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刺眼,岑淼终于脱下一身男装换上唐服,烟椒换上岑淼的衣服,平时文文弱弱的烟椒打扮起来倒也像个公子哥,只是这走姿,啧啧。
“烟椒,你现在是男人了,走路要大方一点。”岑淼提醒。
烟椒不好意思。“习惯了,怎么大方嘛!”
“就是步子跨大一点,别那么扭扭捏捏的。你看,像我一样。”岑淼抬起脚,往前一步,忘了自己穿着长长襦裙,差点被自己绊倒。
岑淼的滑稽样,成功将烟椒逗笑。
岑淼抬起长长的裙子,皱眉。“真烦人,我最讨厌穿裙子了,更别说这么长的。”
烟椒学起岑淼,抬起脚,大步跨出去。“是这样吧?”
“对对,就这样走,你看,看起来多舒服。”岑淼起劲。
烟 椒从未这样走过路,像岑淼说的大步大步跨越,她不禁笑起来。“你看我走的多快啊。”
“继续保持啊!”岑淼抬起裙子顾不上形象,起步追了上去。
随着烟椒翻过半片山,终于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看到一座茅草屋,周围载满桃树,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此番景象,到也算的上是人间仙境。
岑淼直接瘫坐在地。“你早跟我说有这么远啊,我就不穿这死裙子了,一路走还得一路抬着。”
烟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自己非要穿着女装的,这会倒怪起我来了?”
“大姐,我要是穿着男装还怎么魅惑你家胡一,恐怕吓都吓跑了!”
烟椒呆住。“你说什么?你要去魅惑胡哥?”
“我是要替你去测试你家胡一,如果他爱你,肯定会据我于千里之外,不爱你,我就替你狠狠打他一顿!你也趁早死了心。”
烟椒皱起眉头。“能行吗?”
“你躲起来,看我的表演就好,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我,我躲哪里?”烟椒慌张。
“反正不要让你家胡一看到就行,我先去啦!”岑淼提起裙子之身向前•••
皇宫内戒备森严,重华宫是四皇子旭伦的住所,本应该开开心心的旭伦皇子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他总能想起烟椒在台上倾国倾城的舞姿,却也能想起岑淼坐往自己腿上挑逗自己的模样,他的眼睛很漂亮,对他竟然也能心跳加速,他可是男儿身,难不成自己要弯了?
忽然一声。“皇上驾到!”
旭伦差点从椅子滚下来,江横连忙将他扶起。“四皇子,赶紧准备接驾。”
一番整理后,皇帝果然来了,走路带风,阵势强大,后面一排丫鬟太监,不愧为帝王。
“儿臣恭迎父皇圣安。”
“免了吧。”皇帝直接坐下来。
旭论舒了口气。“父皇,今日怎地来儿臣这里了?”
皇帝皱了皱眉。“宁安可是你带出宫的?”
旭论顿住,心里一阵好骂,这宁安也太坑了,说好不连累自己的。
“朕刚刚从宁安那里来,宁安身子不好,恶心反胃定是在宫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好在太医开了几服药,朕说过不准宁安出宫,你竟然违背我旨意?”
“儿臣知错了,您罚我吧。”旭伦一副认栽的样。
看着整天无所事事,不理朝政,花天酒地的儿子,皇帝只得叹气。
“旭伦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个王妃好好管着你了。”
皇帝话一出,旭论错愕不已,仿佛听错。
“我看丞相家的女儿就不错,和你年级相仿。”
“不是,父皇,你这也太仓促了,儿臣还不想娶亲呢!”
“胡说,不娶亲还想孤独终老不成?说说看,可有中意的女子?”
“我?”旭伦哽住,说道中意的女子,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烟椒,舞台上的烟椒。
皇帝捋了捋胡子。“看你这样子,是有了?”
旭伦没坑声,皇帝一向在意门当户对,烟椒青楼出身,此番说出来定会惹得皇帝大怒。
“说说吧,到底是哪家女子?”
旭论舒了口气。“儿臣并没遇到心仪之人。”
“当真?”
旭伦低头。“当真。”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你私自带着宁安出宫,违抗我我旨意,该怎么罚你呢?”
江横颤颤的看着正在思考的皇帝,他一受罚,自己也得跟着遭殃啊。
“你既然无心政务,那就罚你抄写佛经吧,整天晃晃悠悠的,该修身养性了。”
旭伦只觉得头嗡嗡作响,怕什么来什么,最怕的就是抄写那看不懂的经书。
皇帝对着身旁老太监说道。“传我旨意,四皇子软禁重华宫,数日。”
“诺。”
皇帝起驾回宫,旭伦瘫坐在椅子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米黄色的色调,精致的木色床,宁安默默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李嬷嬷守在那里,最近时长恶心反胃,传来太医竟然是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谁的自己都说不清,怎能留下?
