，但我觉得那样能保护你，有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或许你应该知道。”

“从没见你这么唠叨过，快点说吧。”

“外域之门，这本来是不能说的，那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从那边过来的东西叫做外来者，那些恶魔就是外来者，还有法翁，大多数神话穿梭中的东西都是外面的，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严格意义上是不存在的，它们不怕魔法，几乎是不死的，只能被驱散，还会回来。”

“这些东西很可怕？”

“回忆一下以往的驱魔过程。”我说。

“好吧，这些东西真吓人。”

“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被完全驱逐，我们称它们为沉睡者，即使是沉睡者，大多数也是被关起来的，我们脚下可能就是一个监狱。”

艾琳看看脚下，“我的脚下是室内泳池，隔着水泥板。”

“冬夜的使者被杀，双方女王正在准备战争，一旦战争爆发，外域之门会被削弱，关于外来者，我们见过最多的就是地狱魔鬼，外域之门被削弱就会更频繁的有魔鬼出来，我们有一个理论。”

“什么理论？”

“议会内部有叛徒，可能是紫袍巫师那个级别的，有人想削弱外域之门，可能联合了安迪。”

“为什么？为什么要联合？”

“因为只有人类的魔法能够打开外域之门，只有人类能召唤外来者，精灵是不能的，而想要召唤外来者是很难的，即使人类巫师能，想要召唤外来者也有些困难，如果精灵界的秩序被破坏了，那样召唤外来者就容易多了，而外来者是不死的，安迪要想战胜她的母亲，靠她自己的力量是不能赢的，需要外援。”

艾琳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我还是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冬夜和夏天是不是应该先打起来？然后等冬夜赢了，安迪再和玛琳菲森打。”

“对，先对外，然后在内战，这点安迪应该明白。”

“你确定杀使者的是安迪？”

“可以确定了，安迪一直想坐玛琳菲森的位置，而玛琳菲森早就有所察觉，听茉莉说，玛琳菲森早就想换个继承人了，想要换个继承人，就必需杀死原来的继承人。我见过玛琳菲森几次，我觉得玛琳菲森能做出那样的事，她可能真会杀死女儿。”

艾琳眨眨眼睛，“你是不是说过，玛琳菲森只有一个女儿？”

“据我所知，是的，只有一个。”

“我没见过玛琳菲森，但听你的描述，她应该和小家子气，你觉得玛琳菲森会让外人继承自己的王位吗？”

“大概会是欧罗拉。”我说。

“沉睡魔咒，我知道这个故事，她就是那个玛琳菲森？”

“对，还用乌鸦翻译。”

“两方女王要围绕着石桌开战，战争会引起幻界和地球的不稳定，然后外域之门会变得脆弱，更多的恶魔会进来，而且精灵们的战争结果也会影响我们的世界。”

“影响气候。”

“我觉得南极融化是精灵造成的。”

“同意。”我说。

“精灵们要通过战争的方式分出胜负，除非你能找回被偷走的那个什么魔法——”

“职权魔法。”我插嘴。

“冬夜的公主是安迪，你通过什么确定她是凶手？以及她是和谁联手的？谁是议会中的叛徒？”

“我不知道，你对电话监听了解多少？”

“我很擅长，我知道怎么监听电话。”

“那你帮我个忙，我之前遇到了电话监听，我觉得监听有一段时间了，你能找到是谁监听我吗？”

“能啊，听我的办法，你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些重磅消息，能够吸引监听者注意的，等监听者出面，然后就可以抓人了。”

“这个方法简单，我喜欢。”

“换个思路，你会发现新大陆的。”艾琳说，“对了，你能和我说说克莱门特是怎么回事吗？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的教父，我曾经是一个巫师，又一次我遇到了一场危机，我有危险，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自救，我需要力量。我找到了克莱门特——我的精灵教父，是冬夜最有力量、地位的精灵之一，是精灵统帅，拥有强大的力量，他没有给我力量，我以为他给了我力量，实际上我得到的是信心，我度过了危机，从此以后，我就欠下了一大笔债务，我把我的未来和生命都抵押给了他，大概在几天前，克莱门特把我的债权转移给了玛琳菲森，但我已经偿还了，我现在之所以还在为了冬夜寻找职权魔法，并不是因为欠债，而是议会的任务，是我的老师兼监护人的委托，我可以拒绝，但我需要议会的帮助，所以我必需先帮助议会。”

“你的过去挺神秘的，我以为我了解你，现在才发现一点也不了解，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成为巫师的吗？”

“可以。”我把咖啡喝完，“我的学长，我在街头流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改写了我一生的人，他是一个巫师，非常厉害的一个。他带我进了魔法学校，萨曼达是我的学长，觉得我有魔法天赋，就让我去学习魔法，我是孤儿，需要有一个监护人，议会的监护人制度和政府的有点像，上学需要监护人。贝利亚就成为了我的监护人，他是议会的监察人，是超自然界的警察，但他不是个好警察，更不是个好导师，他想杀了我，然后我就去找克莱门特了，再然后你就知道了。”

“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事的……”

整个店的灯都暗了，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心脏不能休息，否则后果就严重了。过来一下，以备用电池为电源的紧急照明等亮起，我看到有一些银色的雾正从各个门口扩散到店里，那股云雾涌过一名收银员，接着那个女人就倒下了。

“卡斯，怎么回事？”艾琳轻声问。

“大麻烦，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