“公主,你当真决定了?”奶娘端着一碗药,堕胎药。
宁安泪水悄然划过。“实在如今我还有选择么?崔言哥哥根本不曾碰过我,这个孩子断然不能栽倒在他身上。”
“奶娘知道,只是这药伤身子啊。”奶娘纠结。
“给我。”宁安支撑着爬起来,抢过药,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公主你?”
宁安将药碗摔往地上,顷刻,碎了一地,看着碎裂的药碗,宁安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我信不过刘太医。”
“公主你是想?”奶娘一惊。
“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保密,可是,这也是欺君之罪,总有一天他会说出来?”宁安忧心。“我得趁他还没说出来之前了结了他?不然,我的事情一败露,崔岩以及整个长安都会唾弃我?”
奶娘愣愣的看着宁安,她知道宁安的意思,花钱买凶。
“奶娘,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我办妥!”宁安抓着奶娘的手,像是警告。
奶娘有些纠结,这可是重罪,杀人偿命。
“你放心,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的,你和刘太医无冤无仇。”
“可是公主,这?”
宁安眼神一下冷了下来。“你别忘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败露,你也是死罪?”
奶娘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娟,当初或许就不该替宁安瞒下这件事,那可是欺君之罪,如今,木已成舟,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一条胡同走到死。
岑淼拖着裙子爬上了一株桃树,嗅着满树的花香,陶醉,她隐隐约约看到茅草屋的身影,她的假装从树上掉下来,然后胡一接住,在他怀里依偎着,再送他一个电眼,就像在花满楼一样。
“哇,这桃花好漂亮!”岑淼趴在树上,假装喊道。
果不其然,胡一听闻声音,走了出来,这是岑淼第一次见到胡一,她瞬间蒙了,这眉毛这嘴巴,这不是自己的小舅么?难道他也来了?
“姑娘,树上危险,快下来。”胡一走往树下喊道。
看着树下的胡一,岑淼久久不能回过神,太像小舅了,除了比小舅年轻一点,除了衣衫发型,简直就是本人!
烟椒找机会绕到茅草屋后边,躲在一颗枣树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岑淼和胡一,隔得太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看到岑淼傻眼的表情,她心里暗暗猜想,难不成岑淼真的看上胡一了?
“小舅?”岑淼终于吭出两字。
胡一焦急。“你快下来。危险。”
岑淼回过神。“哦。好。”
岑淼探脚伸往一旁树丫,抱住桃树,一抬头,头顶竟然吊着一只蜘蛛!她这辈子最讨厌蜘蛛!
“妈呀!”脚一滑,岑淼从树上掉了下来,胡一伸出手,却差了一点,岑淼狠狠摔往地上。
“姑娘你怎么样?”胡一连忙试着扶起她。
“别动我!”岑淼一脸痛苦,这屁股在府里已经开过花,这一摔,就跟再次开花一般疼。
“你还好吧?能否站起?”
岑淼痛苦的抚摸着自己后腰。“惨了,我怕是摔断了腰。”
烟椒一脸焦急的看着那一幕,可是岑淼叮嘱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过去。
胡一伸出手,又考虑到男女不便,又将手缩了回来。
“你发什么呆,赶紧扶我进去休息一下,疼死我了。”岑淼皱眉。
“哦,好,我那里有些草药,来,我扶你。”
岑淼艰难的站起,看着躲在樟树后的烟椒,使了个胜利的眼色。
烟椒终于放下心,看来,这都是她装的。
一路随着胡一走近茅草房,里面有三件隔开的房间,很是简陋,其中一间是个不大的木床,寒酸的棉被打了好几个补丁,确也算的上干净整洁。
胡一扶着岑淼躺了下来。“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岑淼痛苦的点了点头。“我看挺像的,你看我手我都摔破了,你不是说有草药么?你去准备一下,可疼了我。”
“对,对,我去拿。”
胡一走开,岑淼连忙将边上的窗户打开,烟椒就在外面,她示意烟椒躲在窗户底下,别躲那么远。
听见胡一脚步声,岑淼连忙关上窗户,跳上了床。
“我这有活血散瘀的,你先试着擦一下。”胡一递给岑淼一团粘乎乎的绿色东西。
“呃•••”岑淼愣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我先回避一下。”
“等等,你帮我解开衣服一下,我手疼。”岑淼故意这般说。
“这,不行啊,姑娘。”胡一为难,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也不算枉费了小舅这张脸。
岑淼打起趣。“有何不行,大不了我嫁给你就是了。”
胡一呆住。
“怎么?我是很正经的跟你说呢,我长得也不赖嘛,你娶我好不好?”岑淼淡笑。
胡一回过神,认真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哦?是谁啊?”岑淼追问。
“说了姑娘您也不认识。”胡一叹气。
“长安我熟的很呢,说说看嘛!”岑淼逼问。
胡一一脸洒脱的笑笑。“她叫烟椒,是我心底一直爱慕的人。”